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擒铁木真

郭靖这一番感恩戴德，倒也让铁木真心中踏实了几分。

此后一连数日，相安无事。

“顾兄弟，你在吗？”

这一日又是大雪，顾平安正在帐中指点穆念慈掌法，外面忽然传来郭靖的声音。

他连问都不必问，已猜到了郭靖来意。

算算日子，也该是时候了。

“快进来吧！”

门帘一掀，朔风呼啸，雪漫天，郭靖赶紧低头钻进来。

这般雪虐风饕的隆冬，他却只穿一身单衣，随便裹了件袍子，显然是有急事来问。

饶是他内功有成，也是被冻得不轻。

穆念慈倒了杯热茶递过去，郭靖感激接过，握在手中暖着，脸上难掩纠结神色。

“大汗今日派人来找我了.”

果然是为这事来的。

顾平安轻轻点头，问道：“他想让你随大军一同出征凤翔府，相助窝阔台，最好还能带上我和念慈，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郭靖面露愕然。

顾平安忍不住笑意：“这事急得你连衣袍都顾不上换，再瞧你那语气神情，还不好猜？”

“顾兄弟这才智，郭靖拍马难及。”

郭靖憨笑着挠了挠头，由衷赞叹一句。

“客套的话就算了，还是讲讲铁木真怎么说的吧。”

“这几日消息传回，咱们走后，牛总镖头他们果然起兵，只短短一月，便攻下凤翔府城和岐山、虢县、扶风、宝鸡四县。”

连下五城？！

顾平安也不由一愣，不由皱眉问道：“当年义军后代不过寥寥数百人，哪来的这么多人马？”

“听大汗的意思，他们聚集了不少河东两路的流民，少说也有十万之众！”

顾平安眉头皱得更深，一时不知是福是祸。

他本以为牛翰等人虽已决心起事，却还需要些时日准备，哪知这么快就动了手。

这番连夺数城固然势如破竹，可流民不经操练，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若是帮窝阔台杀金狗，我自然没有二话，可如今要我攻打牛总镖头他们，我实在心中难安，只好说先考虑考虑。”

郭靖满面愁容，在帐中来回绕着圈子踱步。

“时至今日，郭兄，你仍不愿相信铁木真图谋宋境吗？”

顾平安见他真在考虑出征，无奈沉声问道。

“何况我们已经平息了术赤和察合台的争斗，还不算是偿还了他的恩情吗？”

“这可是”

郭靖又陷入迷茫彷徨。

“罢了。”

顾平安摇了摇头，在他肩上轻轻一拍。

“我知道你始终觉得亏欠，这样吧，我今晚去见铁木真一面，你随我同去。”

“好！咱们什么时候去？”

“今夜子时。”

今日这场大雪直至深夜仍未停歇，狂风呼啸，盖住了夜巡兵士踏雪的声音。

漫天雪飞舞，一片茫白遮空蔽月，连星光都瞧不见分毫，只剩营中火光隐隐。

汗帐内室暖意蓉蓉，铁木真晚间小酌了几杯，睡得正香。

桌上烛火微微一闪，隐约透进来一丝寒风。鼾声骤停，铁木真猛然翻身而起，自枕下抽出一柄金刀，朝着榻前一道黑影疾刺而来。

“不愧是戎马一生的成吉思汗，果然敏锐。”

烛光掩映下，顾平安面带笑容，两根手指夹住刀身，语气温和。

金刀仿佛被铁钳死死夹住，任铁木真使出全身力气，也不能再向前分毫。

“侍卫！侍卫！有刺客！”

铁木真心中大骇，放声高呼。

“大汗还是别费力气了，四队巡夜士兵，还有帐外那六个守卫，这会儿睡得正香呢。”

顾平安脸上云淡风轻，手指轻轻一扭，金刀顿时拿捏不住，被他夺去。

“你！”

腕上传来一阵剧痛，铁木真眉头紧锁，强压下心头恐惧，沉声质问。

“顾少侠深夜闯我营帐，是否略显唐突无礼？”

顾平安依旧语气淡淡，笑问道：“以大汗的才智，应当不难猜透我今夜来意吧？”

“你是为我今日派郭靖随军出征而来？”

“不错。”

铁木真已冷静了几分，揉了揉手腕，缓声道。

“我并未强逼于他，若你们与攻占凤翔的军队有旧，何不直说，我另派他人便是。”

“不愧是大汗，竟能猜到这一点。”顾平安轻轻点头，“不过眼下郭靖不在，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虽带了郭靖同来，却并未让他露面，只嘱咐他在外帐安心听着。

“顾少侠此话怎讲？”

“平阳府久攻不下，大汗此时不派人增援，反要分兵去取凤翔，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兵法？”

铁木真心中一凛，黑暗中神色微微变化。

“平阳府易守难攻，只需另辟蹊径，到时剩它一座孤城，自然唾手可得。”

“原来如此！”

顾平安扑哧一笑，露出“恍然大悟”的夸张神情，声音带着几分敬佩，却明显是在阴阳怪气。

“取凤翔，攻长安，再破潼关，待取了河南府，再掉头回去攻平阳.妙计，实在是妙计！”

这一路各个都是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尤其必经之路上的潼关，号称天下第一关，可比比平阳府还要难攻得多。

铁木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顾平安语气一变：“大汗一代天骄，何必藏着掖着，找来这么蹩脚的借口？”

“既然你已猜到，也罢，我直说便是。”

话说到这里，铁木真也没了借口，索性直言。

“不错，此番兵发凤翔，实则是为大散关。”

外帐之中，郭靖神色一苦。

他看过堪舆图，秦岭天堑自成，大散关是南北襟喉，北军南下不得此关，无以图汉中、巴蜀。

铁木真直言图谋大散关，实已承认了欲南下取汉中的心思。

“蒙宋为盟，你却图谋友盟富庶之地，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可不是英雄所为。”

“金人屯兵潼关，我借道宋境，自唐州、邓州进兵，直取金都大梁，怎能算背信弃义？”

这话一出，郭靖顿时眼前一亮，顾平安却是一声冷笑。

“好个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敢问大汗破了大梁，灭了金国，便不打算再南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