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微叹气,看来真的是忘干净了。
蒲陶眼眶更红了些,使劲的摇头,“不止是这样,元卿是我父王,更是你的夫君。”
水音愣住,半响没说话,随后就见她将书放在桌子上,然后又给茶杯里填满了茶水。
反应有点过于平淡。
她甚至还偏头询问蒲陶,“你要不要来一杯?”
那样子,根本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这就很不正常了,蒲陶在想估计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所以才这样的吧。
她适时做出很茫然的表情,眸光与水音对上。
“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那么平静?”水音手端着茶杯,轻抿一口,随即放下,姿态优雅从容,她眼睛轻垂着,漫不经心的整理有些凌乱的裙边,“因为很没有说服力,先不说我从未去过魔族,对那魔王我也只是偶尔听过。
如今突然冒出个,只是和我长得比较像的人,恰好拿着我丢失的玉佩,然后就来说是我女儿,估计这事放谁身上都不会信的吧?”
嗯,确实,蒲陶内心忍不住点头,深以为然,要是她也是不会信的。
但是嘛,情况不同,如今这是必须要扯下去的,再说了这具身体本就是水音的亲身女儿,血缘关系是彼此都无法抹去的。
唉,她有些无奈,只能接着再证明自己。
蒲陶将手指咬破,血液一下子就融入到海水中,不过却并没有分散,而是完整的几滴,恍恍惚惚的就飘向水音,一股来自于血脉中的熟悉感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
水音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令她倍感亲切。
无法否认,她们之间的确是有着某种关系的。
蒲陶鼻尖微红,眼边是要掉的不掉的泪珠,她轻声说:“我们的血缘关系抹不掉,母亲应该最清楚,什么人才能与你有这种反应。”
她不说水音也知道,这是只有直系亲属才会带来的感觉。
然而蒲陶显然都不属于自己所熟知的亲人范畴。
她内心当中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在叫嚣着,这真的就是你的女儿。
水音心理波动起伏不定,她不怀疑眼前的少女和她有关系,但是却不相信她就是她的女儿。
这些年,她一直待在宫中,甚少出门,又哪里来的女儿?
冥冥之中她好像遗忘了什么,水音意识到,这可能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元卿,人间,历劫
对,她去过人间,去人间做了什么呢?她又为什么要去人间呢?
水音的脑袋在一瞬间忽然剧烈的疼了起来,很多片段在脑海中浮现,当她极力想要回想起来的时候又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烦躁,仿佛有很多吵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头痛的快要炸裂了,好痛
不自觉她就攥紧了衣摆,想要想起什么来。
蒲陶猛然握住了她的手,喝止了她,“别想了,冷静下来,不要强迫自己!”
失忆不是在一下子就能全部回想起往事的,水音这么强迫自己去想,最后只会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