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车轮战

未能亲手报仇，二人倒也不觉遗憾。

“顾小子医好了我多年心病，又帮我们杀了仇人，是老顽童的大恩人，这地方不错，咱们结拜为兄弟如何？”

老顽童又恢复本性，笑着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顾平安也乐得哄着他玩，当即斟酒，与他撮土为香，义结金兰，众人在旁观礼，乐不可支。

二人叩首拜天，又立了些奇奇怪怪的誓言，老顽童又闹出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顾小子对老顽童有大恩，须得做大哥才行！”

他一向不管俗礼，若不答应，便作势打滚撒泼，顾平安只好无奈答应。

“老顽童见过顾大哥！”

他说着跃起身来，又跑到穆念慈身前，躬身行礼。

“见过嫂嫂！”

穆念慈被个比自己大上几十岁的人称作“嫂嫂”，一时茫然无措，尴尬不已。

其余人皆是哭笑不得，瑛姑以手扶额，难掩窘色。

这时郭靖黄蓉结伴自山下而来，再过不多时，洪七公也至。

郭靖本不欲来，奈何黄蓉有心帮他赚个天下第一的名头，这才威逼利诱，将他引来。

二十年前的旧事了却，一灯大师心愿勉强算是完成，本欲离去，却被劝住。

他没了争强好胜的心思，留下观战倒是无妨。

众人席地而坐，饮酒畅聊，提起裘千仞，皆说此人奸恶歹毒，玷污上官剑南一世英名，死有余辜。

几囊好酒喝个精光，洪七公的朱漆葫芦里也涓滴不剩，众人各自安歇，只等明日论剑之期。

日月更替，朝暾初上，阳光闪耀下，一人青袍素布，缓步上山，正是桃岛主东邪黄药师。

黄蓉跃起身来，乳燕还巢般扑进他怀中。

黄药师见女儿脸上稚气大消，已长成一个亭亭少女，不由满心欢喜。

“我一路走来，潼关以西与金境截然两样，繁华竟不下江南，‘平安大侠’当真好本事。”

“黄岛主说笑了。”

顾平安笑着摆了摆手。

“我不过一个甩手掌柜的，真要论起功劳，倒还不如郭兄和黄姑娘。”

黄药师虽隐居江湖不问世事，却也心怀社稷，忧国恤民。

他一向痛恨宋廷无能，眼见如今义军奋起，一片欣欣向荣，自是满心欢喜。

顾平安有意帮郭靖加分，黄药师也点头向他看去。

“我从百姓口中听说了不少，靖儿，你做的不错。”

郭靖鲜少被他夸奖，一时倒有些慌了神。

“多谢岳黄岛主.”

黄药师先前已将黄蓉许配给他，又因老顽童胡闹生了误会，此时一听他这称呼，顿时眉头一皱。

洪七公骂道：“傻小子，你还叫他黄岛主？我劈面给你几个老大耳括子！”

顾平安赶紧他膝弯踢了一脚，郭靖再傻，这会儿也明白过来，顺势跪倒，恭恭敬敬磕头。

“岳父大人！”众人皆笑，全真七子此时也上山观战，寒暄几句，同上论剑台。

洪七公四下看看，奇道：“怎么还不见老毒物？奇怪奇怪，他这人阴险狡诈，怎会不提前上山布置？”

“他啊！来不了了。”顾平安笑道，“七公若有兴趣，可以去斡难河畔寻他。”

“我知道他投了蒙古人，可老毒物一向觊觎天下第一的名头，岂会不来？”

洪七公一时没听出他话中内涵，黄药师等人也都投来好奇目光。

当初顾平安派人将废了武功的欧阳克送上终南山，消息只有全真教知道，并未在江湖上大肆宣扬。

老顽童嫌重阳宫中憋闷，始终未回；洪七公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黄药师和一灯大师又避世隐居，自然无人知晓。

郭靖道：“师父你误会了，欧阳锋被顾兄弟所杀，尸首葬在斡难河边上。”

众人齐齐大惊，洪七公和黄药师对视一眼，皆觉不可思议。

当初欧阳克和郭靖同时求亲，东邪、西毒、北丐三人是交手较量过的，虽都未使出压箱底的绝招，却也知道彼此实力都在伯仲之间。

功夫到了这个水平，若不是海上火船那种地方，哪怕不敌，逃命却也不难。

顾小子竟能将欧阳锋斩杀，本事得高到何种地步？

顾平安打个哈哈，道：“这事说来话长，咱们回头再聊，我瞧着也不会再有人来，咱们不如先说说如何比斗？”

黄蓉眼珠一转，笑嘻嘻道：“顾兄弟杀了欧阳锋，不如由你做擂主，若能连胜，自然便是天下第一。”

洪七公立时摇头：“这法子可不公平！”

“不错，”黄药师也道，“第一场无论谁胜，总要耗去不少气力，第二个，第三个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脸上，顾平安自然知道黄蓉心中所想，却也丝毫不惧。

“倒不如两两相斗，胜者再比，如何？”

黄蓉又道：“一共五人，怎么两两相斗？”

众人都以为她说的五人是算上一灯大师，却不知道是她的靖哥哥。

“来来来，顾大哥，咱们先来，谁赢了谁做擂主！”

这边众人还在争执，老顽童却等得不耐，招呼一声，便向顾平安攻来。

一股柔中带韧的拳风忽地迎面扑至，顾平安抬手一记“震惊百里”，不带半分柔力，出手刚猛无俦。

这空明拳他自然熟悉，知道是天下至柔的拳法，专讲究以柔克刚。

不过空明拳终究不比太极拳，老顽童虽苦练十几年，却也达不到“四两拨千斤”境界。

拳掌相碰，老顽童立时察觉这掌中劲力难消，若不是他已将九阴真经除总纲之外的武学悉数贯通，只怕这一招便要受伤。

“好厉害！”

他怪叫一声，招式一变，左拳右掌，双手同时进击，仿佛化身为二，左右夹击，正是那左右互搏的法子。

“两手使两套功夫，很难吗？”

顾平安朝他淡淡一笑，右手降龙十八掌不停，左手又使开天山折梅手。

如此斗过百招，老顽童明显落入下风，左支右绌，疲于抵挡，又堪堪撑了二三十招，被一掌震开双手，空门大露。

顾平安单掌贴上他心口，柔和劲力一吐，推着他连退几步，一跤坐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