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魔宗
见状,大太监孙长余却是摆了摆手,道:
“李公子不必担忧,你如今的处境有些特殊,这是咱家为避免出现意外,使的一个障眼法而已,在天锦卫中也算是常规操作。”
闻言,李慕生没有说话,抬头透过窗户朝天上望了一眼。
原本晴空万里的蓝天不知何时已变得阴沉起来。
空气沉闷,天际灰暗。
远处的云层滚滚而来,越压越低,仿佛要将整个帝都压塌。
李慕生摸了摸下巴,幽幽道:
“看这天气,应该是要下雨了。”
似乎是在验证他的话,一声闷雷从厚重的云层中响起,轰隆隆回荡不止。
……
极光阁。
一处作为天锦卫临时据点的厅殿之外,几名持刀的甲士押着一名身穿紫袍的年轻公子快步走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大舅是户部侍郎,你们竟然敢抓我?”
张鹤极力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挣脱这些甲士的钳制,但换来的却是一名甲士狠狠抽来的一刀背。
“嘶!”
后背被大力抽击的剧痛,让张鹤龇牙咧嘴的痛呼一声,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恶狠狠地瞪大眼睛,看向那名用刀抽他的甲士,张嘴正要咒骂。
但此时,几名甲士却已经架着他进入厅殿,只见一人沉声禀告道:
“大人,我们之前按照孙公公的吩咐搜查极光阁的附近,发现此人鬼鬼祟祟、行踪可疑,有可能便是那魔道中人。”
听闻此话,张鹤顿时大叫起来: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谁是什么魔道中人?我大舅是户部侍郎,乃是朝廷大官,你这个小卒给我提鞋都不配!”
见状,端坐桌案后的指挥佥事宋山粤瞧了张鹤一眼,随即摆摆手道:
“一个纨绔子弟罢了,你们带下去先行审问。”
闻言,那名甲士也不意外,当即答应一声,便准备将张鹤押走。
然而就在这时,宋山粤却是又突兀地开口道:
“算了,此事关系到魔道中人不容轻视,你们还是将人留下,由我来亲自审问。”
几名甲士稍稍一愣,但也没说什么,将张鹤摁倒在地后,便齐齐行礼告退离去。
随着“吱哑”一声响起,厅殿的大门被缓缓关上。
厅殿中一时沉默下去,过了一会,才响起宋山粤的声音:
“你是六欲魔宗中的什么人?”
闻言,原本摔倒在地的张鹤收敛眼中故意显露的血光,扭动着身子坐起,示意道:
“还请宋大人为我解开身上的绳索,如此我才方便与大人说话。”
宋山粤冷哼一声,武道真气随着他的音功扩散,顷刻间,便将张鹤身上的绳索震成了碎末。
张鹤揉了揉手腕,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之前的嚣张愤怒,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
“圣女让我问候指挥佥事大人,您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康健。”听闻此话,宋山粤已经半白的发丝无风自动,脖颈青筋根根暴起,眼中杀意涌现,似乎心中有难以遏制的愤怒。
不过,他还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
“她让你来找我干什么?”
张鹤似乎像是没看到宋山粤那几乎要杀人般的脸色,只是挠了挠脑袋笑道:
“圣女倒是暂时对你没有什么指令,其实是我想找你,让你帮我去杀一个人。”
闻言,宋山粤不怒反笑,道:
“凭你也敢指使本官!”
话音一落,一道骇人的无形音波震荡而出,直接将张鹤轰飞出去,重重砸到厅殿房柱上翻滚在地,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紧接着,安静的厅殿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张鹤捂着胸口不断地咳出血来。
“宋大人还真是暴脾气,你要是再出手,我便引动你体内的魔心种子了……”
他一边急忙说着,一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接着,他伸手抹了抹嘴角的污血,看向一脸惊疑不定的宋山粤,嘴角露出一抹戏谑之色:
“宋大人不要怀疑我的话,在你杀死我之前,我足以引动魔心,让你变成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
说着,张鹤鼻尖耸动,嘴中快速念叨着什么。
下一刻,他猛地用力深吸一口。
霎时间,周围地上洒落的点点血液和脏腑碎块刹那雾化,化作缕缕殷红血雾被他瞬息吸入体内。
与此同时,张鹤笑呵呵地说道:
“况且,宋大人能不能杀死我,这还两说呢。”
宋山粤目光骤缩,此时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张鹤身上的伤势竟是眨眼恢复如初,仿佛根本没有被他的音波功伤到一般。
一时间,宋山粤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张鹤看了好一会,最终才缓缓闭上眼睛,道:
“那贱人说过,只要我为六欲魔宗做三件事,便解开我体内的魔心之种,放云儿归来。”
“如今只剩下两件事未做,你说的这件事算不算在其中?”
闻言,张鹤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
“宋大人放心,你为圣宗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算数,而且,我跟圣女的关系莫逆,我的话完全值得你信任。”
宋山粤看了他一眼,沉默好一会后,才声若冰寒地开口:
“说吧,你想让我帮你杀谁?”
张鹤拱了拱手,阴恻恻道:
“自然是请宋大人出手,杀了那位真正的七皇子。”
“大黎朝廷杀害了我圣宗儿郎何止上千人,让多少宗门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要让那位元武帝尝尝丧子之痛是怎样一种滋味?”
宋山粤眯了眯眼睛,冷笑道:
“你想多了,天家无情,你想陛下因为失去一个儿子而痛苦,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张鹤想了想,轻笑一声,道:
“罢了,那狗皇帝是否痛苦倒也无所谓,杀了他儿子让他无能狂怒也行。”
“况且,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其他的皇子公主明里暗里都有高手保护,此人还未确认身份,是个例外,杀起来可比其他人要简单多了。”
然而,宋山粤却是缓缓摇了摇头,道:
“你要杀的那人很可能并不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