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故人有难
那面摊老板见这年轻后生一身打扮不俗,却对两个叫子如此随和,不由纳闷。
顾平安也不理会他奇怪的目光,带着两丐随便找个阴凉处。
“两位兄弟怎么称呼?找我何事?”
两人见他没有半点架子,脸上钦佩之色更浓。
看着年岁稍长那人道:“小人冯大,这是我弟弟冯二,这次是奉黎老英雄之命,来寻您搭救。”
“搭救?”顾平安有些疑惑,“黎前辈遇上什么难处了?”
“不是黎老,是田兄弟。”
“田江恩?”
“对!”冯二似乎跟田江恩关系不错,瞧着明显有些焦急,“他被官府的人下了大狱,听说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顾平安闻言也是一惊:“这么严重?”
冯大脸上尽是愤慨之色:“狗官冤枉好人,田兄弟是遭人陷害的!”
“走,带我去见黎前辈。”
二人点头,带着顾平安出了候潮门向南,又到了牛家村。
远远瞧见曲三酒馆敞着门窗,心道这黎生还真是会挑地方。
酒馆里除了他和余兆兴师叔侄俩,那污衣派长老鲁有脚也在。
不过他瞧着风尘仆仆,似乎也是远道而来,才进门不久。
“黎老,您看谁来了!”
冯家兄弟俩还未进门便嚷了一声,进门瞧见长老,又赶紧躬身行礼。
鲁有脚冲二人点点头,又来到顾平安跟前,双手交胸,深鞠一躬。
“西路长老鲁有脚见过‘平安少侠’!”
他这礼行得太大,顾平安浑身不自在,赶紧将他扶起。
“鲁长老何必行此大礼?”
鲁有脚起身摇头道:“黄帮主有命,少侠于丐帮有大恩,见少侠如见帮主本人。”
眼看黎生等人也一齐上前,顾平安赶紧摆手将他们拦住。
黎生先前是八袋弟子,如今背后口袋又多了一个,原来也成了长老之一。
净衣派彭长老勾结外人叛帮被杀,是他坚决维护靖蓉二人,立下功劳,这才顶替了南路长老之位。
“还是说说具体情形吧,田兄弟无缘无故,怎么会招惹到官府的人?”
“这事说来也怪。”
黎生也心系田江恩,便不再客套,说起正事。
“顾少侠,你可认识一位书生,名唤‘江子远’?先前听江恩提起,好像还是什么.太学生?”
“江子远江临?”
顾平安立刻想起当初在西湖边共饮的江万里。
“认识,莫非此事与他有关?”
“或许是。”黎生点头道,“详细经过我们也不知,那一日我们刚到临安,在南城偶遇此人,江恩便上去招呼。”
听他话中意思,似乎田江恩行侠结识江临那日,他们并不在近前。
“他们提起你,更聊得兴起,那书生邀他去西湖边吃鱼饮酒,我们本也不急着赶路,便也没阻拦。”
余兆兴说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想不通。
“只是他一去,便是一夜未归。我瞧他们二人关系还算亲近,那书生不该害他才对。”顾平安那日与江临从一盘“西湖醋鱼”聊起,已听出这人志存高远,刚正不阿。
这样一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去陷害一个行侠仗义的江湖人呢?
“可还有什么旁的消息?”
余兆兴又道:“我们见他深夜未归,遍寻半夜也寻到,第二日再出去打听,方才听闻西湖画舫上出了命案,凶犯是个子,已然落网。”
画舫命案?
开什么玩笑,这二人一个穷书生,一个小乞丐,哪来的银子去画舫上听曲?
“死者呢?是画舫上的倌人?还是什么富商大户?”
唯一有可能让田江恩到那种地方去的,只能是去寻仇。
“这”余兆兴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那皇城司的兵吏一个个厉害得紧,稍靠近便要提刀拿人,我们也不敢多问。”
“等等,皇城司?”顾平安顿时察觉不对,“你确定人在皇城司,而不是提刑司?”
“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黎生面露不解,但还是肯定道,“我亲自探来的消息,确实是皇城司。”
按照宋朝官署制度,一般小案由厢公事所处理,命案大案则交由提点刑狱司,也就是提刑司负责。
至于皇城司,那是如后世明朝锦衣卫一般的特务机构。
一起画舫命案,却命皇城司查办,显然很不对劲。
“此事或许另有隐情,二位长老不可妄动。”
鲁、黎二人早就在君山上见识过顾平安的智谋,见他神情严肃,自然言听计从。
“幸好冯家兄弟好运遇上了顾少侠,不然凭我们几个老叫,可真是没了主意。”
黎生丝毫不嫌他年纪轻,只觉有了主心骨,不由庆幸。
“田兄弟轻功不俗,刀法也进境不错,寻常官兵衙役根本对付不了。”顾平安又道,“能将他擒住,要么是大队人马,要么另有高手。”
“应当是大队官兵,”余兆兴道,“我今日听湖边渔户提起,夜里曾瞧见大队官兵经过,在岸边吵嚷了许久,少说也有百十来人。”
“百十来人.”
以田江恩如今实力,百余人的披甲官兵虽然难以应付,但仗着轻功逃生却是不难。
但再想护着个不通武艺的江临,只怕还真力有不逮。
能调动皇城司百人队的,这来头可真不小,难道是
顾平安心念一动,已有了猜测。
“我大概猜到是谁要与咱们为难了。诸位在此处稍候,我去西湖边看看。”
鲁有脚误以为西湖边只是借口,赶紧闪身挡在门前。
“少侠若是想去劫狱,老叫与你同行。”
“黎某也去!”
黎生紧随其后,剩余大小叫也纷纷要求加入。
眼看众人群情激昂,顾平安无奈捏了捏眉心。
“鲁长老误会了,哪有人大白天劫狱的?真当官兵的弓弩是摆设不成?”
听他这么一说,鲁有脚这才讪笑一声,不再阻拦。
顾平安出了牛家村,直奔当初江临带他们去过的那家小店。
绕过临安城,沿着西湖岸疾行,很快便到。
柳树还是那几棵柳树,草棚桌凳却只剩一片狼藉,宋大叔那间茅屋大敞四开,里面已空无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