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79章 第279章 锦川 袜子都黑……(1 / 1)抽骨磨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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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提白呆呆听着主神在他耳边的声音, 但他全然没有听进去。

他不知道主神说了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都记不得了。

他看到腥红色的房间在一瞬间清洁一空, 只剩凌乱的会议桌椅,以及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但他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会这样。

接下来的时间,他完全傻了,他成了听不懂人话的傻子, 只知道龟缩在自己的卧室里, 白天晚上都不出去,甚至也不上床。

褚政来给他道歉,李航气急来骂他,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跟他们不一样, 他既不生气, 也不用别人道歉。

不知道过去多久,李航又来了, 他带来一个“好消息”, 准确来说,是一个人。

蒋提白起初仍没有反应,直到他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老天,”那女人驻足良久,好像在打量他,也像在打量动物园里的一只奇形怪状的猴子, “老蒋,你现在好落魄啊……你破产啦?”

蒋提白一怔。

他缓慢抬起眼。

他的头发已经长得快要完全遮挡他的视线,他只能吃力地看向那个女人。

对方弯着腰, 应该是欣赏完猴子了,于是抬起穿着白袜子的脚,左右看看脚底。

“灰怎么这么大,袜子都黑了,”她嘟囔地抱怨,“这可是老娘第一次进男人的卧室诶,还是个有钱男人的卧室,太幻灭了。”

蒋提白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但他感觉到自己脑袋里有一部分动弹了。

我应该是疯了。

可哪怕是幻觉,为什么……是你?

“我不是你的幻觉,”女人替自己辩解,极为认真道:“为了看你的笑话,我专程从坟里爬回来……你不谢谢我?”

“……”

“也不请我吃饭?”

“……”

“完了,李航,完了,他真智障了。”女人掩唇悄声道:“你早点安排抢他资产吧。”

蒋提白完全忽视了眼前的女人,看向一旁站着的李航。

李助理双手环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好像也在看他的笑话。直到蒋提白看回去,李航才慢慢眨了一下眼。

“是的,”李航终于解释:“陈雨依复活了。”

蒋提白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有人和主神做了交易,主神竟然同意了,”李航道:“你觉得会是谁?”

陈雨依看表,也没理蒋提白,问李航:“他反正已经这样了……我能不能用一下他的飞机?”

“可以,”李航道:“去哪?”

陈雨依:“不能在这说。”

蒋提白:“……”

陈、雨、依!

……

……

贺群青回到锦川已经一个月。

当初从游荡者状态清醒后,他对自己的行为多少还是感到羞耻,尤其所有玩家都知道他作为游荡者,为了让那一局的玩家通关,选择了“被杀”。

当时蒋提白极其痛苦的眼神,让贺群青回忆起来忍不住退缩,他……他一定会被蒋提白念叨死!

刚好系统将他直接送回锦川,他就心安理得地在熟悉的城市住了下去。

游戏里的游荡者在死亡后彻底消失,现在贺群青“复活”的事,连林况都不知道,毕竟林况知道,蒋提白也马上就会知道。

一开始,他还想住两天就去盛北,可之后每天都在想蒋提白消气了没……这机票也迟迟没买,于是他又想,干脆出去旅游一下?

没想到拖来拖去,一个月都过去了,他还没敢给蒋提白打电话。

“中午吃什么?”

正拿着手机发呆,柳晨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回到锦川后,贺群青到底不放心柳晨锐,于是联系了他,两人如今基本回到了当时在清港的居住状态。

现在柳晨锐已经不是黑户。

在柳晨锐彻底脱离审判者游戏的那一刻,他完整的户籍资料出现在了现实世界中,之前黑户的状态,只能被归结于清港警局的网络故障。

也是两人见面后,贺群青才知道那晚具体发生了什么。

柳晨锐在被接到盛北后,因为警力突然调动,那辆警车停在警局院内,几名接他的警察则暂时离开了。

他被铐在车里,本来就警惕,果然没过多久,车门忽然打开,上来了几名格外怪异的警察,之后的事情贺群青也知道了。

而林况和金梓语的情况也差不多,林况的姥姥失踪,对方威胁他对蒋提白保密,他只能照做,并听话回到了锦川市。

到了午夜,被绑着的姥姥忽然消失,整个世界成了玩家的副本,林况恶向胆边生,才当即反抗起来。

而金梓语那边,本来李航早派人去保护她,可刘觅背叛了李航,很多外地的事情就出了纰漏。

至于蒋欣欣,在贺群青回到现实的第一天,蒋欣欣已经因为拒捕和意图杀害人质被特警击毙,和她在一起的玩家也被通通抓了起来。

而被绑架的蒋云最终平安回了家。

贺群青就说今天天气不错,不然出去吃。

两人下楼散步到一家湘菜馆,还没往里走,贺群青忽然后颈一寒,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瞬间站住脚步,警惕地看向四周,可周边一片平和,哪儿来的恐怖视线?

贺群青放松下来,就在推门的那一刻,他无意中转过头,看向马路斜对岸——

高大瘦削的男人立在那,正静静看着他。

贺群青愣在了原地。

“怎么不进来?”柳晨锐一回头,顺着贺群青视线看过去,也是一愣。

“……蒋提白?”柳晨锐抚脖颈,也是有点愣,“他好像瘦了?”

柳晨锐:“叫他一起吃?”

贺群青停顿片刻,对柳晨锐道:“你先吃吧,我中午……不吃了。”

说完,贺群青过了马路,奔蒋提白去了。

他还没走到,蒋提白竟转身走了!

“……”我就说他还在生气吧。

贺群青便一直远远跟在蒋提白后面,走过一条街,到了一处拐角,蒋提白加快脚步。

贺群青小跑跟上,不由笑了,感觉自己好像做贼一样——小臂猛地一紧,他被生生拽进小巷,身侧身影急不可耐地接近,贺群青径直撞进对方怀里,后背一紧,对方已经紧紧勒住了他。

贺群青连人都没看清,唇上便感到一处冰凉——是对方微启的唇瓣。

柔软,但势头凶猛,饥渴难耐一般——

“唔……”贺群青想说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这一吻直到他缺氧——身体彻底好了这一个月,他再没有感到过这种难受,脚下好像踩了棉花一样,头脑也跟着轻飘飘地。

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一样东西,贺群青忽地睁大眼,手去摸对方的头发。

“蒋提白,”贺群青奋力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你的头发……?”

蒋提白沉默许久,最后拗不过贺群青的视线,沙哑道:“那个大漩涡……”

贺群青一怔:“什么漩涡……你声音又怎么了,感冒?”

蒋提白拉着贺群青往前走,贺群青不明所以又心虚,于是乖乖跟着走。

他偷瞄蒋提白脑袋,短短一个月不见,竟然多了这么多白头发。

“别看了,”蒋提白道:“回去就染。”

“哦……好,”贺群青道:“不染也可以,这样……也好看。”

“贺群青……”蒋提白抓着他的手越来越紧,最后他低哑的声音发冷道:“你就欺负我吧。”

“……?”

原来蒋提白的车在这附近,贺群青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蒋提白塞上了车后座,之后蒋提白又到前头开车去了。

“去哪儿?”

蒋提白没回答,一直开到一处偏僻的地下停车库,还将车停在了更加偏僻和黑暗的角落。

蒋提白下车摔上车门,一把拉开后座车门,长腿一迈上车挤到了贺群青身边。

“你……干什么?”终于产生了强烈危机感的贺群青不自觉朝后退去。

他退得再多,都没有蒋提白跟上来的多,最终他逃到角落,被死死压制在蒋提白手臂下。

蒋提白眼不眨地盯着他,半晌问:“你觉得我会干什么?”

“你……”

“……我就会干什么。”

“……!唔!”

这下蒋提白如同彻底解脱了所有顾虑,在光线昏暗的后座,他比先前在大街上更凶狠无数倍,贺群青头晕脑胀地迅速失守,嘴巴痛得很,蒋提白还不让他退缩一分。

贺群青本以为曾经生病的难过是身体体验的极限,可他如今才发觉,自己实在天真,还有更剧毒的感受,突然袭击,之后长久而新鲜地萦绕不去,令他无比苦恼,没有一秒忘却,渐渐全部思维完全被带走了。

再偏僻的车库,应该也并非完全没有车辆经过,贺群青有时候就看到眼前出现强烈光线,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象,令人心惊地抓住他全部感官心神,有时候光线离开,瞳仁又反常地压抑到彻底的一点,让他深深陷入地心那样的黑暗,所有钻心的感受连带全身闯入黑暗,在那地心深处出不来了,就如同光无法逃出黑洞,他发现另一种强大蛮横的引力,同样轻而易举地带走他全身每一根毛细血管中血流的走向,逆流至深。

贺群青在愈发慌乱和断截的呼吸中,渐渐也不得不明白,被欺负是有多委屈——可我……可我真的没有这么欺负过你吧?!

……

……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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