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血月

“牧羊人……”

罗杰喃喃自语。

这还是他来到贝克兰德以后，克斯玛第一次给他明确的指示，而罗杰猜测当他自身成为“牧羊人”的时候，就能够满足克斯玛的某种要求、进一步参与到他的计划中去。

按照极光会的尿性，那计划的内容肯定不会有多么美好，然而罗杰却一点都不害怕。

因为在他看来，所谓的“真实造物主在谋求神降”很可能只是一种表象，因为那位“倒吊人”已经亲身感受过自己身上两种不同顶级污染的可怕，哪怕是受到本能驱动，祂也不应该有胆子作这么大的死。

“难不成这与亚当或者阿蒙有关？”

罗杰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虽然他在来到贝克兰德以后，还没有见过阿蒙，但是在经过了廷根市事件后，他已经与阿蒙和亚当成为了事实上的合作关系。

虽然罗杰还没有完全摸清亚当的图谋，但祂应该早就觉察到了罗杰身上带有的超位格污染、试图借他的力量做些什么。

更别说这亚当和阿蒙这两位天使之王现在一个是“空想家”途径的序列1，另一位掌握有008阿勒苏霍德之笔。

有他俩的“贴心照顾”，罗杰真是想死个痛快都难。

“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罗杰叹了口气、离开了自己那间工作间。

眼下的他只能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为可能到来的变化做足准备。

到晚上的时候，克莱恩带着莎伦女士一起回到了明斯克街15号。

罗杰看到一脸菜色的克莱恩，便没忍住笑了出来。

“怎么样？学习可还顺利？”

他用关爱高考考生的口吻问向了克莱恩。

莎伦闻言，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同样是有些好事地看了一眼克莱恩。

“别提了，我现在觉得如果我不尽快将年收入提高到430镑，我都要被开除明斯克街街籍了。”

克莱恩撇了撇嘴，那是萨默尔太太最新“教导”他的中产阶级标准收入门槛。

按照对方的说法，这一收入不仅仅可以满足日常的开销、雇佣三位以内的仆人，还能每个月邀请一次自己的朋友、举办类似今天这样的宴会。

“受苦了。”

罗杰并没有再试图蛐蛐克莱恩，他转而问道：

“对了，你有没有问到关于‘王国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的最新动向。”

“嗯，我有听他们说起一些。”

克莱恩点了点头：

“虽然那些大部分都只是考伊姆公司的相关利益者对于无烟煤和优质煤炭销路的良好预期，但是我同样听说在那委员会内部似乎有着不小的争执。

“除开那些保守派外，就连进步派的成员间都分为了两派。

“一派认为眼下鲁恩王国的工业发展到了极为关键的阶段，哪怕是要进行能源转型，也需要循序渐进。

“而另一派则认为能源改革刻不容缓，而且态度颇为强硬……”

等克莱恩说完，罗杰点了点头。

“我认为保守派和主张循序渐进的那一派改革派议员里面可能有铁血十字会的内应。”

“你跟我想的一样。”

克莱恩颇为认同罗杰的观点。

这是一种合理的猜测，因为那些看似与工人示威的诉求相贴合的进步派在关键时刻能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反倒是那些不同意无烟政策落实的人是在变相的激化民怨。

“看来在明天的塔罗会有必要和‘正义’小姐聊一下这件事情……”

罗杰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好在第二天来得很快，下午三点左右，早已等待在自己工作室内的罗杰周身爆发出了铁锈色的光芒。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灰雾之上的青铜长桌前。

“下午好‘愚者’先生。”

奥黛丽对着青铜长桌的上首微微一礼，然后又分别看向了“倒吊人”、“命运之轮”、“太阳”和“世界”。

“佛尔思和休还是没有来……嗯，可能是她们还没有来来得及对‘愚者’先生祷告。”

先前奥黛丽已经将“黄黑之王”的尊名通过隐蔽的方式交给了佛尔思和休，她们联络上“愚者”先生只是时间问题。

“要快一点啊……否则这塔罗会里只有我一位女士，多少有点尴尬。”

奥黛丽环视了一圈桌子对面和末端的4位男士，在心中感慨道。

当然，她没有把“愚者”先生这位神灵算在其中……

在所有人一一回应后了她的问好后，“倒吊人”阿尔杰很自觉地将最后一页罗塞尔大帝日记具现化出、给了身旁的“愚者”先生。

这一页日记主要提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罗塞尔大帝对“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观察。

这一定律在因斯·赞格威尔的笔记上已经有过记录，而之后罗杰也针对性地为克莱恩在这方面扫过盲。

克莱恩也因此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在成为“占卜家”后立刻就与密修会发生了冲突。

另一方面，他甚至怀疑之所以自己一开始会获得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恰恰是与这“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有关。

第二件事是罗塞尔大帝提到自己已经做好了第二张“亵渎之牌”，并且将它伪造为书签、夹在了一本很有价值的书里。

按照罗塞尔大帝自己的说法，他是在等待着慧眼识珠的有缘人发现在那不起眼的书签中竟然夹着包含有一条完整神之途径的“稀世珍宝”。

但可惜的是，在日记中并没有提到那张书签具体在哪一本书里，这让克莱恩难免有些失望。

而第三件事，则异常简单粗暴。

罗塞尔大帝直言不讳：“魔女的滋味还真不错啊。”

克莱恩对此颇有些无语，罗塞尔大帝在他心中原本还算伟大的形象在此刻崩塌殆尽。

强忍住吐槽的冲动，“愚者”克莱恩保持着平静的语气开口道：

“现在你们可以自由交流了”得到了许可的“命运之轮”罗杰当下也不犹豫，立刻转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倒吊人”阿尔杰。

“倒吊人先生，不知您上次承诺帮我寻找的、7月初的那个满月夜暴毙人员的名单是否有成果了？”

阿尔杰闻言点了点头：

“是的，命运之轮先生，我正要和您说这件事情。

“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那份名单，好在这一次为‘愚者’先生准备的罗塞尔大帝日记只有一页，所以我有机会将其记在了脑海中。

“‘愚者’先生，请问您是否能不吝提供协助、让我将这份资料提供给命运之轮先生？”

最后，阿尔杰抬头望向青铜长桌上首，用请示的语气对着“愚者”先生问道。

“可以。”

“愚者”克莱恩轻轻颔首，片刻后“倒吊人”阿尔杰的面前出现了一支笔和一张纸。

后者深吸一口气，抬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起来。

大约五分钟后，阿尔杰再次通过“愚者”先生的帮助、将那张纸交给了自己身边的“命运之轮”。

“‘命运之轮’先生，我事先要声明的是，这份名单里包含了所有‘代罚者’们经手过的类似事件、以及其它正神教会同步给我们的信息。

“至于‘值夜者’和‘机械之心’那边是否有什么未曾披露的相关事件，我不得而知，那也不在我的干涉范围内。

“请您见谅。”

说到最后，阿尔杰明显表现出了惭愧的情绪。

“没关系的，‘倒吊人’先生。这一情况我们在上次聚会时就已经明确：凭借‘代罚者’的信息便足以支付您欠我的人情。”

“命运之轮”先生非常大方，他在灰雾中说道。

“感谢您的慷慨。”

“倒吊人”先生点了点头，对罗杰的理解表示了感激。

罗杰旋即转过头、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些信息。

那里面一共记载了五起相关事件，而文档的标题叫做“1349年7月第一次血月夜神秘死亡人员记录。”

“血月……用词非常严谨。”

罗杰想到了自己学过的月相学中对于满月不同状态的描述。

寻常的满月每个月会发生一次，这一点与史前时代的地球是完全一致的。

但是“血月”则是一种特殊的满月，它发生地毫无规律可言，有时候一年只会发生一次，而频繁的时候则会出现四五次。

在“血月”发生的时候，月亮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变圆、殷红似血，而这期间也是亚伯拉罕家族成员失控的高发阶段。

民间对于这种现象有很多种说法，最为广泛流传的说法是“血月”的根源是因为“绯红之主”黑夜女神的愤怒或不满而导致的。

至于女神为什么会不满，这种不满会有什么后果，却没人说得清楚。

但身为穿越者的罗杰早已知道，血月其实就是“月亮”权柄引发的异变，而7月初那一次血月正是因为自己、或者说格赫罗斯的到来而引发的。

罗杰手上的名单一共提到了5个不同的事件，而第一个赫然就是爱丽丝的哥哥兰帕德·伊曼。

“事件一，鲁恩王国，阿霍瓦郡，廷根市，西区。

“死者姓名：兰帕德·伊曼，性别：男，年龄：31岁。

“该个案的职业是阿霍瓦郡法院的书记官，在‘血月’来临时出现了精神失常和口鼻流血的症状，在五分钟内便因脑出血死亡。

“经值夜者小队调查，现场并未发现任何非凡物品或非凡特性，唯一的幸存者、死者的妹妹爱丽丝·伊曼同样未表现出异常。

“猜测兰帕德·伊曼的死与非凡者诅咒有关……此事件详情仍待追查，现将其同步给‘代罚者’与‘机械之心’，若发现有任何类似事件或相关线索烦请及时交流。”

“记录人：邓恩·史密斯、洛耀·莱汀。”

这条信息立刻让罗杰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发觉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现场未发现非凡物品与非凡特性？”

按照他之前的估计以及克莱恩“梦境占卜”的反馈，兰帕德最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一位序列6的“记录官”，再不济也是“学徒”途径序列9到序列7的非凡者。

否则也无法解释他对爱丽丝的“穿墙”能力表现出的明显知情、以及他为什么会在血月夜暴毙。

“难不成……是有人趁着爱丽丝报警的时候，来到现场取走了兰帕德的非凡特性和神奇物品？”

罗杰眯起了眼睛，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爱丽丝提过的自己那位失踪多年的“旅行家”父亲。

难道是他来到现场、最后看了一眼兰帕德，然后取走了那些东西？

这种猜测有些没有根据，但不失为一种可能，罗杰将这件事暗自记在心里、继续看向了接下来的内容。

“事件二，罗斯德群岛，拜亚姆，集市区。

“死者姓名：莫娜·莫里斯，性别：女，年龄：23岁。

“该个案来自因蒂斯共和国特里尔地区，在集市区以占卜与占星为生，具有不小的名气，并因此分别在特里尔与拜亚姆分别购买了一栋房产。

“经‘代罚者’现场勘查，死者生前一人独居，在室内养有一条狐狸作为宠物，在其死亡的第一时间并未有人察觉。

“死者的头颅几乎完全碎裂、脑浆与血肉喷薄而出。

“其豢养的狐狸因为无法离开宅邸，在极度的饥饿下误食了属于死者的血肉，并吞噬了其析出的‘占星人’非凡特性。

“当‘代罚者’小队赶到现场的时候，那只狐狸已经失控变异、它通过‘学徒’的穿墙能力去到了邻居家、杀死了邻居一家并进一步吞噬了他们的血肉，成为了一只混杂着人类四肢和部分面貌特征的危险怪物。

“目前目标已经被消灭，其析出的非凡特性与现场缴获的神奇物品已被海浪教堂收容、封印。

“记录人：萨德·巴列，托马斯·胡塞尔。”

透过这一起事件，罗杰判断出那位莫娜·莫里斯女士应该是某位化名的亚伯拉罕直系或血脉较为纯正的旁系成员，这一点从她的“爆头”记录就可以看出来。

“不光是莫里斯……那只狐狸和隔壁住着的邻居也够倒霉的……简直是无妄之灾。”

罗杰不由地叹了口气。

第二更，等下应该还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