返回第189章(1 / 1)辛九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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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坚一家靠近县城, 住的是自建房。

安坚一家五口人,他,养父母, 妻子, 还有一个弟弟安孜。

夏渔到的时候, 除了安孜, 其他三人都坐在客厅等警察。

安坚的妻子叫罗林, 和哭成泪人的安父安母不同, 眼圈微红的她给两位警察倒了茶水,主动问:“警察同志,你们想问什么?”

夏渔看向了陈寄书,却发现他也在看她,他示意让她来。

随即他提出请求:“我想看看安坚的房间。”

罗林起身:“我带你去。”

两人走后, 夏渔把目光放在安坚的父母身上,她打算从头问起:“那个送孩子的亲戚你们还记得是谁吗?他现在在哪儿?”

安坚父母没想到警方开口就问这个问题, 他们愣了一下, 安母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安父更是欲盖弥彰地喝着水。

很好, 这一看就是大有问题,夏渔耐心地等待他们开口。

安母见这个警察真的想知道, 她不由得问:“那个, 这和小坚的死有关吗?”

“有很大的关系。”

夏渔觉得光是死者都是养子就足够令人在意了, 这么明显的线索令人不得不在意。

安母看了看安父,后者躲闪着视线, 她只好自己斟酌着说:“是我老公老家的六表兄, 因为当时我们都没有孩子,所以六表哥才会把孩子给我们。”

安孜是他们后来生的, 和他哥相差将近十岁。不过两兄弟的关系很好,安孜上高中后,各方面的费用都是由安坚负责。安坚死后,安孜也是最伤心的,每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所以这个六表哥在哪里?”

安母的身体一下子紧绷了,她吞吞吐吐地说:“五年前,他犯了点事被抓了,现在在监狱里服刑。”

夏渔追问:“犯了什么事?”

安母回头看,大儿媳妇和小儿子都不在,她这才敢说出口:“……贩卖人口。”

这个六表哥贩卖人口,他在二十多年前把自己的孩子送给安家。那么安坚真的是他的孩子吗?真的不是他拐来怕被发现从而送给安家吗?

显然,安家父母也是这么想的。在得知六表哥犯事被抓后,他们就知道安坚的来历不清白。但因为舍不得这个孩子,他们不敢去找人问清楚,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生活下去。

而安坚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把自己送给了安家父母,所以对亲生父母没什么感情,更别说去找他们了,他完全把安家父母当自己的亲生父母。

想到警察刚才说的话,安母有些惶恐:“小坚的死……不会真和这个有关吧?”

如果真的有关的话,那他们隐瞒不说无疑是害了小坚。

“我不好说。”

五年前被抓,那多半就是那起事件了,这个六表哥恐怕就是苍鹰的人。可二十多年前,主要搞人口贩卖的不是狂犬吗?

而且他都拐了孩子,为什么不把孩子卖了,反而留给自己的亲戚?是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有些害怕?

“安坚有什么仇家吗?”

见警察没有抓着那件事单独问他们,安家父母松了一口气,他们放松了下来。这个问题警方问过无数遍,安母回答:“小坚性格很好,会想要杀他的只可能是其他超市的老板。这片区域原本有另一家连锁超市,但因为员工服务态度不好,再加上以次充好,渐渐的就被我们安家超市取代了。”

夏渔认真地记了下来,虽然她觉得凶手是这些人的概率不太大。

双脚被绑上石头沉江这种死法太麻烦了,稍不留神就会留下证据。这也是为什么有一部分人倾向于是“自杀”,现场只有死者一个人的痕迹,石头是他自己绑上的,江也是他自己走进去的。

如果不是自杀,那凶手是怎么做到的?要想不留痕迹,就只可能是威胁死者,死者为什么要听凶手的?

想不通。

夏渔:“最近你们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人?从安坚死之前开始,一直到现在。”

安家父母努力回想,因为有大儿子在,他们闲着无事干,每天就是出门散步,和认识的老年人聊天跳舞。要说奇怪的人,那还真没遇到过。

安家父母的年纪比较大,接触的人有限,要想从他们这里问出什么来也比较难。

想到安孜的奇怪举动,她接着问:“你们有没有对其他人说警方认定安坚是‘自杀’并且不想调查这件事?”

这句话说得安家父母坐立不安,他们立即否认:“没没,我们没跟其他人说。”

虽然他们确实担心警方会以“自杀”结案,毕竟找不到凶手,安坚又写了遗书,看字迹是他本人。这种情况下,为了业绩着想,警方说不定就会认定安坚是“自杀”。

“市局的领导都出动了,我们知道你们对这件案子很上心。”

这还是大儿媳妇说的。昨天警方打了电话后,罗林就说警方很重视这起案子,都派出了市局的警察,原本来调查的是他们县分局的警察。

这也是他们在看到问话的是一个年轻警察后没有发表异议的原因。

那安孜的行为就更说不通了啊,他的父母都知道,没道理他不知道。

“请问安孜同学在吗?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小孜?”安母有些不安,“小孜只是一个高中生,问他也没用吧?”

“根据你们的说法,安坚和安孜的关系很好,有些话不能对你们说,但说不定能对弟弟说。而且这也是例行流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安母只好说:“我这就去把他喊下来。”

现场留下夏渔和安父。安父全程划水,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趁着安母不在,夏渔抓紧问:“安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安父手一抖,他选择战术性喝水。

正好队友不在,夏渔和安父打了个商量:“是这样的,我怀疑凶手是有针对性的作案,安坚可能是知道了某个秘密才会被他灭口。要是你知道什么却不说的话,很有可能步你儿子的后尘。”

安父:“……”

他回头,没看到妻子,这才说:“很久之前因为某个老人去世,我回过老家,在饭桌上遇到过六表哥,当时他还没犯事,我俩喝酒聊天,聊到了小坚。”

安父再次回头,没看到人,他降低了音量,说:“我提到小坚这孩子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很能吃苦,也很有想法。”

已经喝醉了的六表哥一听这话瞬间酒醒,他震惊地问:“什么?他要开连锁超市了?”

安父颇为骄傲:“没错,过不久我们小坚也能当当企业家。”

可六表哥却心神不宁,他的额头上冒出汗水,嘴里念叨着“完了”。

“完了?”夏渔重复了一遍。

安父点头:“对,他说完了。我当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问他他跟我说——”

“不要跟别人提到是我把孩子送给你的。”六表哥嘱咐他,“不要提到我的名字,就说是你捡来的,你应该没给别人说吧?”

其他亲戚都不知道孩子不是安家父母亲生的,这件事只有安家父母和安坚自己知道——就连安坚也是在高中毕业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这是为了安坚的成长环境着想。

安父虽然不聪明,但也能从六表哥的语言动作中感受到他的凝重,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他意识到安坚的身世不简单,尤其是在六表哥被抓之后,他更是将这件事瞒得死死的,连安母都没说。

而现在,安坚也死了。

本来他瞒着就是为了安坚,但安坚出事了,他隐瞒也没用,还不如全部说出来,早点找出凶手。

嘶,夏渔迅速记下来。这可太不简单了,不知道其他三位死者是不是也是如此。

在她记东西的时候,安母带着安孜来到了客厅。

远远的,夏渔听见安母在告诫安孜,让他听话不要顶嘴,还让他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

安孜剪着高中男生常见的锅盖头,但因为他的表情拽拽的,显得他一点都不呆,反而像是不良少年。

他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也不问好,梗着脖子装高冷。

“安孜是吧?我这边有点问题要单独问你,你能跟我去餐桌那边吗?”

夏渔指了指不远处的饭桌。

反正安孜已经成年了,有没有监护人在场问题都不大。但因为他到底是高中生,还是得找个人看着。她担心因为有他的父母在,他反而不会说实话,所以退而求其次换个他们听不到的地方。

听到这个声音,安孜高高抬起的脑袋往下低了低,发现是女警察后,本想一装到底的他想了想还是跟着她去了餐桌。

这个年纪的男生信奉“好男不跟女斗”,如果是男警察,他还能硬碰硬。

但也仅限于换位置,至于警察问的问题,他打算全都回答不知道——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和反抗权威。

安孜翘着的腿抖来抖去,他不满地说:“要问什么赶紧问,我没心情和你大眼瞪小眼。”

这小子,下巴抬得居然比她还高。

夏渔不爽到了极点,但因为对方是个高中生,她暂且忍了忍。

“你在班群里发信息说警方觉得你哥是‘自杀’,把案件信息透露给了其他人,并且想要发到网上。”

安孜抖腿的动作停止了,他听见那个女警察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这警察的消息怎么那么灵通?他昨晚才问的,她今天早上就知道?这不应该啊,就算是班主任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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