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昏君上号

罗马皇宫。

随着一阵马蹄声响起，塞维鲁率领一队亲卫骑兵急匆匆赶来，他在皇宫门口下马后，立刻便拦住了一个禁卫统领，沉声道：“陛下呢？”

“在皇宫吗？”

那禁卫统领表情为难，小心翼翼道：“陛下带着亲卫队离开罗马了。”

“据说是前往了不列颠行省。”

什么？

皇帝怎么这个时候前往不列颠了。

塞维鲁听得眉头紧锁，沉声道：“那皇后殿下在吗？”

禁卫统领点头道：“在。”

“需要禀报吗？”

塞维鲁当即点头道：“立刻去。”

“马上派出信使往不列颠行省送信，就说教会派往色雷斯的传教士，被东帝国的人逮捕了。”

如今宗教冲突已经越演越烈。

新教的思想被斥为异端，但丝毫不影响它不断传播，西帝国这边派出的传教士已经活动于巴尔干半岛，本来只是民间的传教活动，但传教士被逮捕后就不一样了。

塞维鲁很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个战争借口，不过这种事最后还是得邓肯亲自拿主意。

没过多久。

阿妮娅的侍女引着塞维鲁前往皇宫后殿，在经过偏殿时，他看到了一个正在抓耳挠腮奋笔疾书的年轻学者，这个人叫做李维斯，来自希腊半岛，是宫廷顾问兼史学家，顺带记录皇帝的日常起居。

西方一直没有修史的习惯，但是邓肯既然来了，还是稍微修一下的。

塞维鲁好奇地走上前去看了看，他拿起一卷羊皮纸翻了翻，不由眉头紧锁，沉声道：“这是陛下让你记录的？”

那年轻学者的表情有些惶恐，起身道：“是的。”

“陛下已经过目了一遍。”

塞维鲁神色略带无奈，上面有些东西他其实挺想删掉的，但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邓肯的日常起居很有意思。

就比如说今年上半年，邓肯勤政了大概一个多月，然后带着阿妮娅、欧多克西娅公主和普拉茜蒂娅公主等人东郊游猎，最后居然丢下国家大事不管，直接带着一群女人游玩到了西西里岛，并且还将当地的总督府邸变成了自己的行宫。

这显然不符合皇帝英明神武的形象。

但是没过多久，皇帝在西西里岛游玩了小半个月返回罗马后，立刻又变得勤勉无比，可以说是事事亲躬就连后宫都极少去。这样的情况大概会维持一个多月，然后皇帝又在某一天突然撂担子不干了，直接把政务扔给了内阁议会，马上带着一群女人出去游山玩水。

皇帝勤勉的时候是真的勤勉，但是荒唐的时候也是真的荒唐，有些奢靡享乐的行径，不亚于当初的瓦伦提尼安三世，甚至犹有过之。

整个皇帝起居录都充斥着一股强烈的割裂感。

乍一看是明君，但是仔细看，里面不乏接着奏乐接着舞的荒诞事，基本上跟沉溺享乐的昏君也差不了太远。

让邓肯困在皇宫里面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根本就不想勤勉政务，能交给其他人办的，都想办法交给其他人，实在不行他就托管人间体。

那勤于政务的明君状态，全部都是人间体托管。

什么时候皇帝出去游猎，带着后宫游山玩水，或者皇帝独自一人跑出去时，就是他自己上号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一号人间体变成了一个明君和昏君的结合体。

皇帝也要休息的嘛。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知道皇帝勤政一段时间，然后就会突然有一天撂担子偷懒，有时候连人都找不到了。好在帝国的行省制度比较完善，各地的封疆大吏都能管事，再加上来自希腊半岛的学者团组成宫廷顾问，皇帝偶尔开小差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情。

邓肯跑路一般最多就是半个月，等他玩够了安逸了，那个勤勉的皇帝就又回来了。

而现在恰恰好就是‘昏君’上号的时间。

不列颠尼亚。影之国。

邓肯在库林等亲卫的护送下抵达了爱尔兰，船只刚刚靠岸，他便看到了不远处站在港口处迎接的梅林等人。

爱尔兰比较落后，这边没有特别大的港口，邓肯也只带了几十人的亲卫团。

“陛下。”

“欢迎来到爱尔兰。”

梅林依旧是一副学者顾问的打扮，外貌是一个四五十岁须发茂盛的中年人，这家伙活了一百多岁，还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擅长变化法术，梅林经常以不同的容貌现身。

——梅林传奇魔法师首席院长四星金色。

这家伙实力恢复得特别快。

他瞎掉的双眼虽然没有复原，但是依靠奇特的变化法术，基本上能跟正常人差不多。

邓肯走下甲板，他朝着身旁的库林示意，很快大部分高卢誓约勇士留在原地，他只带了三个亲卫坐上了梅林安排好的马车。

梅林坐在了车夫的位置，轻轻一抬手，那马儿便自动跑了起来。

四周的景色飞速倒退。

马车在赶路了数个小时后，投影页面中的空间画面渐渐重迭，就好像是在现实之外的地方，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四周茂密树林的迷雾隔开了现实与彼世，最终重迭的画面发生变化，一个类似于半位面的世界渐渐浮现。

迷雾散去。

当邓肯走下马车时，前方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身后的树林便是入口，有点像是东方的洞天福地，在凯尔特信仰的区域统一称呼为仙境。

——影之国赐福之地。

此时投影页面的标记已经彻底变化，邓肯处于现实之外的国度中。

远处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影之国跟阿瓦隆不同，它并非是一座岛屿，而是依附于大陆的一角，必须通过特殊的手段才能进入，普通人是很难抵达的。视线的尽头是两座城堡，一座修筑在了海岸线附近，在诸多的礁石高崖前方，是一座恢弘的色调偏黑色的城堡。

那里是斯卡哈的堡垒，爱尔兰传说中训练战士的地方。

不过它看着不像实体，从邓肯的位置望过去，就好像是虚幻的倒影，被一层淡淡的迷雾所笼罩，一直到足够接近后，才会清晰地看到那座雄伟的军事要塞。

另一座城堡是最近才修建的。

不过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学院，占地面积非常大，外面种植了一大圈的柳树。

“影之国介于现实和彼世之间。”

梅林这时回头道：“在这里，我们的施法能力会大幅度提升。”

说完，他轻轻地一抬手，直接变成了一只猫头鹰。

邓肯翻身上马。

随着距离逐渐拉进，一面五六米高的围墙也浮现在眼前，城堡四面还有一道环绕的护城河，梅林落地化作人形，念动咒语，一座石桥凭空浮现，通往还在修缮中的学院大门。

“有点像是化石为泥和塑石术。”

邓肯的目光略带惊讶，在他骑马通过后，那道石桥又重新变成了泥土。

“陛下。”

“陛下！”

在进入学院内后，立刻便有数位男巫和女巫前来迎接，为首的是德鲁伊教团的贤者，一个叫做阿斯奎思的年长德鲁伊。这座学院目前只有一两百人，基本上都是女巫集会和德鲁伊教团的成员。

这里还有一些流浪的男巫，他们也陆陆续续加入了梅林创立的巫师学院。

不过没有看到特别强的存在，大部分都是二星三星的标记。

“陛下请跟我来。”

梅林伸手指向了侧面的房间，邓肯刚刚进入其中，便看到了墙壁上铭刻的卢恩文字，书桌上堆满了卷轴，小山般的卷轴后方是一个有着日耳曼打扮风格的巫师在奋笔疾书。

房间内，梅林将一份秘卷递给了邓肯，缓缓道：“这就是整理后的卢恩魔法了。”

——卢恩卷轴奇物。

邓肯早就已经能够看懂卢恩符文，他接过卷轴飞速打量，在阅读上面的卢恩文字时，体内的魔力居然有一丝躁动。

噼里啪啦！

不知道何时，邓肯的指尖已经浮现微弱的电光，而房间外也一刹那间风起云涌，翻腾的乌云中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

梅林的表情十分惊讶，连忙制止道：“陛下。”

“不要念咒。”

“心中默看即可。”

一直以来，邓肯拥有的魔力并不逊色于其他人，在梅林整理完中古纪元的卢恩魔法后，他便立刻获得了施咒的能力，体内汹涌澎湃的魔力引发了外界的异动，直接产生了类似法术的效果。

邓肯瞬间醒悟，放下手中的卢恩卷轴，法力池也重归平静。

梅林松了一口气道：“看起来陛下很擅长索尔的卢恩符文。”

这个世界里索尔是雷神，不是锤神。

邓肯闭目感知了一下，点头道：“确实如此。”

“我似乎更加亲和雷电。”

按理来说，邓肯铭刻的龙之血脉应该更加擅长水元素，但事实上他魔力涌动时，反而是代表雷电的卢恩符文反应最大。尤其是那些象征战争的卢恩符文，邓肯只是看一眼就有所感应。

一缕缕的电弧在邓肯掌心跳跃，法力条开始缓慢降低，在影之国他的施法能力也强化了。

梅林起身拿起了另外一份卷轴，恭敬地递过来道：“这是德鲁伊的变形术。”

“不过陛下请不要轻易尝试。”

“变形术如果施法出现意外，解除起来非常的麻烦。”

邓肯接过一看，上面都是德鲁伊的符文，梅林这段时间也是有不少工作成果的，中古纪元原本混乱的施法体系，正在他的手中逐渐重塑，目前正在整理的是变化学派和塑能学派。

梅林本身就是预言大师，所以预言学派不用管，加起来已经完成四五个学派的整理了。

目前巫师学院的主流是德鲁伊符文和卢恩符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