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组织的登山活动在苏州,听那里的人称这座山叫“云山”,可能因为山峰顶处与云端相连,有些传奇色彩,然而同学们都是一脸兴奋的,也许经过了期末考的煎熬大家感觉做什么事都是欢愉的。
慕雨杉倒是提不起兴趣,因为手机里弹出的信息有很多是任皓谦的,有一张近景拍的他似乎有些病态,她便揪着心,显得整个人昏昏沉沉。
“杉杉,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在登山途中有个同系的同学关心问道。
慕雨杉胃里有些翻腾,可能因为吃了生冷的食物,她捂着肚子,大口喘气,故作轻松地摆摆手“没关系,你们先走,我歇歇。”
“那你一会跟上来,我感觉有些起雾了。”
“好。”
慕雨杉停靠在半山腰的一个斜坡上,从包里掏出胃痛的药和着水吞了下去,她打算找一个亭子坐下来休息,正四处瞧着,突然发现身前的一个凉亭里有个人影正拿相机拍着自己,她怔仲之际,才恍然明白,那个人会不会拿她做文章,以皓谦的名声为要挟,借以推垮任氏。
慕雨杉想到这里,心里一沉,背着包快步跑了过去。
只是那个偷拍的人似乎在等她。
“你为什么要拍我?”她谨慎地开口,尾音掺着一点颤意。
那人收好相机,坐在石凳上,冷冷一笑,“任氏继承人任皓谦出轨的丑闻可是值大价钱啊!”
“你什么意思?”慕雨杉隐约觉得不安,努力压住自己的心跳和慌乱,再一次平静地出声道:“你不怕我告你跟踪吗?请你马上离开。”
“告我?”他反问道,神情和语调依旧张狂,“慕小姐别怕是忘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慕小姐当年可是亲手杀害了他的妹妹,这种和仇人在一起的感觉真是刺激!任先生可真是大度宽容,竟然一点都没计较。”
慕雨杉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褪尽,她狠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将自己从慌乱中拉了回来,她的声调自然高了许多,连语气都变得凌厉又坚决“我是和任皓谦有点关系,不过他那样有背景的人,为了前程谁都会这样吧。”
慕雨杉说完最后一个字,已经体力不支地倚靠在栏杆上,她掀起嘴角自嘲一笑,“你难道是顾家的人?”
她实在想不起来会旧事重提的人还有谁。
那人不急不缓地起身,伴随着一声冷哼,却突然快步走上前,“你这杀人犯!”他倏地怒极,一把掐住她脖子,将她的身子压在栏杆上,折着她的腰往下按。她呼吸困难,起初本能地推开他,可是又很快放弃了挣扎,她始终对任皓宣存有亏欠,也许这个人是知晓她的秘密的,恐惧和忏悔交织在心弦之上,她选择坦然接受死亡,因为起码不是他,只是残留的这一点点念想,让她变得勇敢和无畏。
人在身处绝望边缘时,总会浮想着过去。
她慢慢闭上眼睛,似乎耳畔响起来一阵蝉鸣,但细细听着,又像是他急促的脚步声。
眼前倏地定格了一幅画面,她痛苦地回想,那居然是和顾城的第三次见面,是在学校的小卖部。
记得那时她买了一堆零食,到结账时却发现自己的钱不够,只差三块钱。可是每一包零食都难以割舍,正打算厚脸皮讲价时,有个好心人往她掌心塞了三个硬币。
她回头望去,是顾城。
她可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
边拎着东西边走出小卖部,他追了上来,语气凉凉的“这位同学你既不道谢也不还钱,你真是思修学的一点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