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谢氏当头,信仰气获取方法!
乌云蔽月,苍穹如墨。
谢安一路走出四郎府,在外面看到了被一群镇魔卫围住的林云五人。
有镇魔卫上来汇报:“总司大人,这五人说是大人旧部……”
不等那镇魔卫说完,谢安就颔首。
那汇报的镇魔卫也是个懂事的,立刻示意手下放人,还主动向林云几人表示歉意。
“你们去配合赵差司完成善后工作。”
谢安嘱咐一番镇魔卫,随后快步走过去和林云几个热切打招呼,“让大家久等。”
不过,见识过方才的阵仗后,便是谢安无论如何热切,林云几个都有点缩手缩脚,言语之间都谨慎了许多,再无之前在酒楼那般洒脱自如。
他们很清楚,曾经的头儿……再也不是那个江湖小头目了,而是一跃成为了五品大官,真正的平步青云。是他们这些江湖刀客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存在。
谢安都看在眼里,却也知道这种隔阂一下子消除不了。哪怕关系再好,都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也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适应不了。
一番寒暄过后,谢安话锋一转:“如今巨鲸帮被灭,血岭集市群龙无首,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帮着镇魔司梳理好集市的秩序。各展所长,好好表现。叫镇魔司和集市的掌柜们都瞧见你们的能力。
对了,那位赵差司,说话很有分量。员外官身,需要有人顶上去。”
留下一句话,谢安便告别离去。
能帮的,他已经帮了。
众人看着谢安离开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红。
虽然谢安没说什么豪情万丈的话,但最后提示的信息,已足够展现了谢安对他们的情义。
王祥抹了把眼泪,“头儿对咱们太好了。我改天就去镇魔司参加考校,去给头儿效命。”
张林长叹,暮气沉沉,低下头去。
他虽有心继续为谢安效力,但他年纪很大了,心里还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一时间陷入两难。
周兴见张林没表态,便也低下头去。
梁志出来打圆场:“王祥你别冲动。头儿让我们好好表现,是想让大家接手了血岭集市。先过了这件事再说,可别辜负了头儿的一番好意。”
王祥很是听梁志的话,低下头去:“是。”
梁志这才松了口气,冲林云道:“林兄,血岭黑市是你和韦香主耗费十几年的心血,你的根在这里,可要好好表现啊。若是赵差司开口,林兄领个员外的身份应当没问题。
到那时候,血岭集市便直接属于官府,不归属任何江湖门派。林兄当可让这血岭集市延续久安。”
林云一直盯着谢安远去的背影,眼眶发红。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初和谢安在阿宝坟前和韦大哥告别的场景,想起了韦大哥策马向阳而去的背影……
一晃,六七年过去了。
而谢安对韦大哥的那份恩情,始终铭记于心,如今更是回馈在了他林云身上。
韦大哥是个有情有义的。
谢安,也是如此啊。
……
谢安牵着马,慢慢走出血岭集市。
因为镇魔司来的缘故,集市外面的马路上空荡荡的,并无行人。
天空下起了雨。
起初是阵阵绵绵细雨,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把谢安全身的官袍都给淋湿了。谢安却宛若无觉,继续牵着马儿冒雨前行。
灭个巨鲸帮,谢安并未放在心上。
他倒是对那犬妖很感兴趣。
在乌桥镇这一带生活了三十八年,从来没见到妖物。之前的尸人还是炼尸人炼制出来的,算不得妖。
犬妖哪来的?
莫非就是长公主说的那什么大阴山深处的五老妖手下的小妖?
可之前怎么没跑出来?
一头犬妖就媲美七重武师,很吓人啊。
若不是长公主升级了镇魔房,就凭借青乌县之前的配置,一头犬妖就足够祸害大半个县城了。也就唐大哥能和犬妖掰头一下。
此番来的是一头犬妖,若是下次来个更大的呢?
这让刚刚上任五品总司的谢安压力不小。
不过稍微想想,他就释然了。
这大乾又不是自己家的,想那么多干嘛。若五老妖真的跑出来,自然有长公主顶在前头,自己伺机出力即可。
“总的来说,这妖精气是个好东西。要是多来两三头这样的犬妖……我的明玉功可能直接进入十九节。融合度也可能接近1。”
“不知道长生命格的融合度达到1之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会不会让一级长生命格升级成二级?”
二级的长生命格,会是怎样的呢?
谢安充满了期待。
“等赵青儿他们审问了黄四郎,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挖出其他几头犬妖什么的……”谢安目光都变得明亮许多。
念及此,谢安翻身上马。
驾!
一声轻喝,马儿便在夜雨下疾驰。
赶到乌桥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亥时。
乌桥镇比不得水灯镇繁华,街道两侧的大部分商铺都已关门歇业,只剩下几间食肆,赌坊还开着门。赌坊生意倒是挺好,食肆可就冷清了。
谢安路过乌祠的时候,赫然被乌祠的规模给惊到了。
相比六七年前的破败模样,如今的乌祠规模大了两倍不止,便是深夜时分,门头挂着的灯笼都还亮着,两侧廊灯也都点亮了。
祠堂大门口设了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十米高的立方石碑,相当恢弘。
按理说,乌桥镇并不算繁华富庶,建造这么大一个祠堂耗费极大。恐怕是苦了此地的乡民们。
而且,谢安感觉做一个这样的祠堂并无必要。
不过谢安好歹也是入了乌祠的人,看到如此恢弘的祠堂有自己的份,心头还是有几分宽慰的。他骑着马儿缓缓靠近广场中央的石碑。
靠着过人的目力,谢安看清了石碑上的刻字。
石碑四面都刻了字。
西面刻着祠堂的始建年份,修缮年份,以及修缮的原因,过程,当时的社会背影和用意。非常的详细。
北面刻着祠堂初修的人员,主事人,修缮的人员,主事人。
南面则刻着最近一次修缮的人员捐款数额,按照捐赠银钱从高到低排列。数额最大的是李洪明,五百两!
不愧是乌桥镇叔公级别的最大乡贤。
陈雷捐赠数额四百九十九两。
谢安算是看明白了,陈雷比李洪明有钱,但是不能逾越,便少捐一两,以示尊敬。
往后还有李府的李儒,捐款四百两。这是谢安没想到的。
后续的捐款者,三百两二百两不等。百两以上的人员达到十几位。更多的是几十两,几两的。林林总总竟然有几千人上榜。
看到最后,谢安惊骇的发现,俩个徒儿也捐款了,不多,五两银钱。
春兰竟然也捐了钱,一两。
谢安不由生出几分感触来。
为了修这么大个祠堂,可见整个乌桥镇三万乡民众志成城,勒紧裤腰带出力出钱。
或许乌桥镇不如水灯镇繁华,但是这里的乡民更加的淳朴,团结,而且也更注重祖宗传承。
要知道,不管在这世道还是在前世,修祠堂这事儿都不属于官府的工程,纯粹由本地乡民自发筹钱出力修建。前世的时候,很多村民外出大城市打工,无论混的如何,每当村里要修祠堂的时候,他们都会主动凑钱。
这背后的原因,就是后代对祖宗的尊重,认可。
乌桥镇在这方面的氛围,就非常浓郁。
想到这里,谢安不由感到几分愧疚。
当初李洪明和陈雷力排众议,把谢氏纳入乌祠,还成为和陈氏李氏并列的大姓。
大家都勒紧裤腰带捐款,自己这个谢氏独苗……还没捐钱呢。
要不回头去补一点?
谢安慢慢的绕到石碑东侧,顿时被上面的刻字所震惊。
东面向阳,代表了乌祠的希望。上面刻的是乌祠的姓氏,以及各大姓氏的代表人物。从上往下,刻字越来越小,越上面的姓氏越大,字体也越大。
有点类似前世的视力测试表。
谢安以为排列第一行的会是陈,李,谢。
结果——
第一行只有一家:谢氏谢安
谢氏当头,引领乌祠百家。
第二行才是李氏李洪明,陈氏陈雷。
谢安的瞳孔都放大了许多,没想到李洪明和陈雷如此有心。非但把谢氏这个外姓纳入乌祠,还让谢氏当头,引领乌祠百家。
连传承了两百多年的陈氏和李氏都放在谢氏后面。
这可是一份殊荣。
有钱都买不到。
尤其是对谢安这个老头子来说,心头就存了落叶归根的想法。此举正中下怀,谢安心头还是感动的。
刚刚还说要捐一点钱……
看来一点不够啊。
高低得四百九十九了?
对于谢安来说,这可是一笔不菲的银钱。不过谢安觉得该……大不了再卖一颗内劲丸。
等等……
雨荷貌似也姓谢?
回头让雨荷也来捐点钱,入乌祠得了。总好过将来老了,没个落脚的地方。
谢安和雨荷都是流浪没家的人,越是如此,才越发的想要个安身魂归之处。
就在谢安愣神的时候,忽闻一个脚步声靠近,还有个熟悉的声音。
“嘿,这是乌祠碑,可不能损坏的。”
谢安回头看去,只见陈河穿着蓑衣提着马灯走来,善意的提醒。生怕谢安破坏乌祠碑似得。
再次见到故人,谢安很高兴,不过细看之下,发现陈河已经老了许多。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不免感慨良多。
谢安调整好情绪,翻身下马,笑道:“陈河兄,是我,谢安。”
陈河举起马灯靠近谢安身前查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如此年轻的家伙是曾经那个垂垂老诶的朝奉师傅,“你,真是谢老哥?”
谢安道:“当初可是你带我去县城掏古玩宝贝的,还遇到了巨鲸帮的匪徒哩。”
听闻谢安说出这段秘事,陈河总算相信了,脸上紧缩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化作一抹笑容,“真是谢老哥啊!”
他上前,和谢安来了个拥抱,随后才道:“谢老哥咋越来越年轻了哩。若非老哥说起这段秘事,我怎么都不敢相认的。”
谢安道:“修炼养生功小有成就,便年轻了些。”
陈河心里嘀咕着:老夫这些年也勤勉修炼养生功,咋就没有这般功效?
扫除心头的疑惑,陈河欣喜道:“我前日去李府见过韩立,他说你没死。我大哥和李老都十分兴奋,想着去寻你。”
“李老身子骨可还健朗?”
陈河摇头叹息,“先前重修祠堂的时候,李老忙上忙下,操劳过度,如今已经病倒了。郎中说怕没两年活头了。”
谢安回头看向周围气派的祠堂,便觉得这都是李洪明呕心沥血做出来的,“这乌祠碑上,为何用谢氏当头?”
陈河道:“这是李老力排众议的决定。不少乡民都是有所意见的,特别是李氏和陈氏的人,对于被谢氏压一头儿耿耿于怀。不过禁不住李老的权威。祠堂修建好后,周围不太平。便安排乡民轮流值夜,今儿正好轮到我。刚刚我去见过李老,他还念叨着谢老哥哩。”
李洪明的住处就在旁边两里不到,谢安便道:“麻烦陈兄带路,我去看看李老。”
再次见到李洪明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榻上,儿子李瀚在旁伺候吃药。
见到谢安,李洪明十分兴奋,强行要李瀚扶他起来,冲谢安拱手,“谢老爷平安归来,便是我乌桥镇的大喜事儿啊。快坐。
瀚儿,去泡茶,再拿些瓜果来。”
谢安搀扶李洪明入座,还轻轻抚着他的背脊,帮他顺气,“李老无须这般客气。在下本早就想来看望李老,奈何此前在大阴山遇见了事,被困了四年,前阵子才出来。”
咳咳咳。
李洪明一边咳嗽一边道:“我知道谢老爷遇了难处。此前韩立和贺春利多次来寻我求助,奈何老朽能力卑微,帮不上忙。只能在祠堂上下点功夫。如今谢老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整个乌桥镇的乡民,无不盼望呢。大家都指望着谢老爷归来,带领大家办一场祭祖呢。”
谢安被说的不太好意思了,“在下并非乌桥镇本地人士,李老把我纳入乌祠已是殊荣。带领大家祭祖这事儿,非李老莫属。”
李洪明摇头,“老朽老了,没两年活头了。加上巨鲸帮在附近一带为虎作伥,欺压百姓,民不聊生。老夫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乡民受苦。乌祠这揽子事儿,还得你和陈雷去操办。陈雷在乌祠名望足够,但在外头却比不得谢老爷你啊。还得你来当头啊。”
听闻这话,谢安算是明白了李老让谢氏当头的良苦用心。
李氏之前是大姓,之所以能挑头,是因为李洪明品德高,活得久。大家给面子。而李氏后继无人,待得李洪明撒手人寰,后辈们就挑不起担子了。
乌祠的事儿,只能给陈雷和谢安操办。
这老人家,为了这一方土地,也是操碎了心。
大乾的衙门不下乡,乡里的秩序,人情往来,矛盾调节。全靠乡老。乡民们对大乾的归属感不高,更信任乡老。
谢安于心不忍,便道:“李老且宽心,巨鲸帮已经被剿灭了。”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人都惊呆了,满脸疑惑,显然不太置信。
谢安便道:“就在刚刚,镇魔司剿灭了巨鲸帮所有人。砍杀六百余匪徒。我刚从血岭集市过来。”
陈河问:“谢老哥如何得知?”
谢安站直身体,拂去官袍上的雨水,然后拿出令牌给李洪明看,“不敢隐瞒李老,我现在是青乌镇魔司的五品总司。剿灭巨鲸帮的行动,就是我主导的。明天天亮,巨鲸帮被灭的消息,就会传开。”
房间里顿时变的鸦雀无声。
李洪明拿过令牌来看,然后才注意到谢安身上的官袍,最后归还令牌,作势就要给谢安跪下,“苍天庇佑啊,我乌桥镇的谢老爷做了个五品大官。草民李洪明,见过谢总司。”
谢安赶忙扶起李洪明,“李老,使不得。说起来我还是个晚辈。”
李洪明老泪纵横,握紧谢安的手,“如此一来,今年年终的祭祖,更得谢总司来领头了。乌祠两三百年的传承,此方三万乡民。都仰仗谢总司。”
感受到李洪明的热切,谢安便没有拒绝,“既然李老相托,安不敢不从。”
李洪明这才松了口大气,脸上罕见的露出笑容,“好,好啊。瀚儿,陈河。你们即刻奔走一趟,告知乡民谢总司的官职,并且由谢总司主持今年的祭祖。乡民们定然同意,这也是老朽为乡民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谢安和李洪明继续寒暄了几句,并且嘱咐李老多多休息,这才离去。
谢安牵着马儿,冒雨朝着李府的方向走去。
“李老已经油尽灯枯了,能不能撑到年底的祭祖都是个问题。生老病死,命运无常……”
如果不是自己有长生命格,哪怕不卒中,只怕也会走李老的后尘。
这越发坚定了谢安追求长生的信念。
他不想以后像李老这般。
嗯?
谢安忽然灵光一闪:之前在水灯码头的断头台杀了李枭亭,得了二百信仰气。此番祭祖的形式和那一次很相似。会不会收获一大波信仰气?
上次断头台杀李枭亭时,围观者大概就几百人。
乌祠年终祭祖,高低几千人到场。
会不会收获几千缕信仰气?
嘶!
想到这里,谢安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难道这就是信仰气的获取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