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唉!前辈,你终究不会撒谎!
火狱,位于灼阳主脉后山。
此地,常年受到火毒侵蚀,其灵气浑浊,空气剧毒。
纵使修士也无法于此长存,至于在此修行想都不要想了。
呼!呼!呼!
布满封禁的牢房之内,暗红色烈焰自大地升腾,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硫磺气味。
一个独臂青年盘坐在地,无视周边烈焰。
他乌发散乱,披于身后,血色瞳孔望着封禁之外,眼中希冀与怨恨交织。
‘快了!快了!!’
‘最后一个月,我就要出去了。’
‘到时候,一些账我们好好算一算。’
金展心中轻语。
怨与恨在胸膛沸腾,他一定要杀了那个人,倾其所有,在所不惜。
曾经,他有希望冲击筑基境,现在身躯受损,火毒侵蚀。
不要说筑基了,原先的境界一落再落,人彻底废了。
塔!塔!塔!
好似战鼓擂动之声,由远及近而至。
压抑的气氛,开始在空间中弥漫,一道修长的身影,挎刀而来。
金展神情诧异,望向了那道身影。
霎时间,身躯猛然站起,一字一字吐出:
“张元烛!”
他眼眸猩红,带着刺骨杀机。
三年来,千万次念叨这个名字,每说一次,心中杀意与懊恼便会炽烈一分。
他后悔没有在进入灼阳法脉的瞬间,就拍死对方。
“师弟,等我出去,我们一定要好好交流。”
金展咬牙切齿,仅剩的手掌紧握,点点血色顺着五指滴落而下。
张元烛眼眸平静,望着牢房中青年。
“真是狼狈!”
一句话,好似挑动到了逆鳞。
“狼狈?”
“这难道不是你害的,仅仅因为一枚玉匙,多少劳苦功高的弟子为此死去。”
“多少弟子一生道途尽断,亲友化为路边残骸。”
金展嘶吼咆哮,眼角都为之迸裂。
血色蜿蜒向下,好似泪沟,让他脸庞愈发狰狞。
张元烛只是平静望着青年。
不过是败者哀嚎罢了,他不在意分毫。
哐当!
玄龙刀出鞘,径直劈落。
刀光刺目,璀璨夺目。
霎时间,封禁破碎,牢门洞开。
哐当!
长刀入鞘。
张元烛重瞳幽深,手掌松开刀柄,自然垂落。
“灼阳法脉弟子金展,背叛道统,勾结魔道,即刻赐死!”
“执行人,张元烛!”
金展茫然的望着洞开的牢房,聆听着对自身的处决。
“哈!”
“哈!哈!哈!”
“杀我,就凭你,就凭你这个修行三年的人。”
张元烛踏步向前,一步一步进入了牢房。
每一步踏出,气息便攀升一截。
连迈七步,气势好似一座大岳,横推向前,要将一切碾成粉碎。
“时光可以改变很多。”
“瀚海干枯,山川崩塌,区区强弱颠倒又算的了什么。”
低沉的话语,夹杂着厚重的气息,倾压而下。
此刻,金展也反应过来,感知澎湃的法力波动,神情中带着不可置信。
“炼气六层。”
三年炼气六层。
这一刻,金展对于自己处境好似明白了。
狰狞的脸庞,变得平静,望着靠近的少年。
“为了安抚你这样的天骄,我这样废人,确实可以牺牲,但是……”
轰隆!
整个牢房都在颤动,一轮暗红大日浮现于大地,周边温度极具攀升。
赤色泥土化作琉璃状,洞壁开始自燃,融化然后滴落。
“他们不该让你一人来。”
冰冷的声音下。
暗红烈日,轰然前撞。
暴烈至极!
张元烛嘴角咧开,臂膀抬起,五指张开,一息不到已然变换六次。
每一次变换,都是一种法术的巅峰,都是一种术纹的极致运用。
雨落、爆炸、龙啸、象吼……,一种接着一种声音在拳锋间响起。
一似莲如火的古朴拳印生成。
“来,接拳!”
少年大笑,迈步向前,轰然出拳。
拳光无匹,拳锋绝世。
一红莲绽放,贯穿大日,璀璨光辉淹没了一切。
震耳欲聋的轰鸣,随即响起,让牢房剧烈颤动。
数之不尽的封禁,好似冰雪般消融、散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拳光散去。
天地间,唯有一道身影,站立于大地之上。
张元烛收拳而立,望着瘫倒在地的青年。
对方仅剩的左臂已经消失,胸膛破开大洞,一双眼眸带着无力。
鲜红血色,染红了大地。
金展就这么倒在血泊之中,回味着刚才的拳锋。
“咳…咳…”
“好法术,好拳锋,我死的不…”
啪!
张元烛一脚踩落,硕大人头好似瓜果一般炸开。
血色夹杂着白骨,四处飞溅。
“废话真多。”
他手掌伸出,抚平衣摆处褶皱。
转身!向着火狱之外走去。
一个自炼气九层跌落到八层的残废,若不能一拳轰杀,还修什么仙,求什么道。
……
张元烛离开火狱后。
一名名弟子,从通道走出,望着满是狼藉的大地。
每一人脸庞都带着骇然。
如此拳光,如此法术,他们从没有见过。
“仙兵谷,数千年来第七人,果然非凡。”
“金展死的不冤。”
“这一拳,完好炼气八层修士都不一定都接下,一个残废不死才是怪事。”
众弟子讨论,声音中充满赞叹。
随即开始收拾厮杀后的残骸,其中一个面容普通的青年,认真的整理地上痕迹,回忆刚才的拼杀。
‘看来要接触下,这样的天骄陨落于此,太过可惜!’
青年心中低语。
……
夕阳西下。
张元烛离开后山,向着山巅而去。
敌手已死。
他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
突然,他脚步微顿,眉间轻皱。
从怀中拿出一枚传音石,玉石之上光辉闪烁。
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远烛,速来宫殿。”
“火老?”
张元烛喃喃。
脚步变换,向着宫殿群而去。
宫殿庄重、奢华,带着威严,象征着整个法脉辉煌。
落日的余晖洒落,将少年连同宫殿的影子,拉的极长!
嘎吱!
推开大门,张元烛一步一步,迈入了大殿。
此刻大殿空荡,除了端坐在高台前的火老外,再无一人
“元烛,你来了。”
“修为突破至炼气六层,其才情远超历代先贤。”
火老面色慈祥,双臂平放于膝。
张元烛单手搭在刀柄上,眼神温和。
“秘境之行获得了不少资源,才有此次突破。”
顿了顿,扫视周边。
“前辈,不知召我来,有什么事。”
“法脉之外,有事需要一位弟子去完成下,思来想去,也就元烛你最为合适。”
“不知能否走上一遭。”
火老手掌轻抚地板,说出了原因。
张元烛眉间轻皱,何事竟然需要自己去走上一趟。
不等询问,火老便进行解释。
“对于法脉较为重要的秘宝,遗落在外,这段时日再次出现”
“那件秘宝,太过特殊,只有获得认可,才能将秘宝带走,因此需要你亲自走上一遭。”
张元烛眉间松开,眼神愈发深邃,望着火老。
片刻后,低笑出声。
“前辈,你并不擅长说谎。”
“一件秘宝,又怎值得让我亲至。”
并非自夸,他的身份对于法脉而言太过重要,不是一件遗落不知多少年的秘宝可以相比。
火老默然,自顾自的开口:
“法脉准备的传送阵纹,会直接让你离开仙兵谷,之后再去寻找秘宝。”
“拿到秘宝后,在回来吧。”
“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
张元烛眉间紧皱。
这根本是让自己逃离避难,整个法脉都无法保护自己了。
“呼”
火老此刻也不再掩饰,脸庞浮现一抹苦涩。
赤红如火的头发,显得暗淡无光。
“四月前,我前往千法一脉,还未进入便被赶了出来。”
“宫立前往弈星道脉,同样如此,未登神岳,已然被传了回来。”
“至于山主…”
火老浑浊双眸,流露出悲伤。
“子敬前往太日道脉后,直至今天都没有归来。”
“其魂火自一个月前,愈发弱小、即将熄灭。”
张元烛五指紧扣刀柄,重瞳变得森寒酷烈。
他们怎能如此,怎敢如此。
火老收敛脸庞悲意,变得郑重。
“十日前,一位长老外出巡视时,被魔道筑基斩杀于法脉边缘。”
“十日前,宫长老欲要再去求援,还未出法脉便被画皮峰围杀,几乎身死,侥幸逃回。”
“我不知道诸多道脉有什么算计,有什么安排,也不知道灼阳法脉,要死多少人,陨落多少强者,这场劫难才会过去。”
“但我知道,张元烛,你一定要活下去。”
聆听着一句句话语,张元烛心中愈发冰冷。
显然,这场不知为何的博弈之下,灼阳法脉成为了牺牲品。
心田涌现种种思绪。
“呵!”
最后化为了一声冷笑。
少年手掌探出,一张龙皮为底,真君刻画的符篆,浮现在掌中。
“火老,此符篆在手,可能解除法脉危机。”
没有半点迟疑,直接玄色符篆递了过去。
火老在接触符篆的瞬间,神情震惊,目光死死的盯着符篆。
片刻后,老者声音嘶哑,抬头望着少年。
“金丹真君铭刻的符篆,你可知道多么珍贵,就这么递给我。”
张元烛五指微弯,轻点刀柄,发出阵阵刀鸣。
“我不想知道,也无半点意义。”
“金丹一击,可否解决此次劫难,可否救出山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