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8章(1 / 1)一只狌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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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生红肿着的眼睛今天一直眼皮狂跳,他悄悄调查温文事件已经好几天,但一点收获都没有。

只是在当下,这件事已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犹豫着该怎样和仲阳夏开口,思绪乱七八糟,在路上两次差点发生车祸。

好不容易安全抵达,刚打开家门,扑面而来的浓烈烟味像是一张网把他罩了个正着。

“仲阳夏?”林雨生一边换鞋,嘴里小声嘀咕着“怎么不开灯?”,顺手给灯拍开了。

光亮瞬间驱散黑暗,仲阳夏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后仰靠在靠背,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发出单调的声响。

“怎么了?”林雨生换好鞋直起了腰,只看一眼就发现了仲阳夏的不对劲。

他的嘴角紧抿着,形成一道冷酷的线条,坐在那儿好似一座冰山,浑身散发着冷气。

没有得到仲阳夏的回应,林雨生慢慢走过去,心里猜想着应该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仲阳夏很心烦。

于是他转了个弯,去给仲阳夏倒来一杯温水,视线扫过满地的烟头,声音很轻,“怎么抽那么多烟?喝点温水润润嗓子。”

仲阳夏从林雨生进门就一直盯着他,这时候才把视线缓缓地下移,落到透明的玻璃杯上。

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静了片刻,仲阳夏突然开口:“这杯水里,有没有春药?”

林雨生的双眼瞬间瞪大,手中的水杯险些滑落。水在杯中剧烈晃动,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手上,可他却浑然不觉。

身体开始细微地发抖,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林雨生问:“什,什么意思?”

仲阳夏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这讶异迅速消散,化作一抹了然的神情,“你果然给我下过药。”

林雨生脸颊在一瞬间涨得通红,他抬起空闲的那只手在空中胡乱比划着,试图通过手势来增强自己解释的可信度,“我,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啊!”

他特别紧张,话语像连珠炮一样急切地蹦出,却又显得语无伦次,“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我不明白啊,什么,我……”

仲阳夏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从林雨生手里接过那杯因为颤抖溅出不少的水,不过他没喝,只是放到一旁,用下巴示意林雨生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步伐僵硬地走过去坐下,林雨生的一双手紧紧地抓在一起,捏得皮肤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林雨生。”仲阳夏并没有看他,而是把视线落在不知名的角落,声音也算平稳,“以前我总觉得你很简单,就像现在一样,根本不会伪装。但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你简单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仲阳夏你到底怎么了?”林雨生有些坐不住,浑身像是火烧,“是发生什么了吗?”

仲阳夏终于转过头看他,目光像是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再也透不出一丝温情,“井锦来找过我。”

灯光明亮地笼罩着客厅,四周安静极了,窗外一丝风声都没有,夜色黑得像夺命的漩涡。

林雨生只觉心头仿佛有一块巨石轰然砸下,那沉重的一击让他瞬间呼吸困难。井锦,又是井锦,如同噩梦一般,怎么都逃不脱。

他的心跳开始变得不规律,“砰砰”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带着慌乱,发声也变得干涩,“井锦来找你……做什么?”

绝不会是什么好事,井锦这个名字对于林雨生而言,就代表着霉运,只要一出现,必定要让他糟心。

而仲阳夏眼皮半垂,黑色的瞳孔紧紧锁着林雨生,一刻也不曾偏离,“你从一开始靠近我,是带着什么目的?”

“目的?”林雨生立刻蹦了起来,“什么目的!我……我能有什么目的?”

仲阳夏也站了起来,“呵,你演技不错,既然你不承认,那就由我来说。”

“这世界哪有什么一见钟情,有的不过是唯利是图。你重复了千万次的爱意,都不过是为了将你父亲移葬祖坟的手段。”

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林雨生双眼圆睁,目光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的头皮绷得紧紧的,像是要裂开,“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

仲阳夏冷笑一声,朝着林雨生的方向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语速也变得慢而重,“我还知道,你在我身上打着怎样的算盘,和井庄怎样陷害我,又怎样权衡利弊,死皮赖脸跟着我来z市。”

“你到底在说什么!”林雨生急促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头上泛起大颗大颗的汗珠,他慌乱地试图打断仲阳夏,“井锦都和你说了什么?!他胡扯!胡扯!根本不是……根本没有!”

“没有?”仲阳夏眼神凌厉得像把利剑,直直地刺向林雨生,“没有陷害我,没有算计我,没有对我下药,没有拿我练你梦寐以求的,钟情蛊?”

钟情蛊三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地劈在林雨生的头顶,他短促地吸进去一口气,好半天呼不出来。

而他的样子被仲阳夏尽收眼底,此时,两人之间仅仅一步之隔。

“林雨生,究竟是我高看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你?”

“我没有……我真的!仲阳夏,我没有,什么算计,我和井庄怎么会算计你?钟情蛊,我没有……”林雨生说话时声音颤抖,语速极快,但嘴里说出来的话语却毫无逻辑,透着无尽的慌张。

“你是不是一直想把你父亲移葬祖坟?”仲阳夏声音好冷,冰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回答。”

“……是。”林雨生立刻想要解释,仲阳夏却不给他机会。

“你是不是一直想有自己的房子,开自己的中药店?”

“……是。”

“你,是不是一直想练钟情蛊?”

“这个我没有!”

仲阳夏突然向前一步,逼得林雨生向后仰,一屁股重重地栽回沙发上,两人的视线立刻拉开距离。

仲阳夏高高在上,林雨生只能抬头仰望。

“我再问你一个简单的,我和你的第一次,你是不是在酒里下了药?”

林雨生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他却抬不起手去擦。

他被仲阳夏的视线定住了、穿透了。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住,只有那令人煎熬的时间在缓缓流淌,慢得让人几乎要窒息。

这个过程或许只是几分钟。

林雨生一开始还能抬着头接住仲阳夏的视线。

再后来,他慢慢地、慢慢地,将自己的视线一寸一寸从仲阳夏眼睛往下落,无尽地落,最后落在了地板上。

“是。”

林雨生承认了。

仲阳夏脸色平静如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仿佛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甚至从喉间溢出来一声短促的笑。

这一声像是刀子扎中林雨生的心脏,他慌乱地抬起头,“仲阳夏……”

“僵僵糜、依兰依兰、药桶里各种药、荷花塘那个永远好闻的房间……”仲阳夏难得地停顿片刻,闭了下眼睛,声音也变得轻了些许,“都是你?”

“……是。”

林雨生面色苍白,如同一张毫无生气的白纸,没有一丝血色,他已经没了思考的能力。

“也是你,”仲阳夏的声音在林雨生承认之后,终于轻微地颤抖起来,“和井庄设计火烧灵庙,想把我推出去立功,后来一计不成,只得跟着我来z市,想要从我身上拿到足够的钱,又从我身上练出钟情蛊。”

“我没有!”林雨生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被绝望的巨石重重地压着,“这些我真的没有……”

“你还不承认!你还不承认!”仲阳夏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好似猛兽的怒吼扑面而来,把林雨生吼得蓦地抖了一下。

他一把抓住林雨生的衣领,紧紧攥在手里,“井庄已经承认了,你爷爷也承认了,人证俱在,你还在狡辩!你还在骗我!”

林雨生直着腰,被领口勒得呼吸不畅,他如此近的看着仲阳夏那张愤怒的脸,却突然感到一阵迷茫,“你,说什么?”

仲阳夏将他用力一甩,侧砸在沙发上。

“我已经查过了。”仲阳夏冷哼一声,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不知是自嘲还是无奈的笑,“你做的那些事,他们都认了。”

林雨生瞳孔急剧收缩,目光中满是慌乱与无助,“怎么可能?!怎么……”

他太想解释了,可是他根本解释不清楚,大脑已乱成浆糊,捞不出一点头绪。

“仲阳夏,仲阳夏……”林雨生颤抖着呼唤仲阳夏的名字,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一点,“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我是对你下过药,我太喜欢你,我太急于求成了,那时候我没有时间……我想着爱总是可以做出来的,我阿妈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林雨生的眼泪迟来地开始聚集,坠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我没有做那些事,我是想让我阿爸葬到祖坟,可是我没有想要从你身上去实现。

我是想要自己的房子和中药店,可是后来我只想好好跟你在一起,至于钟情蛊,我只听说过这个东西,我根本不会,又从何练起?”

仲阳夏不说话,林雨生一边抖着手抹眼泪一边继续解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井庄和我爷爷他们为什么污蔑我,可是,我没做过,我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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