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空荡荡的瓷盘子，张炎焱一脸懵逼。

“哪有鬼啊？”，他问道。

王科学神秘兮兮的笑了一声，当即就从身后的老头脑袋上拽下来一根头发。

在将这根灰白的头发丢进盘子中后，王科学轻轻吹了一口气。

这一根头发随着气流胡乱转动了一圈，发梢随即就指向了医院大门口。

“你看！门口就有鬼！”

王科学顷刻间化身成为疯狂科学家，兴奋地手舞足蹈，指着门口哇哇乱叫。

“额，果然病的不轻”

张炎焱一把就将科学家呼了开来，看着这个哆哆嗦嗦的老人，问道，“老人家，那会儿在二楼你说大家都要那母老虎死，到底怎么回事儿？”

老人用手捂着脸，指间展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只眼睛瞄了张炎焱一眼。

“很多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回来报仇了！”

张炎焱听着老人的话，不免多了一些怀疑。

“你说报仇，跟谁报仇，跟院长和他老婆？”

“我不敢说，我不敢说，我怕他们又打我”

老人此时全身都开始颤栗，哇的一口吐出来白沫，瘫倒在了地上。

“老李又犯病了啊”

王科学端着他的盘子，走到了这个被称之为老李的老人身边，用盘子各种在他的头上鼓捣。

“这家伙没闹撞客啊”，科学家用一种很是严肃语气说道。

张炎焱苦笑一声，走到了王科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说科学家，你知道老李刚刚那话的意思吗？”

“这……我不知道啊”

王科学一愣，当即摇头否定。

“真的？”

张炎焱朝着王科学逼近一步，这科学家竟然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一不小心就将老李的衣服给搓了起来。

这李老头裸露出来的腹部，赫然有一道刚刚缝合上的伤口……

张炎焱立马就将王科学给赶到了一旁，俯身查看了一番。

这条伤口足有二十厘米长，看样子也就近十天才缝合起来的。最关键的是，这伤口的位置，似乎正是肾脏的位置。

“科学家？”，张炎焱扭头看着王科学，问道。

“干啥？”，王科学问道。

“老李最近有啥异常没有”

“没啊，也就是上个星期，副院长说他家里人想接他回去住几天，当时我还好奇，这老东西不是个孤寡老人么，哪里来的亲戚”

“副院长是谁？”，张炎焱追问了一句。

“就是院长他老婆，平时真是贼凶啊，动不动就用她办公室鞭子打我们！听老李说这婆娘死了，真是报应啊”

王科学顿时又陷入了癫狂状态，不等张炎焱说什么，就开始给四方神明跪拜了起来，叨叨什么恶有恶报之类的。

张炎焱也是无奈了，这哪儿是科学家啊，整一个神学家吧。

他无奈摇了摇头，就蹲下身来，掐了掐这李老头的人中，老头猛咳了一声，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之后，张炎焱又盘问了他几个问题，可是这老头要不就是沉默不言，要不就是装疯卖傻说胡话，惹得张炎焱是一肚子火气。

至于剩下的病人，看起来比王科学还不靠谱，要不就是蹲在地上画圈圈，要不就是自言自语，似乎在与空气对话。

在灵异论坛上，有这样的一种论调，说是精神病人其实只不过是一些能够看到正常人看不到东西的一类人。

曾经还有几个人到精神病院做过采访，那文章写得简直是神乎其神。

让张炎焱尤其记忆深刻的，是一篇关于一个精神病院的老头的采访。

文章中，这老头自称是地下世界的使者，能够看到一些普通人所看不到的事情，更是讲述了一些让此文作者毛骨悚然的小事情。

当然，具体的故事张炎焱也记不太清楚了，总之这篇报道还真是让他一度以为疯人院高手辈出啊。

如今再看这位端着盘子手舞足蹈的王科学，以及像是抽了羊癫疯的李老头。

都尼玛骗鬼的吧？

张炎焱无奈拍了拍脑门，随即就叫了声王科学。

王科学端着盘子走到他面前，问了一句干啥。

“科学家，拜托你个事情，把这里的九个人看好了”

“哦”，王科学点了点头。

“对了，你看到那两个护士没？”

张炎焱刚才发现，常欢与张婷不见了。

王科学指了指一楼某间房，“听他们说是去水房给我们烧水去了”

“哦，那就行”

索性，他就朝着门口径直走去，想要去竹园那边看看，毕竟从常姐口中所知，余小小与楚雨婷时常在那园子中玩闹。

可张炎焱全然没有看到，在他朝门口走去时，那十名病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以一种呆滞却带着几分死寂的目光，目送着他离去……

而在王科学方才所指的水房处，常欢的一声闷哼，隐隐传出。

不一会儿，门口便淌出了一片鲜血……

踏、踏、踏！

地上淋漓的鲜血，顿时四溅开来。

而张婷那张恐怖狰狞的面容，也从光线昏暗的水房门后出现。

一柄沾着血的剔骨匕首，寒光隐现。

“王平别他妈装科学家了！去二楼看看库房里楚雨婷的尸体还在不在，朱继翔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来几个人，给我把这死胖子拖到房间里关起来！”

“李老头！你赶紧给我拿一些麻醉针来，哪他妈有什么鬼！”

咆哮之后，张婷顿时情绪失控，眼泪夺眶而出。

“爸，我一定要杀了张炎焱这畜生，给你报仇！”

……

刚走出没多远的张炎焱，自然是不知道此刻大厅所发生的一切。

按照之前在大厅所看到的医院布局图，他很轻松的就绕过了医院的主楼，来到了这片面积不算太大的竹园。

因为是背靠医院主楼，所以说并没有灯源将这边照亮。

张炎焱只得将手机的闪光灯开启，进入了这片竹园。

“老余，你在吗？”

“老余？”

他沿着竹园中的小道，一边走一边喊着余小小的名字。

如今疯人院这错综复杂的情况，想来也只有找到余小小才能理顺了吧。

遗憾的是，兜兜转转，唯有呼啸的风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