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局势的争论

“萝卜加大棒”是哈维和阿斯达伦早就商议好，用来对付和处理灰熊堡这一群大小贵族的计划。

毕竟灰熊堡距离哈维的荒原大本营物理距离实在太远，除非使用飞行术法或魔托车载具星夜兼程的赶路，正常车马往返都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

如果只是将它作为像河谷前哨那样的战略防御目标，轮换派驻军队对城市进行管控倒不需要费什么事，但想要深入涉及到城市的行政管理层面，哈维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和收益就明显不成正比了。

因此，他需要一个人或者一个家族成为他的“代理人”，这个人选必须非常熟悉灰熊堡这座城市中错综复杂的各方势力，能迅速安抚当前经历过大战后的混乱局势，主动成为其它贵族眼里的“靶子”，替哈维搅乱这些人过往结成的抱团关系，避免他们重新站在哈维的对立面。

除了要求对方交出一定数量的人口作为赎回自由的代价之外，哈维还额外要求代替他管理灰熊堡的特雷弗“伯爵”，每个季度向他缴纳城市经营税收的三成作为“保护费”。

这笔费用换来的就是北境军长期驻守灰熊堡，替对方抵御抗击来自王都金辉城那位大公陛下的讨伐——毕竟按照过往的惯例，费根家族想要维持封地的统治，可远不止缴纳三成税收就能满足那位大公陛下。

特雷弗“伯爵”对这笔交易非常满意，一个可以继承伯爵爵位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再加上一座城市实际上的经营管理权，会让他直接成为整个圣瓦伦边陲领地仅次于哈维的最大的掌权者。

投靠一支强大势力作为依仗是贵族家族能够长久延续的明智选择，比起远在金辉城的圣瓦伦大公，一位近在咫尺的强悍荒原领主明显是更好的依附目标。

将在书房中与他密谈许久的特雷弗“伯爵”送走之后，哈维伸了个懒腰朝侍立在一旁从始至终都不发一语的阿斯达伦问道，“怎么样？你认为对方的合作诚意还算可以吗？”

阿斯达伦金属眼眶中凝聚的深红魂火缓缓弥散开来，说明他正从炼金生命的“绝对理性”模式中脱离了出来，“基本还算诚实，但神色和话语中带着无法抑制的贪婪，看上去这位先生觊觎伯爵之位许久了……”

“哈哈，那就好，比起费根伯爵那些顽固不化的死忠，我更喜欢能被权力和利益诱惑打动的家伙……”

阿斯达伦缓缓道：“那些伯爵的死忠派，您打算如何处理？”

哈维摆摆手，随意安排道：“送到矿场和伐木场去吧，这两处向来都很缺人，这种免费苦力最受欢迎了。”

随即他站起身来，朝自己的首席顾问道：“今日你随我一起登录施法者论坛，旁听这次例行的论坛交流会……他们将要讨论有关于教会重启跟施法者全面内战的事情，这对我们来说同样非常重要。”

……

其实早在一周前，哈维就收到了来自灼热主宰先生发来的论坛消息，提前向他告知了今日的交流会内容，也很清楚对方是在侧面试探论坛方面的立场。

可等交流会真的开始之后，哈维发现自己还是轻视了当前局势对各方带来的影响。

就连一向率先开场致意的元素之手先生，都改变了一直以来的优雅发言习惯。

元素之手：赞美图灵先生、诺依曼先生！诸位晚上好……教会与施法者联合会重启战端的事情，眼下已经严重影响到巫师七国内部诸多派系之间的稳定，诸位，我们必须重视起来了！】

哈维过去曾通过魔网定位挨个锁定过这些第一批加入论坛的老成员，自然清楚元素之手先生并非联合会的内部人士，而是巫师七国中某个势力颇为庞大的中立施法者派系人员。

连他都如此直截了当的提出了当前局势的严峻，说明这次两方盟约破裂，爆发全面冲突的影响已经难以控制。

幽灵船长：可据我所知，目前的战事仅限制在大陆中部的几个小型世俗公国境内，圣瓦伦大公是最先正式向联合会宣战的贵族王公之一，教会方面的确派驻了大量兵力过去，但他们和达厄斯也仅爆发了两三次小规模的冲突。】

幽灵船长先生是一位明显偏居一隅的独立高阶施法者，日常的显示定位常年盘踞在“千帆之国”法洛斯的沿海诸岛附近，看来对南境当前的局势不算是看的很清晰。一向脾气火爆的火焰之子发言就非常不客气了。

火焰之子：哼，小规模的冲突？那是因为他们尚且对我们的实力有所忌惮，毕竟这段时间邪月山脉的战事，我们在独自面对魔族的时候，可是呈一面倒的碾压态势，那些戈瑞斯的神棍和跪在他们脚下的愚蠢贵族王公，当然害怕……】

哈维看着有些哭笑不得，火焰之子先生的政治嗅觉可不算太敏锐，丝毫没有意识到，正是因为联合会选择独立对抗魔族，才给了教会联合部分世俗王国冲他们发难的时机，毕竟双线作战的情况下，联合会眼下可抽不出手来全心全意的对付来自大后方的敌人。

不过他这一番话，倒让哈维明白了今天这场交流会的主题和真实目的——论坛中占据了大多数的联合会派系，想要试探出其它非联合会的成员，以及其代表的背后诸方势力，对这场由教会主动挑起的内战，到底是抱持着什么立场？

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是要从论坛“代理人”克尔苏加德先生嘴里，套出论坛的立场，是否一如往常般站在代表“施法者”的联合会这边。

冰霜巨人：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希望南境战火重燃，毕竟这会损害绝大部分人的利益，这段时间局势紧张，连带着魔石和魔法材料交易都受到影响，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到吗？】

穴地矮人一族作壁上观的态度倒是显露无疑，毕竟他们的族群内部本身就信仰混杂，绝大部分矮人的信仰都是朴素的族群原始图腾神灵，仅有少部分改信了光辉之神，占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向来不愿意掩饰身份的高精灵“森林之心”先生，也紧跟着表明了自己的中立态度。

森林之心：黄金森林一向不欢迎外来者，无论是联合会还是光辉教会，都不被允许在此建设发展自己的相关势力，因此我们并不想参与到这场人族内部的超凡权力斗争中来。】

这番话虽不假，但哈维还是有些不屑于对方这副高傲矜持的做派，要知道高精灵一族盛产的各种魔植材料和防御法器，主要的销路和买主可就是他口中所说的人族施法者。

镜中人和法盾两位明显被标记为联合会背景的成员也依次发言，各自表达了对局势的不乐观看法，话里有话的暗示这并非仅仅是联合会与教会之间的权力斗争，而是全体施法者都会面临的严峻困境，毕竟追逐真理和魔法之道的巫师，天然的就会遭到拥有神灵信仰的教会所排斥，认为他们亵渎和窃取了造物主的伟大权柄。

可惜这番公式化的发言有些过于老生常谈，并没有激起论坛中那些中立派轻易改变立场。

最终还是引出了成员中最具权威的传奇施法者灼热主宰先生，做出一个让大家都认为合理的提议来为这场交流会定下一个基调。

灼热主宰：关于这场涉及联合会与教会的超凡内战，到底只是两方势力的权力斗争，还是施法者与神灵信仰的真理之争，我想随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大家自然会逐渐清晰明了……但眼下联合会独自肩负起了对抗魔族守卫南境的重任，难道就不值得诸位在某些方面给予一定程度的支持和帮助吗？至少在异族入侵的情况下，我们理应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协作关系吧？】

这番话属实是有些赤裸裸的打了一些中立成员的脸——依附于联合会获取利益的时候，你们可不是现在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怎么一旦涉及到争斗爆发，就纷纷作壁上观看戏了呢？

灼热主宰：我们的要求也并不过分……既然依附于教会的世俗王国都选择驱逐了国内的所有联合会施法者组织，那巫师王国和向来与我们关系和睦的矮人精灵族，是否也需要做出一定表示，关闭势力控制范围内的所有教会教区和修道院等传教机构？这并不难办吧？】

传奇施法者发言结束后，论坛交流会陷入了久违的沉默之中，所有中立者明显仍在犹豫，也明显在等待着论坛是否会站出来，以组织的形式代替他们表示对联合会的支持。

法盾：@克尔苏加德先生，作为论坛的现实代理人，您的看法呢？】

哈维眉头一挑，知道今天交流会的重头戏来了，而主角明显就是自己。

克尔苏加德：唔……我们一向与联合会紧密合作关系和睦啊！哦对了，诸位近期太过于关注联合会与教会方面的局势了，可能不太清楚圣瓦伦国内边境上爆发的一场小小的冲突……】

克尔苏加德：圣瓦伦大公和光辉教会怂恿一位伯爵尊位的封地大贵族，以讨伐施法者的借口，向我公开宣战……眼下已经战败身死了，他麾下的附庸贵族已经向我宣誓效忠，同时也立场明确的选择从此站在联合会一方，协助国内的施法者对抗教会和贵族的无端迫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