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0章 把女人当男人用(1 / 1)闫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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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强盗告官还是第一遭,尽管陈皎满腹牢骚,还是决定去一趟梁寿乡。不仅如此,她还特地把孙县令带了去。

知晓梁寿乡的村民是什么情形,众人并未进他们的贼窝,而是在一处平坦的河坝升堂审案。

当地村民得知陈九娘带兵前来,早就过来候着了。因着有江彪的提醒,他们并未带农具棍棒。

这倒在胡宴等人的意料之外。

河风习习,吹得周边的竹林哗啦啦作响,阳光折射到河面上,泛起波光粼粼。

陈皎跂坐于一块巨石上,马春撑青伞遮阳。孙县令等人则站在一旁,笃定梁寿乡的村民翻不起浪。

李士永高声道:“江彪何在?”

不一会儿人群散开,一人从中走出,陈皎手持麈尾扇,问道:“你就是江彪?”

江彪朝她行礼,“草民江彪,拜见九娘子。”说罢携村民向她行跪拜礼。

陈皎瞥向孙县令,饶有兴致道:“孙县令,梁寿乡的村民要状告你这位父母官,可知缘由?”

孙县令忙道:“这群刁民,勾结土匪助纣为虐,闹得当地鸡犬不宁,而今还反咬一口,请九娘子明察。”

人群中一人忽然道:“狗官不得好死!我家芸儿未曾及笄就被陆家四郎奸污逼得跳了河,那般欺男霸女之徒,却被你包庇,你孙家当该遭天打雷劈!”

陈皎问:“这是怎么回事?”

孙县令赶忙解释道:“未遂,未遂。”又道,“那□□郎奸污未遂,他们张家告到衙门,□□郎是挨了板子的。”

陈皎明白过来,“也就是说那女郎跳河,故而□□郎行凶未遂,事后挨了衙门杖打,是这样吗?”

孙县令:“对对对。”

陈皎又问:“那跳河的女郎呢,如今如何了?”

孙县令没有吭声。

陈皎看向村民们,问:“跳河的女郎可还在?”

方才痛骂的张家人恨声道:“死了。”又道,“芸儿性情刚烈,在乡里丢了名节,次年嫁到隔壁乡,后来那家为着这事闹过一场,把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她不堪受辱吃药死了。”

陈皎默了默,看向孙县令,问:“□□郎呢?”

孙县令:“被江彪杀了。”

陈皎:“……”

孙县令大言不惭道:“这债也算是还了,两不相欠。”

陈皎:“……”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又问江彪,“你何故杀□□郎?”

江彪应道:“且让乡亲们回答。”

显然那□□郎名声极坏,村民们七嘴八舌说起他的行径,无不义愤填膺,无非都是些欺辱妇人之事。

现场的村民们声讨孙县令,说告上去总会被和稀泥了事,定是他收受了陆家的贿赂。

孙县令连忙辩解。

而江彪之所以逆反,也是因为陆家人辱妻致其身亡,一怒之下杀了陆家四口,闯下大祸。

陈皎当即差人去把陆家人请来对质。

在等人期间,她同孙县令道:“孙县令啊,你看我这还没开始正儿八经的审,底下村民对你怨声载道的,有何见解?”

孙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紧张道:“九娘子言重了,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包庇凶犯,本就已经触犯律法,当该问罪。”

陈皎:“那江彪妻之死,可曾上告到衙门?”

孙县令钻空子道:“民不举官不究。”

陈皎噎了噎,旁边的裴长秀嘲弄道:“孙县令若有所作为,何至于闹得怨声载道?”顿了顿,“那陆家四口,倘若你早些查办,说不定还有机会保得性命。”

孙县令闭嘴不语,心中却不大服气,江彪自己都没报案,他去舔什么肥?

稍后陆家人被领了来,陈皎问起江彪丧妻案,他们死口咬住江彪滥杀无辜。在场的村民们集体愤慨,纷纷唾骂陆家不做人,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马春道:“吵嚷得这般凶悍,还真不好辩理。”

陈皎也没兴致跟他们耗,吩咐周宝雨等人去跟陆家和村民掰扯,自己则躲到阴凉处。

也幸亏方孝宣做过功课,把陆家的案底带来的,跟村民们一一对质,不到半个时辰就理得差不多了。

那陆家确实招人恨,造下不少事端,陈皎命人把他们带回衙门审问。

江彪身上背有人命案,也逃不过律法审判。他倒是磊落,似早就受不了这种看不到头的日子,往死里奔,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骨头这般硬,倒叫陈皎刮目相看,觉得是条汉子。裴长秀也觉得把他杀了可惜,不如收拢来用用看,如果好用就留着,不好用就杀了。

两个女人讨论江彪的去处就跟逛窑子挑姑娘似的,一旁的胡宴露出嫌弃的表情。

众人在河坝处理梁寿乡的事,吴应中一行人从春阳那边辗转过来。

衙门里的郭续告知他们陈皎去梁寿乡升堂审案了,吴应中诧异道:“真是奇了,什么案子得九娘子亲自下乡去审?”

郭续:“听说是当地的土匪携村民状告孙县令。”

吴应中听得啧啧称奇,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还是第一回 听说土匪状告父母官。

这不,徐昭也道:“当地的县令可曾查出什么来?”

郭续摇头,“不曾查出什么来,不过看孙县令的脾性,应是个中庸之人,万事爱和稀泥,没什么魄力。”

吴应中不客气道:“这岂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在其位却不谋政,留着也无甚用处。”

郭续:“这还需九娘子做主。”

直到第二日下午,陈皎等人才从梁寿乡回来了,陆家人和江彪被关进大牢。

陈皎见吴应中他们过来颇觉欢喜,问起春阳那边的情形。

吴应中道:“可别提了,那边的官绅个个都不得了,若不是我们过去帮衬,只怕余簿曹还得耽搁呢。”

当即跟她说起春阳的经历,也亏得手里握了兵,用强权镇压,这才快刀斩乱麻,若不然不知得耗到几时。

又提及太守虞茂昌,把他全家都杀了,说起太守府内部官官相护,盘根错节,可比县衙这些的情形复杂多了。

陈皎好奇问:“比起魏县来又如何?”

徐昭道:“那要省事一些。”顿了顿,“我们走的时候余簿曹很是夸赞,这颜面是给九娘子挣足了的。”

陈皎咧嘴笑,“甚好,他是我爹的心腹,若日后有他在爹跟前美言两句,比我说话管用。”

几人许久没见,坐在一起唠了好一阵子。陈皎想起江彪,同徐昭说起,想让他将其驯服,看能不能用。

徐昭道:“能为民出头,倒是条汉子。”

陈皎点头,“昨日我把他带走时,当地村民皆不乐意,非得让我再三保证还他公道才允的。把这样的一个人留在乡里我不放心,万一哪天他受人蛊惑,煽动村民生事,那才叫得不偿失。”

徐昭想了想道:“倘若不好用呢?”

陈皎:“那便杀了。”

徐昭知晓她的性子,立马闭了嘴。

当时他们打算把马口县的差事处理完后再分头行事,不曾想闵州那边再次爆发起义,且起义的规模比先前大得多。

朝廷不愿派兵来折腾,把烫手山芋踢给了淮安王,让他这边发兵过去平乱。

接到上头下达来的命令,陈恩忍不住骂娘。谁都不想派兵,因为兵马出去得用粮。

对于这等烧钱的行为陈恩是深恶痛绝的,更何况那闵州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且又离得远,发兵过去得烧不少钱粮。

州府里众人坐在一起商议应对之策,郑章也觉得朝廷坑爹,发牢骚道:“那闵州年年生乱,朝廷不作为,让惠州发兵过去,行径着实不要脸。”

陈恩背着手来回踱步,陈贤戎道:“如今闵州内部一团糟乱,就算爹发兵过去平乱,若没有治理,只怕过些时日又生事端,没完没了的,就是个烧钱的窟窿。朝廷此举,无非是故意耗爹的财力和兵力。”

所有人都看向陈恩,余奉桢道:“命令既然下达来了,惠州若不发兵,便是抗旨。”

陈恩嫌弃道:“闵州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穷山恶水的,我发兵过去,能讨到什么好处?”

众人沉默,他们心中都明白,光派兵镇压是不管用的,还得治理。之前朝廷已经派兵镇压过了,这才过了多久,又生出是非,就跟牛皮癣一样,着实叫人头大。

陈恩不想去惹那块牛皮癣,他只想把惠州牢牢守住。目前与交州联姻结盟,只要双方不出岔子,他们暂且就是安稳的。

闵州离得太远,就算派兵镇压下来,也不容易驻守,且还容易分散兵力。人们七嘴八舌讨论,一时拿不定主意。

当天晚上崔珏在油灯下提笔书写信函,于翌日一早差谢必宗送到马口县。

他再三交代,让谢必宗务必把陈皎和徐昭唤回来,因为闵州平乱是他们的机会。

谢必宗深知事情紧急,快马加鞭星夜兼程送信。所幸马口县就在章陵郡内,若速度够快,数日便能到达。

这回大房的陈贤戎非常聪明,并未主动去邀功,因为他知道闵州就是一团烂泥,不论是谁去沾染,都会惹得一身腥。

老二陈贤盛私下里跟陈贤树他们通信,意思是只要淮安王没有召回,就让他们装作不知情。

李氏也晓得闵州是烂摊子,说道:“那闵州年年都起祸事,朝廷派了兵去也不管用,咱们惠州派兵去就管用了吗?”

陈贤盛道:“爹正为此事烦心着呢,可若坐视不理,又恐朝廷怪罪下来,真真是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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