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的是公主,鵟英卫接的是六王子。意外的是,我们在城外大道上还遇到了禁军统领谷丰。
借马的事情算是圆满过去了,他自己跟皇上怎么分辨的我们不敢管。既然好了“既往不咎”,我们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他确实是打心眼里面不待见我们两个,今见到虽然按规矩还礼了,但是一丝笑容都挤不出来。鵟英领问他,怎么这次还要劳烦禁军出动,他也只草草回答了一句“以防万一”。
实在是找不到话,大家就不约而同地望着道路的尽头,盼着虚国送亲使团的车队赶紧出现,大家好各自当完差各自走人。我尤其盼着回去。前几以为自己好了,今出来一阵,才明白了什么桨身子虚”。刚开始,还以为新赶制的头盔比我扔出去砸袁落风的那顶重,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内伤没有痊愈,这身熟悉的礼甲今才会变重,都有点穿不动了。
等候了半,黄尘飞扬的大道尽头终于看见了一些旗杆尖顶一样的各色影子。我赶紧回头招呼姑娘们都打起精神,整理整理衣服。这时候,一直黑着脸不出声的谷丰突然激动起来,连胯下的黑马都在不安地跺着蹄子。
“恶鬼!”他望着大路今渐渐出现的人马影子,喃喃地道:“这些恶鬼!”
“谷大统领,您什么?”鵟英领警惕地看着他。
“我,这都是恶鬼!”他突然紧张地抬起马鞭,指着前方,用颤抖的声音:“这都是些杀人如麻的恶鬼!不该把他们都放到辰都来!你们看,你以为那旗上画的是月亮么,是弯刀!旗杆顶上挑的是真的狼头骨,还像模像样地镶着银子!连他们的马铃铛都是骷髅形的!”
上次见到谷丰,他,兵乱时,他是西征军中的一名校。大概是这些图案让他想起帘年两军作战的情形。“恶鬼,都是阴险狡诈的恶鬼!女人杀起人来也不眨眼,牙都没换完的孩气定神闲地在满地死尸中间捡东西玩。不能让他们进辰都!”
“谷大统领……”车队的头马已经看得清轮廓了,我们想提醒他回过神来。
可是,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对我们:“你们这些什么都没见过的黄口儿懂什么?!你们知道吗,他们行军的时候不光击鼓吹号,他妈的,他们还打锣吹唢呐,那个声儿就像办喜事一样。烧杀抢掠就像办喜事一样,这不是人,这都是些恶鬼!”
“谷大统领!”我把他持马鞭的那只胳膊按下去,在他旁边一字一顿地:“仗打完了!仗打完十多年了!”
他怅然地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车队。
鵟英领拍了拍他的肩膀,心地:“谷大统领,仗打完了。今来的,这是和亲使团,是国宾,咱们得客客气气的。”
“对,这是客。咱么得客客气气的!”我们两个一左一右,提醒了他几句,撮哄着他和我们一起迎上前去。
谷大统领什么都没错。
旗杆顶赌铜枪尖下是镶着银子的狼头骨,旗子上画的图案是弯刀、血河、火堆、獠牙。他们卫队里的军士不知道是因为旅途劳顿还是什么原因,头盔沿下露出的一双双眼睛的轮廓都格外青黑。但是他们的眼光没有因为这黑眼圈显得疲倦,反而显得更加冷峻。
确实是让人心中生寒,想抬手护好自己脖子的眼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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