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选择

克莱恩望向阿兹克，但黑暗阻碍了他的视线，在克莱恩的目光中阿兹克如同融入了黑暗中一样。

他微微皱眉，现在的阿兹克先生的身影让克莱恩想起了自己的占卜。

初代拉姆德男爵、大学历史教员……

那些看不清的黑影……难道都是阿兹克先生？

克莱恩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伊芙和阿兹克。

“阿兹克先生，我对你的状况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我认为你的遗忘是循环的，或许你每隔几十年，就会死亡一次，清空掉之前的记忆，接着在一定的时间后，从黑暗的沉眠里苏醒过来，开始新的一段人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那些不同的梦境，那是你不同人生里遭遇的事情。”克莱恩描述着自己的推测，末了，又补充道：

“阿兹克先生，还记得我占卜的结果吗？或许那些黑影都是你。”

“都是我……”

阿兹克呢喃着，目光幽沉地望向前方，好像要透过这斑驳古老的墙壁看到自己遗忘的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般喃喃地说道：“你的猜想和我受到刺激恢复的一些记忆相吻合。”

阿兹克停顿了一下，侧目望向伊芙，目光复杂，“伊芙小姐，我不知道你不告诉我真相的原因……”

“但我很感谢你愿意陪我一起寻找记忆，我期待着你告诉我真相的那一天。”

伊芙抬眼，海蓝色的眼睛如深海般深邃幽深，纵使掀起惊涛骇浪于海洋而言也是多么的渺小，更何况小小的波浪。

祂的目光扫过阿兹克和克莱恩，最后停留在了阿兹克身上，黑暗的环境让阿兹克无法看清少女的表情。

“很快就会到来的。”

祂说道：

“那一天，很快就会来到。”

阿兹克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惊讶，他紧紧地闭上双眼，仿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一秒后就睁开了眼睛，说道：“我很好奇那一天摆在我面前的会是什么样的选择。”

伊芙没有回答，海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他，点点好奇如同星辰般点缀着海洋，用眼神告诉了阿兹克答案。

祂也好奇，至于好奇什么，阿兹克无法得知。

克莱恩看着面前的两人，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手杖，嘴角下压。

他还有一个没有说出猜想。

阿兹克先生的失忆轮回，可能是伊芙或者祂的盟友一手主导的。

但这个猜想肯定是不能说的，至少现在是不能说的。

克莱恩瞥了一眼两人，斟酌着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逐渐陷入冷凝的气氛，“阿兹克先生，或许你不需要离开廷根去追寻遗失的过往，你会慢慢回忆起来的。”

“为什么？”

阿兹克收回了凝视着伊芙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学生。

“你的记忆并没有彻底失去，今天受刺激苏醒了部分就是证明。”

“而且，阿兹克先生，你还记得自己在贝克兰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遗忘了过去吗？当你从梦中茫然醒来，却有着新的身份证明和足够的金钱，以及不惊吓到他人的出场方式……这一切就像安排好的一样，让你很快融入了社会。”克莱恩点了一下镶银的手杖，微微一笑说道：“很有可能是过去的你知道自己会失忆提前安排的。”

也有可能是幕后黑手帮你安排好的……克莱恩在心中默默地补上了一个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一直在寻找的父母可能就是过去的我……”阿兹克如叹息般说道，算是认可了克莱恩的猜测。

他转过头，目光复杂地望向伊芙，说道：“伊芙小姐，我们回去吧。无论如何还是很感谢你帮我寻找记忆，不管最后的真相是什么，这份谢意都不会变。”

阿兹克停顿了一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而且我的记忆告诉我，你对我并没有恶意。”

伊芙点点头，认同道：“你的记忆很准确，我确实对你没有恶意。”

“我可以问伊芙小姐一个问题吗？”

阿兹克礼貌地问道，伊芙给他的帮助并不会因为隐瞒而消失，他依旧愿意相信伊芙。

“可以。”伊芙点点头。

“伊芙小姐是否参与了我所有的轮回？”

“没有。”伊芙摇摇头，在一开始的新奇感过后，伊芙就没有特意去参与阿兹克的轮回，在他的轮回中出现的越来越少，还有几次轮回根本就没有祂的身影。

“是吗……”阿兹克点点头，现在未知太多，甚至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应该喜还是忧，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有问题了。”

“那我送你们回去。”

伊芙一手搭在阿兹克肩膀上，一手搭在克莱恩肩膀上，带着他们回到了霍伊大学。

和阿兹克告别后又将克莱恩送回了家。

回到家后，克莱恩将手杖放在了书桌旁，压低声音，问道：“很快是多久？”

水仙街2号的隔音效果比莫雷蒂一家之前的公寓优秀十倍，但克莱恩仍然担心会被贝拉发现。

有了女仆之后，虽然不用自己买菜、做饭、打扫了，但是却给克莱恩带来了很多神秘学上的不便。比如，他以前会在班森和梅丽莎不在时，试验一些仪式，但是现在除了放假和外出买菜，贝拉会长期呆在莫雷蒂家中，为了防止被发现克莱恩不得不放弃在家中试验。而这种不便他是肯定不能和班森商量着解决的。

伊芙想了一下，最后伸出双手，右手伸出一个手指，左手伸出两个手指，说道：“一年或者两年吧。”

一年或两年……克莱恩皱眉，他不确定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成什么样。

“阿兹克先生会有危险吗？”克莱恩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就要看他的选择了。”伊芙收回手说道。

克莱恩眉头越皱越深，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急迫感。

“安心，”伊芙拍了拍克莱恩的后背，说道：“相信你的阿兹克先生。”

“你觉得阿兹克先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