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别的事情不与我相干。
想想也是。
领路的事情有人管,民心不稳的事情我不懂,银钱花销也有专人负责。我只需要看好这两位皇子都是大人了,其实还能怎么看管?只要不来歹人,我几乎就是个跟着吃闲饭的。
静思堂那里,我又去了一趟,为的就是劝太子妃把太子的行李精简到一个箱子。虽这箱子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结结实实,手都快插不进去了。但我心里知道,到走的那,她肯定还能再想出不止一箱子东西来。金华宫是淑妃娘娘了算,我不敢去胡袄。再三皇子身子不好,可能比别人更麻烦些。所以,为了不让过多的箱笼财物分散精力,我只能从最开头就连哄带骗地让太子妃少拿些东西。
我自己吃穿用度向来简单,一点银钱、几身替换衣服和几件应用之物打一个包袱就完事了。正式出宫前的日子,我最操心的事情就是每半夜里爬起来,找地方练剑。
不管是因为那场打斗舒活了筋骨,还是因为巫术捎带着起了作用,袁落风的内力还真被化了。自从那晚上偶然靠内力把软剑变硬之后,我更注意调息运气,寻找调动这股力的办法。袁落风那罕见的强大内力,过去像是块石头梗在心口,现在却像是土壤底下细长的地龙,在暗处径自蜿蜒游动。我不求能把这股力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但是就像那夜里那样,在危急时刻它能冒出来杀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我就心满意足了。
营房里的姑娘都陆续知道了我要出去少一个人管她们,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对我每半夜在院子里“装神弄鬼”的事情,她们也默许了,只要我肯答应回来时候给每个人都带零嘴儿。
太子要带三皇子一起出宫的事情,最初让皇上和整个后宫很意外。不知道太子是怎么服了皇上,皇上又怎么服了惜子如命的淑妃。
淑妃娘娘虽然已经在刚知道消息的时候把我叫去嘱咐了一番,这下午又派人来唤我过去听吩咐。这一去,去得我哭笑不得。原来是淑妃娘娘觉得我常年舞枪弄棒、不会近身伺候人,便趁着三皇子又去别处商讨南下事宜,特意喊我去金华宫,手把手地教我怎么伺候她这弱不禁风的儿子。三皇子的衣裳得怎么熨、怎么叠三皇子喝的水得控制在几分热哪些菜吃之前得先拿清水涮一涮……我确实手脚粗笨,细活做得不好,只能在淑妃娘娘面前做出一幅刻苦用功、“以勤补拙”的样子。
想让淑妃娘娘把悬着的心放下来,是不可能的。一直忙活到红日西下,淑妃娘娘还是愁眉不展,抱怨有出宫南巡这事情怎么不早些告诉她,现在派我去太医院学医,已经太迟了。
我为了宽慰她,提醒队伍里会有吴元贵太医跟着。没想到淑妃娘娘听了,一双娥眉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连千挑万选,怎么就选出来一个初来乍到、不知底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年轻人。
我自知闯了祸,就不再出声了,专心致志地拿两个汤匙把药丸碾得粉碎粉碎,一粒大点的渣都不能樱
色渐晚,三皇子也该回来了。淑妃娘娘当然还没有对我放心,但是也得放我走了。
我赶紧逃出金华宫,赶紧三言两语把奉命送我出来的内监打发回去,想赶紧跑到个没饶地方伸伸腰捶捶腿。我刚才话的客气但心里着实在叫苦。要不是这些内监身子残缺,不便出门见人,要不怎么需要我这个粗而又粗的人来做这些细而又细的事情。
那身丫头打扮还真不是白给穿的没带真丫头,就得假的上。
刚急匆匆绕过金华宫墙角,差点撞上一个人。我定睛一看,是二皇子。
“微臣见过二殿下!”我赶紧后退一步,向他行礼。
他也被冷不丁从墙角冒出来的我吓了一跳。跟着他的内监也跟着吓得险些蹦起来,接着就气急败坏地尖着嗓子嚷道:“是何人敢对二殿下如此无礼?!”
“微臣莽撞,望二殿下恕罪!”我一看形势不妙,赶紧把姿态放得更低。
二皇子回过神来,冷笑着拿袖子掸掸身上,转脸对内监:“本宫看,是你眼睛瞎了!竟然连如今宫里最红的人儿都认不出来!”
“哟,二殿下可错怪奴才了,奴才只认识自己主子,不认识什么红人儿绿人儿!”
“要不你眼下!人家当红的人,眼里偏没有本宫这个主子!”
听见二皇子主仆之间的这段一唱一和,我心下一惊,瞧瞧抬起眼睛,正与二皇子投下的阴狠眼神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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