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水下神明

面对陆正威胁的话语，汉子眼中浮现一丝惊惶。

不过只是恍惚之间，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心中不为所动。

汉子反而冷声道：“你这么做，我们的神和先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必将受到报应！”

陆正淡淡道：“这么说来，你们的神和先祖们还活着，还能来找我不成？”

“你会受到报应的。”汉子只是道。

陆正冷冷看着汉子，开口道：“你们用人祭祀，难道不怕报应吗？”

汉子闻言，一副并不知错的模样，“他们是我们钱买来的，让他们去侍奉神，是他们的福分！”

陆正不禁道：“既如此，你们为何不自己去侍奉神明？”

汉子梗着脖子，沙哑道：“我们死后，自然会去侍奉神明！若是我们这些人都去侍奉神明，那以后谁去祭祀神和先祖们？”

陆正目光盯着汉子，他在汉子的眼中看到了狂热和敬畏。

似乎在青衣族人看来，把人当货物买卖，并且献祭给神明，并不什么错事，理当如此。

但岂有此理乎？

陆正觉得汉子被洗脑得太严重，思想过于野蛮又根深蒂固。

跟这样的人，你无法与他讲什么道理，也讲不通道德。

陆正缓缓开口道：“你既然觉得我会遭报应，那就带我去见你们供奉的神，看他是不是会给我报应，如何？”

汉子闻言愣了一下，说道：“你是外人，不能去我们的圣地！我不会带你过去的！”

“你们能拿童男童女去祭祀，我又为何不能去？”陆正不禁道。

汉子道：“他们是献给神的祭品，你又不是。”

“那你就当我是吧，把我送过去献给你们的神。”陆正说道。

汉子瞪眼道：“你不是！神只要童男童女！”

陆正眼眸闪烁，“哦？难不成他跟你说过？”

“是族老得到的神谕。”汉子道。

“那就是没亲耳听说。”陆正笑了笑，“你们总不能对着一个石像跪拜，就觉得能受到庇佑吧？”

汉子怒目而视，“你这是在亵渎神！我们祭祀的是真神，不是什么石头像！”

陆正心思转动，看来这背后恐怕真有谁在装神弄鬼，而不是青衣族的什么传统祭祀仪式。

“带我过去吧！”

陆正再次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汉子摇头道：“我不会带你过去的，那是在亵渎神明，我死了也不能转世，你杀了我吧！”

陆正看出来眼前的汉子是真不怕死，对于神明的狂热信仰，甚至让他愿意贡献自己的生命。

陆正淡淡道：“你们的神，应该告诫过你们，不能将他的事情告知外人吧？可是你刚才跟我说了那么多，你已经背叛了神。”

汉子如遭雷击，甚至都忘记了疼痛。

他目光失去了焦距，心中惶恐不安。

“不，不是真这样的……”

陆正盯着汉子，继续刺激道：“你已经背叛了神，背叛了你们的族人……”

汉子身子颤抖，抬头看向陆正，眼神慌张，“是你自己看出来的，我什么都没有说，对！我什么都没有说！”

汉子的眼中出现一丝疯狂，他盯着眼前的长剑，直接伸手想要抢夺。

陆正抽回长剑，退后一步。

汉子不顾鲜血淋漓的左手，又起身扑向陆正。

陆正眉头一皱，轻轻一掌将汉子拍得倒飞出去。

然后他迅速拿出绳子，直接将对方捆了个结实，又堵住了汉子的嘴，使其不得出声。

这个汉子太嘴硬了，看来宁愿死也不想多说什么。

陆正没有办法，总不能真将对方一剑给斩了。

他提着汉子返回之前的那座山。

然后寻得一处地方，先将汉子藏了起来。

接着，陆正去到山中的木屋。

此时天色已晚，木屋之中已经熄了灯，有熟睡的呼吸声传出来。

陆正悄然来到木屋外面，小心翼翼打开房门。

向着屋中看去，只见一张床上，两个小孩儿躺在那里，依旧是昏迷状态，旁边还睡着一个大汉。

另一个汉子则打着地铺，就睡在门口。

陆正看了看地上的汉子，直接伸手一把掐住对方的脖颈，然后迅速往外拖。

呼呼大睡的汉子突然感觉脖子一紧，喘不过气来。

他猛然睁眼一看，就发现一个人抓着自己往山上去。

汉子挣扎还手，陆正直接出手卸掉对方的两条胳膊。

汉子一下子疼得瞪眼，差点一个口气没缓过来。

待走出一段距离，陆正停下脚步，沉声道：“告诉我，你们的神在哪里？”

“你，你是谁……”

汉子被陆正掐着脖子，艰难开口道。

陆正淡淡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问你的事情，之前和你一同带小孩上山的那位，嘴很硬，我已经把他丢去喂野狼了……你也不想这样吧？”

“你……”

汉子目光瞪大，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陆正又道：“你给我指个方向就行，我便饶你一命，机会难得，你如果是像他一般什么都不说，我只能去问其他人了……”

说话间，陆正一手用力，使劲掐住汉子的脖颈。

汉子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无法呼吸。陆正根本不给他多考虑的机会。

有时候，给这种人太多时间思考，反而会让对方坚定信仰，生出不惧死的觉悟。

本来汉子刚才睡梦中惊醒，脑子还有些迷糊，现在更是没法冷静思考。

濒临死亡的恐惧和感受很快涌上心头。

一时间，汉子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

他挣扎着，颤抖着抬手，指了一个方向。

陆正看了看汉子所指，然后将汉子拍晕过去，捆起来丢到林子里。

随后，陆正顺着汉子手指的方向过去。

等翻过一座山头，在月色之下，他发现了一条山道。

若那些青衣族人时常祭祀神明和先祖，显然是有路可走的。

陆正便沿着山路而行，不多时就来到半山腰的一处水潭。

在水潭边的一处地方，依稀可见一些香火纸钱的残余。

看情况，显然有人曾在这里祭拜过。

不过周围没有什么庙宇，亦无什么神像，只是一处水潭。

水潭有十数丈宽，深不见底。

陆正走在水潭边，发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

有一丝妖的气味，但其中还掺杂的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这股气息，是从水下而来。

水中的妖怪吗……陆正眼神闪烁。

他没有多想，直接迈步进入水潭，缓缓向潭底游去。

之前有过几次下水的经验，陆正游在水里，身形灵巧。

水下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陆正一个念头，一颗拇指大小的星辰凝聚出来，光芒闪烁照亮了周围的景色。

只见得周围有不少鱼儿缓缓游动，潭底下并无什么淤泥，有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填底，显得很是干净。

一眼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妖鬼，更无什么献祭遗留的尸骸。

陆正微微皱眉，还以为自己是来错了地方。

他很快落到水潭底部，借着手中的星辰之光搜寻一番。

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一道水底缝隙，有水从中涌出。

而那股特别的气息，也来自于缝隙。

缝隙足够宽，能容一人通过。

陆正屏着呼吸，钻入了缝隙，顺着气息的指引，在地下河中游动。

约莫游了数十丈的距离，陆正破水而出。

此时，他处于地下的一个溶洞之中。

溶洞潮湿，还长着一些水草。

“呼……”

陆正缓缓深吸几口气，从水里走出来，向着溶洞更里面走去。

他轻手轻脚，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通过狭窄幽深的通道，隐约可见前方传来朦胧的光晕。

陆正反应迅速，大手一握，掌中的那点星辰消散。

借着溶洞中散发的光晕往前，陆正发现这些微弱的光芒来自一颗颗镶嵌在石壁上的明珠。

明珠皆是有拇指大小，圆润无比，一看就价值不低。

而在这些珠子里面，陆正能感受到几种气息。

但这几种气息微弱，加之陆正本身刚入修行一道，对很多事物都不太了解，一时无法分辨这些气息。

他也没有时间观察这些明珠，继续悄然往前走。

越往里走，光芒越盛，照得周围都明亮一片。

而陆正之前在水潭边感受到的气息，也愈发浓郁。

那位装神弄鬼的存在，显然就生活在此地。

前方，一处宽阔明亮的溶洞之中，有着一些石制座椅床榻。

在一张石床之上，放置着一个巨大的白色贝壳。

贝壳有六尺见方，纯白干净，不染一丝纤尘，绽放着淡金色的光晕。

而在打开的贝壳之中，有一位白衣老者斜躺其中，眼眸闭合，神态悠然。

而在老者周身，萦绕着一股玄妙的金色气息，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而这样的气息，并不是什么妖气。

同样，这道金色气息，将老者身上的妖气都掩盖了下去。

忽地，白衣老者似有所觉。

他缓缓睁开眼眸，一双眸子闪烁金光。

老者见到一个年轻人站在洞口，不禁目光一闪。

随即他悠悠然坐起，面目威严，语气肃穆。

“来者何人？扰本神清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