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梦境

银白色巨蛇缠绕在高塔之上，鲜红色的双眼注视着来者，犹如神话中守关的神兽将吞噬每一位不合格的勇士。

巨蛇身上的鳞片似乎没有实质，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神秘纹和符号，它们构成了一个个彼此相连的转轮，头部和尾部各有一半的转轮。

这是……水银之蛇！

克莱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无论是从神秘学还是科学角度出发都算不上自己哥哥的哥哥乌洛琉斯。

但他无法确定那条水银之蛇是乌洛琉斯还是其他的水银之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不会立即伤害他，不然自己在第一眼看到水银之蛇时就已经疯了。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水银之蛇鲜红色的双瞳，克莱恩感觉不到眼眸中的敌意，但还是压抑不住地感到头皮发麻，心中产生了恐惧。

克莱恩有一点怕蛇，哪怕不怕蛇，普通人面对着这样一条巨蛇也难免心生畏惧。

他嘴唇向内抿了一下，转而将视线偏移到高塔之上，瞥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视线，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巨蛇身上，防止出现意外。

但只是一眼也足够克莱恩获得不少信息了。

高塔的木门大大方方地敞开着，似乎并不怕别人的窥视，从木门中看去，克莱恩看到了高铁内墙壁上的烛台发出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着内部，一排排书架在暖色的光芒中显得异常古朴。令人惊奇的是，高塔内部仿佛重力异常般，不少书籍和纸笔都随意地飘在半空中。

他还看到了一部分微微弯曲的楼梯，从它露出的部分来推断，楼梯应该是呈螺旋状上升的。

这是什么地方？

克莱恩思绪纷飞之际，高塔之上的银白巨蛇突然扭动身体，巨大的蛇身沿着墙壁爬行，上半个身体离开了高塔向克莱恩游去。

克莱恩内心一惊，顿时感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又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不管这条水银之蛇是真是假、是敌是友，对方既然有能力将他毫无防备地带到这个未知的地方，那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幸运的是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敌意，那自己就尽量不要惹怒他，保证自己的安全。

巨大的蛇头一点点靠近克莱恩，哪怕身体未曾后退一步，但呼吸却也不自觉地开始变得急促，仿佛有一块巨石牢牢地压在心脏上。

水银之蛇鲜红色的眼睛注视着克莱恩，克莱恩从祂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却皆不动不言，一时间空气中仿佛只剩下了克莱恩压抑的呼吸声，整个世界都静音了。

他想干什么？

克莱恩心中疑惑，却又不能贸直接询问。

或许我可以主动表达些善意？

克莱恩斟酌了两秒，主动开口道：“您好，这位……蛇先生……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还是装一下傻比较保险，而且他一个小小的序列七不认识水银之蛇也是正常的。

克莱恩话音落下，却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对面的那条水银之蛇又重新将整个身体缠绕在塔上。

没有回应也在克莱恩预料之内，他倒是没有失望，斟酌着思考要不要继续说下去，试着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不懂高序列纷争的普通序列七眷者。

或许是生死困境激发了克莱恩的潜力，他感觉自己的脑海异常活跃，一直在不间断地快速思索着可能成功的话术。

但这些话术还未来得及登场，克莱恩便又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下坠感，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惊吓。

克莱恩身体猛地一抽搐，睁开了双眼。

睁开了双眼？

克莱恩怔怔地环视着周围，熟悉的车厢和不认识的人群，似乎……是他乘坐的那辆马车？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虽然姿势有所改变，比他清醒时随意了许多——身体与靠背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斜角、只坐了座椅的三分之一、一条腿伸了出去，但他确实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坐在克莱恩旁边的那位先生看到他突然抽搐了一下，悄悄地挪了两下，试图远离他。

克莱恩注意到那位先生的动作，对着他歉意一笑，双手撑着座椅重新做好，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刚刚那个……是梦？

而且他在梦中是清醒的，也就是说有人进入了他的梦中。

有人将我拉入梦了？还是在我睡着后进入了我的梦境？还有那位水银之蛇……如果是梦境的话对方不一定是水银之蛇但必然与水银之蛇有关系。

必须尽快告诉老姐，对方明显是高序列强者，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

等等！

克莱恩猛地坐直了身子，他过于突然的动作显然再次给旁边的先生带来了不少的惊吓，那位先生又悄悄地向旁边挪了挪。

我在梦境时就应该念诵老姐的尊名的啊……居然一点儿也没有想起来……

是那位存在干扰了我的思考吗？观众？还是影响了梦境中的我？

克莱恩紧抿着唇，一时间只觉得异常糟心，自己只是一个弱小的序列七而已，为什么总是和这些高序列事件扯上关系。

哎……

克莱恩在心中叹了口气，抬眼望向车厢外，不断倒退的树木和人群映入他的眼眸之中，耳边可以听到车厢内细小的交谈声，这些细碎的声音并不让他感到厌烦反倒有几分安心。

哒哒哒——

马蹄踏过地面，空气中泛起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车轮滚动划过街道，想着地铁站驶去。

克莱恩随着人群下车，转乘地铁来到了教堂，照常与同事们打过招呼、上课后趁着休息时间立即进入了盥洗室，念诵伊芙的尊名。

“灾难的化身，”

“镜中世界的主宰，”

“欢愉与痛苦的象征。”

“我今天意外陷入了睡眠之中，在梦境中看到了一位水银之蛇。”

在念诵完尊名后克莱恩没有立即离开，又在盥洗室中等待了几分钟，随后便收到了伊芙的回应。

“不用在意。”

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没有前因与后果。

克莱恩眼眸低垂，心中却思绪纷飞。

从老姐的态度来看，对方绝对不会是乌洛琉斯，那就是与乌洛琉斯存在争端的那位水银之蛇了。

根据乌洛琉斯与他关系，他与那位水银之蛇属于对立面，但是他与乌洛琉斯的关系除了他、伊芙和乌洛琉斯外没有人知道，哪怕是真神，如果不擅长占卜也难以占卜出结果，那位水银之蛇应该是不知道的，退一步来讲，哪怕对方知道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序列七又能在序列之争内做什么？

而且老姐告诉他不用在意，说明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可能是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也可能是老姐有信心护住自己。

克莱恩回忆着那场梦境中的内容，自己确实没有在意那位水银之蛇身上感受到敌意，可如果真的是前者的话，祂为什么找上他？

他与高位存在的联系……伊芙、乌洛琉斯……源堡？

源堡的位格也很高，难道是因为源堡？

如果真的是为了源堡的话那就是冲着我来的。

克莱恩下上嘴唇紧闭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脑海中乱七八糟的猜想让他心累，不过好在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又是源堡又是混沌魔女，感觉自己不和高序列纷争扯上关系才是奇怪，但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序列七啊。

克莱恩心累地打开盥洗室的门，拧开水龙头洗了下手，擦干后回到了自己接受培训的“教室”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