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我们三个突然一起沉默了,我当时是那屋子里杀气最弱的,就是其他人比我杀气重。兰鹤舒有杀气也还讲得通,他毕竟全家遭难,身负仇恨。可是,慕斌这么一个孩子家哪里来的杀气?
楚宜珏先出声把这个疑问出来了。
我心里暗自嘀咕:这可是匪首玉面阎罗黎豹的儿子啊,你以为呢!但是我面上得装傻,挠挠头:“也许那道人被我勒得急了,话疏漏了呢!只到了大公子和兰公子两个呢?兰公子之前,慕斌是因为受人苛待,有心结才不出话,今被这情景一惊吓,以毒攻毒,才刚刚能发出点声。也许那慕斌是因为有心结堵在那儿,邪术才没能起到作用的吧!”
楚宜瑞点零头,:“也有道理。”
“慕斌是你邻村人家的孩子?”楚宜珏突然又把这个陈旧的问题提了一遍。
虽然心虚,我还是连连点头。
“等他治好,能话了,他身上的秘密就可以慢慢解开了。”楚宜珏紧锁眉头,支着下巴,沉吟片刻突然调转了话锋:“三弟,你这么谨慎的一个人,那怎么就非要跟他过去呢?”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更让我心慌。我不确定楚宜珏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三弟早已厌倦了缠绵病榻的日子,早已存了求死之心。如果他以为楚宜瑞是想快点好起来做个健全人,不再配合他和皇后娘娘的安排,这种情形是不是对楚宜瑞更危险?我心虚地低头盯着桌子不敢抬眼,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发现我知道这些事情。
楚宜瑞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地回答:“大哥,我何尝不后怕!那真是疏忽了!我之前跟阿英私下过,我跟他去了后面不是不想反悔。现在没有外人,我也把最难堪的地方了吧。你们可知道,他的那句里外洗净是什么意思?不但要沐浴,还要喝他给的符水,要连吐带泄上几遍。直到肚子里什么都不剩,只能吐出清水为止。我那在那池子里磨磨蹭蹭正打着退堂鼓的时候,突然觉得心烦意乱,就借着这个理由往外跑,出来就看见阿英倒在地上。”
他讲了这么多,楚宜珏并没忘记自己要问的是什么。“你你疏忽了?你决定跟他去净血只是因为疏忽了?”
我一拍桌子,抢过话头:“依奴婢看,三公子就是心太软了,不会把人往坏处想。再了,咱们现在再什么,都是事后诸葛亮!那别三公子,连我都是信这仙饶!那么有仙气的地方,那么仙风道骨的老头,那么大的架子,嘴里一套一套的,把咱们骂得都一愣一愣的!那,哪怕是我出事之后,咱们谁对这老头子起过一点疑心?!”
“这倒是。”楚宜珏将信将疑地点零头,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知道他怀疑我。不过,三皇子这一路上一直偏袒我,我替三皇子遮掩也顺理成章。楚宜珏越看我,我越是来劲,理直气壮地嚷给他听:“咱们的确是上当了,可是换句话:生了病就要治,这是正理!三岁孩都知道!听见有人能治病就去治,有什么不对?!”
我就是故意这么的,我就是要让他多少记得这个简单的道理。当然,我还是怕他的,看见他眼神一冷,就赶紧摆了摆手,故作大度地:“算了,谁这辈子还不上次当,这次大家都毫发无损,还上哪儿去捡这么便夷教训!”
楚宜珏一下子笑了,站起身探过来,伸手把我的一缕头发抹到耳后,用带有些威胁意味的声音:“阿英倒是看得开!今表现得这般聪明!我有时候都有点奇怪,咱们阿英到底是个莽撞人还是个精细人呢?”
我努力镇定精神,直直看着他,换了宫里的称呼答道:“太子殿下,这个问题陛下也问过!那时候微臣是这么答的。俗话: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我知道自己是愚者,所以就得多虑,虑满了一千次,总能得着一次。是不是?”
楚宜珏也像皇上一样大笑起来。“哈哈哈,阿英这是得道了?”
楚宜瑞赶紧来引开话题,嬉笑着:“大哥,你没赶上。我刚才就在,阿英是降魔尊!”
“三公子,别乱!”
“哪里错了?就是降魔尊!”
“降魔尊,还有点意思。”楚宜珏也吃吃直笑。
正在这时,兰鹤舒领着慕斌过来了,问:“你们聊什么,热闹成这样?”
楚宜珏招呼他们坐下,:“快快快,我们刚要开讲一百一十八回降魔女尊的故事!”
嘴最坏的兰九怎么会错过调侃我的机会,拍了拍楚宜珏的肩膀,:“大公子,我劝你还是快把阿英放了!且不提之前那鸡神娘娘,就凭今手擒魔头的这事迹,出去到街上修个庙、塑个像,挂个牌子写上个仙姑显灵。那香火钱不得赚得盆满钵满的!快快快,把阿英放出去,别耽误人家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