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饺子喽！”

赵想把一帘饺子倒进锅里, 直到下了三帘饺子，大铁锅装满了。

“哥，你去喊刘哥来吃饺子了。”

赵想对翟新说道。

“好。”

翟新出去喊人, 不一会儿就带着小刘回来。

“谢谢赵爷爷，赵奶奶, 还有阿想和阿新, 给大家添麻烦了。”

小刘红着张脸，他不是故意要留下来给赵家人添麻烦的。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小刘你就别这么客气了。赶紧坐下吃，吃完回房休息, 你们明天还要一大早起来回部队呢！”

赵奶奶把一大盘饺子放在小刘的面前, 还有一个调好的料碗。

“是。”

小刘坐下吃饺子, 此时赵勇军和翟民已经在吃了。

而赵想和翟新开始包第二遍饺子, 这是明天大家的早餐。

“哥，你包了多少个了？”

赵想一边擀面皮，一边问道。

“有一百五十个了。”

翟新一边包一边数，所以赵想一问，他就给出了答案。

“那再包两百个应该就差不多了。”

赵想自己能吃三十个，翟新食量大一点，四十几五十个也够了, 他们父亲也差不多五六十个, 爷爷奶奶少点，一个三四十个也差不多了。

他们包的饺子不算大, 如果是蜀省的腊肉饺子，就算是赵勇军他们, 一顿最多十几个就饱了，二十个都吃不到。

“嗯。”

翟新点头, 继续包饺子。

爷爷奶奶已经让他们回屋休息了，毕竟年大了容易累着。

等赵勇军他们吃完一百多近二百个饺子，赵想他们也都包完了。

“你们的动作很快啊！”

赵勇军和翟民把碗洗好，就看到儿子在收拾灶台了。

“做习惯了的，当然快了。”

白了他爹一眼，赵想把剩下的馅用盖子盖起来，然后放到橱柜里锁好。

“要我们帮忙吗？”

翟民问正把饺子用纱布遮起来的翟新。

“不用了爸，你和大伯他们去舀热水洗脸泡脚吧！这样晚上睡觉会暖和一点。”

翟新动作很麻溜，不一会儿就把饺子收拾好了，和他说的一样不用人帮忙。

“好。”

翟民也不坚持，因为他知道儿子做得来。

小刘见状，赶紧去帮忙舀水，三个人洗过脸，擦过面脂后，一人一个盆坐在厨房里泡脚。

而赵想和翟新在忙完后也给自己收拾了一下，比赵勇军他们晚一点回到房间。

“爹？”

赵想一进屋，发现他爹坐在自己的房间。

四合院有电灯，虽然不是很亮，但是也比煤油灯和蜡烛亮多了，在黄色灯光下的照耀下，赵勇军硬朗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儿子，老爹首长想见见你。”

赵勇军放下手中的书，看了半天也没看懂，他儿子看的书越来越深奥了。

“好啊，什么时候？”

赵想没意见，只要对方有空就行。

“后天吧，首长正好出来办事，会路过咱家附近。”

赵勇军本来是打算带儿子去部队见首长的，可他儿子自从上次去了一次家属院后，就再也没去过。因为他一放假就要去医院张百草那里学习，根本没有时间去家属院。

他父母也因此不愿意离开四合院，除了摆摊赚钱外，还有一个是要留下来照顾大孙子。

别的不说，他们大孙子回来后有热菜热饭吃比什么都强。

“好。”赵想决定后天和师父请一天假。

“老爹，大年三十中午你能回来吃饭吗？”

赵想知道，每到过年，他们这些军官就要替士兵们站岗，所以他们晚上的年夜饭是没办法回来吃的，也不能在家过年。

“中午可以，晚上不行。不过你放心，大年初一早上我就回来了。”

赵勇军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对儿子的体贴他只能说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那我们除夕中午吃团圆饭啊！”

赵想眯着眼，既然年夜饭吃不上，团圆饭也不错啊！正好符合他们老家的习惯。

“好。”

赵勇军当然没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时记得把翟叔带回来。”

赵想提醒他爹。

“知道，这不用你提醒。”

白了儿子一眼，赵勇军站起来。

“我回去休息了，你翟叔现在肯定和阿新睡下了。”

赵勇军看着东厢已经关掉的灯，翟民每次来四合院都是和儿子住一屋的。

“嗯，我看他们相处得挺好，父子感情也很好。”

赵想担心的事没有发生，翟新和翟民确实有父子缘分。

“小翟和阿新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当然也能好好相处了。”

赵勇军走出儿子屋子，回头推了赵想的头一下。

“回去吧！”

说完就离开，回到他自己的屋子。

赵想直到他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才关上房门。

然后继续他每晚必做的事，给自己扎针。

扎完针上床睡觉，第二天继续去医院和张百草学习。

“师父，明天我要请一天假。”

赵想在中午休息时，跟张百草说道。

“好。”

张百草没问为什么，以他对徒弟的了解肯定是有正当理由的。

“谢谢师父。”

赵想感激一笑。

和首长见面的当天，赵想早早起来把自己凌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

其实也不是很乱，主要是房间和书房都摆满了各种医书。

赵想把自己看到的那一页插上书签，然后把它们一本本放回书架摆好。

再把桌子擦了一遍，然后点上了一根自己随手做的香。

淡淡的药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精神疲惫之人闻了后整个人都觉得舒缓。

“不错。”

一位老人走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他本来因为劳累有些疲倦的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首长爷爷？”

赵想瞪了赵勇军一眼，他爹不是说首长要中午才会来吗？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没错，这位看着很壮硕的老人，就是赵勇军的老首长。他的五官很普通，可是他的气势却很惊人。

赵勇军身上就有一股吓人的气势，他比赵勇军身上的气势还要吓人。

“别瞪你爹了，我也是临时起意过来的。正好今天要开的会推迟到了明天，便想着早点见见你，于是我便拉着你爹提前过来了。”

有赵勇军带路，首长进门时静悄悄地，赵想没听到走路声，甚至连一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没有。

“首长爷爷，你坐。我给你倒姜汤。”

赵想提起炉子上的水壶，从桌上拿起茶杯，倒一杯姜汤给首长。

“谢谢，阿想。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首长端起姜汤抿了一口，好辣。

不过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喝完看了赵勇军一眼。

赵勇军在自家老首长的瞪视下，心虚地低下头。

别看我，这姜汤不是我熬的，是我儿子熬的。

“可以的，首长爷爷。”

赵想点头，见首长喝完，又给他满了一杯。

“……谢谢。”

首长不得不再喝一杯。

等到第二杯喝完，本以为还有第三杯时，却不想赵想去了书房，把另一个水壶提了过来。

“首长爷爷，喝点雪梨水吧！”

赵想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给对方倒了一杯雪梨水。

北方的冬天比较干，为了喉咙舒服他平时会熬上一壶雪梨和几种药材一起熬的雪梨水润喉。

“这个好喝。”

首长喝着甜甜的雪梨水，火辣辣的嘴一下子就得到了解放。

“首长爷爷喜欢的话，我等下把方子写给你。”

赵想抿嘴笑了一下，他发现原来这不爱喝姜汤也能隔着血缘遗传啊！

他爹不喜欢喝，首长爷爷也不喜欢喝。

想到赵勇军说首长是他进入部队后一直带着他的人，便觉他们之间的相处很有意思。

可能谁带的兵，就像谁吧！

“可以吗？”

首长担心是赵想师父家的秘方，这样给他是不是不太好。

“可以的，并不是什么秘方。”

赵想笑着回答。

“那就麻烦了。”首长接受了来自赵想的心意。

“那首长爷爷等一下，阿想去写。”

赵想站起来去书房写方子，留下首长和他爹坐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你家孩子长得也太好了。”

首长对自己的兵说道。刚才进门的时候，他被那孩子的容貌吓了一跳。

精致到根本不像是一个农村家庭能生出来的孩子。更别说他的气质，也不像是农村娃。当他坐在那里翻书的时候，像是一位世家贵公子。

“嗯，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说。”

赵勇军皱眉。

“没事，有我在呢！”

首长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兵的心思，安慰道。

“谢谢营长。”

赵勇军一激动，把旧时的称呼喊了出来。

“臭小子，私下喊喊就算了，回头在外面你要这么叫，小心被人抓到把柄。”

首长听了他的称呼，不仅没生气，反而提醒他。

“知道了，首长。”

赵勇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在他的老首长面前，他还像刚进部队时的毛头小子一样。

“我现在身边也就只有你了。”

老首长看着已经不再年轻的赵勇军，自己没有孩子，他的妻子和孩子都牺牲在了战场上，这些年他把赵勇军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看待。

所以当他知道赵勇军在战场上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时，他比当事人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