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由负责情报的斥候营排查奸细,但元帅忽然下了一道命令,要求斥候营全力辅助沈流。
沈流是谁,斥候营一查就知道了,军药处的一个新兵蛋子。
当然,朝廷的封赏还没到,聚气丹的事情又被列为高度机密,斥候营倒是不知沈流有何本领,反正斥候将军很不服气,在拓跋烈面前请求道:“元帅,虽然我斥候营还没有找出奸细,但也差不多了,反正不能将如此重任交给一个毫无建树的新兵!”
拓跋烈本是想说阵法的事情,但奸细藏在暗处,谁都有可能,避免打草惊蛇,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斥候将军有些恃才傲物,不如借此机会打磨打磨,方能更上一层楼。
“本帅安排,自有道理,你只需要服从命令!”拓跋烈没有讲道理,蛮横的拒绝了斥候将军的请求。
斥候将军只觉心中有一团火焰,却不敢再纠缠,只好率着手下弟兄,前来听从沈流的号令。
沈流已经制作好了联络阵,雕刻在一枚玉石上,只需消耗极小的元气,便可通过阵法千里传音。
拓跋烈已经试验过了,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将斥候营派给沈流差遣。
其实也不需要斥候营做什么困难的事,只需要那奸细再次使用联络阵时,沈流便可借助自己手里的玉石感应,将其揪出来,然后让斥候营把人拿了,后续怎么审问,沈流便不管了。
不料斥候营一众盛气凌人,为首的将军上来就喝问:“你到底有什么手段,竟然蛊惑了元帅,还不从实招来?”
沈流眉头一皱,两世为人的他哪能猜不到对方是嫉妒自己,但通过阵法缉拿奸细的事情还需保密,否则就不灵了,于是也没好气道:“你去问元帅啊。”
斥候将军脸色愠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奈何军令在身,只得一拍桌子:“好,我且看你如何捉拿奸细,若是不成,本将军第一个饶不了你!”
沈流犯不着和一个小自己几万岁的人吵架,而且就这次有接触,今后八竿子都打不着,高人就要有高人的气度嘛:“所有人先去校场跑十圈,这是命令!”
……
沈流自顾自的来到大营中的一处瞭望塔上,此地视野开阔,阵法感应会更为清晰,接下来便是等了。
斥候营众人跑完圈,回来看沈流气定神闲的打坐练功,更是怒不可遏,斥候将军咬牙切齿:“不是要抓奸细吗?你在这儿盘着做什么?”
“等。”沈流不温不火的一句,若非斥候将军被手下人拉着,险些冲上来打人。
就在此时,有斥候小兵来报:“将军,元帅刚刚下令,整备三军,说今夜子时要突袭真武国!”
斥候将军能坐到这个位置,也是有些真本事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觉得不可能,虽说出云国大军一直在筹备一次进攻,但据斥候将军掌握的信息,还是没有准备充分的。
而元帅突然下达这个命令,只有一个用意,是在逼军中的奸细传递消息,好露出马脚!
明白了这一点,斥候将军越发嫉妒起来,他也请求过元帅,希望做一次假行动,使得奸细主动暴露,再凭借斥候营的眼线,必能将其缉拿归案。
可元帅一口拒绝了他,不料今天元帅却为了军药处的一个新兵大费周章,斥候将军实在想不通。
“所有人注意,立刻分散布控,同时发动暗中的密探盯住每一个人!”斥候将军胸中一口气难平,元帅竟然相信沈流而不相信斥候营,那就要让元帅看看,到底谁才能抓到奸细。
反正沈流在这儿坐着,动也不动,纯粹浪费时间。
斥候营众人明白将军的打算,当即领命离开,倒是有人问起:“将军,沈流这边怎么办?”
斥候将军沉吟,元帅下了命令,也不能不执行,便道:“留两个人看着他便是,其余人跟我走!”
斥候将军率着手中精兵强将雄赳赳气昂昂的远去,只留下两个瘦弱的军士眼巴巴守着沈流,看来也是不被待见的那种。
沈流不以为意,没那斥候将军在耳边咋咋呼呼的,倒落得清净,继续眼观鼻,鼻观心的打坐运功。
几个时辰过去,天色渐晚,军营中生火造饭,到处都是饭香。
沈流忽然睁开眼睛,从高台跃下:“跟我走!”
两个又累又饿的斥候兵勉强打起精神,紧随沈流的脚步。
军中不得随意溜达,每个兵种都有固定的活动范围,否则被巡察发现,是要重惩的。
但沈流腰里别着一块元帅令牌,畅通无阻,他径直来到大刀营地,突入一间营帐,扫视一眼,见到一个偏将级别的军官正在吃饭。
沈流仔细感知,其身上还残留有阵法波动,当即指着他吩咐道:“抓起来!”
跟着沈流的两名斥候面面相觑:“那个,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沈流不喜欢被人质疑,耐着性子说道:“他就是奸细。”
两名斥候面色一僵,整个白天你就坐在那儿打盹儿,晚饭的时候疯了般跑来,随便指一个人就说是奸细?关键对方还是个偏将军级别的。
沈流有元帅令在身,两名斥候不敢违背,只好上前:“这位将军,请与我们斥候营走一趟!”
那位带刀将军一拍桌子,呵斥道:“我戎马一生,对得起家国天下,竟被你几人诬赖奸细,有何依据?”
两名斥候面色尴尬,拿人是要讲证据的,况且两人的级别太低,只好将眼神看向沈流。
沈流心头没了耐心,自己已经指认了奸细,抓个人还这么麻烦,他本想着直接回去报告元帅算了,但又怕这奸细转头就把阵法物器破坏掩藏,又或者自杀,便死无对症了。
沈流出动元帅令:“这是元帅的命令,你要违抗吗?”
金令为最高级别,见令如见元帅本人,但奸细将军并没有被唬住,反而怒吼连连:“你这是滥用职权,陷害忠良,我要见元帅!”
“也好。”沈流爽快的答应了,他本就是个嫌麻烦的人,就让元帅处理吧。
奸细将军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今日的事情匪夷所思,自觉做事天衣无缝,怎会有人说他是奸细?但又坚信毫无破绽,见元帅好过落入斥候营受折磨的好。
所以奸细将军哼了一声,穿戴好披挂,也不用催促,龙行虎步的朝帅帐走去,沈流只是看在旁边,防止他将身上的阵法之器丢弃。
奸细将军甚至想好了说辞,到时候表露忠心与劳苦,而且毫无证据,元帅肯定站在自己这边,不料刚进帅帐,一席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元帅的亲卫捆成了猪猡。
“元帅,冤枉啊,卑职冤枉啊!”奸细将军喊声震天。
这时,斥候将军听说沈流抓到了奸细,也赶了过来,看见一名将军被捆,连忙求情道:“元帅,钟将军忠义无双,属下已经调查过了,其中必有误会,还请元帅明察!”
说完,斥候将军恶狠狠的瞪了沈流一眼,这不胡闹嘛。
元帅满脸失望之色,这就是威震天下的出云国斥候?本帅的耳目?奸细都摆在眼前,竟然还说对方是冤枉的,我特么还不如瞎了聋了!
“沈流,你告诉他吧。”元帅长叹一声,背手转了过去。
此时,沈流从奸细将军的随身物件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是枚古朴的玉佩,奸细将军眼睛一跳,但他打定主意,不管今天的事情怎么邪门,打死都不会吐露任何信息,反正又没有人知道这块玉佩是什么,只要撑过去便万事大吉。
然而沈流并没有询问,自顾自的说了出来:“嗯,这联络阵法的铭刻有些意思,明明阵图是残缺的,却移花接木的手段得以正常运行,只可惜传送距离不到三千里,而且每次使用,相当损耗元气……”
奸细将军瞠目结舌,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他怎么会知道这是联络阵法,而且传送距离,以及耗费元气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难道用过吗?
斥候将军呵斥道:“胡说八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联络阵法,那是什么东西?”
沈流觉得好笑,便将奸细将军的玉佩交到斥候将军手里:“我也雕刻了一枚联络阵法,请将军试验一下便知。”
看着沈流手中拿出一块崭新的玉石,上面新刻的阵纹与奸细将军玉佩上的十分相似,奸细冷汗直流。
斥候将军握着玉佩,尚且不知什么玩意的时候,沈流站得远了些,对手中玉石说道:“喂喂喂,你是沙比吗?”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斥候将军手里的玉佩竟然发出洪亮的声音:“喂喂喂,你是沙比吗?”
斥候将军仿佛明白了什么,脸色一白,而且手中玉佩吞噬了他大量的元气,整个人都焉了。
至于奸细将军,啊的一声惨叫就昏迷了过去。
他把出云大军当傻比,肆无忌惮的使用联络阵法传递消息,却没想到出云军中有阵道高手,早已识破手段,最关键的是还能够全新制作联络阵!
要知真武国提供的联络阵法也不过是捡的古董货修复后才能使用的,不仅元气消耗大,信号还不好,通话质量差,完全比不得沈流手中的那块。
总之,奸细将军彻底输了,一想到叛徒的下场,所以吓得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