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们结婚了。”
“还有问题吗?”
免提开了。
陈祉句句声线清晰,没有平仄起伏,外人听来温润平和?。
但白思澜感觉毛骨悚然,隔着距离感知到?那边隐藏迸发的寒意,她磕磕绊绊:“没,没什么……我代替弹幕问的。”
剩下的刁难全?咽回去。
不知情的弹幕快要冒粉红泡泡。
感觉嘉妹和?她老公两人好恩爱。】
他们没有恋爱过,不会?是相亲认识的吧?】
嘉妹老公到?底是谁,不会?真的是陈家太子爷吧?】
肯定是重名!】
我是来看港舞妹妹们的盛世美颜的,怎么一进来就吃了一波狗粮。】
大部分?弹幕,南嘉都没有看到?。
她被陈祉那句整得懵了好几秒,本?如湖面平静的心底,风波荡漾,涟漪阵阵。
看到?摄影机后,才慢慢平息。
在镜头前那样说无?可厚非,他只是,帮她解围而?已。
怕还有刁难问题,她提前从摄影机前撤走?。
没了她,观众注意力没回到?白思澜身上,有的想看苏璇首席,有的想看眉清目秀的小金佛男演员。
白思澜不得不从主位退却,面容带笑,手心不由得捏紧,失去芭蕾的支撑,如果再?没有电影作品的话,她的人气会?一天比一天下滑。
通话没挂断,南嘉听陈祉说到?了,刚出大包厅的门准备迎接,就见步步行来的身影。
走?廊无?人空阒,明灯照人,像电影里拉长的镜头,映入她瞳孔里过渡。
电话里问要不要接她回家,实际上人快到?目的地。
她傻眼了。
“你怎么直接上来了?”
他出现后,她眼眸显而?易见晶亮了下,香槟微醺,脸颊红润,没有任何?不适。
“你怎么和?那个女的在一起。”陈祉朝里面扫了眼,“我以为——”
以为她又被欺负。
所以直接过来找她。
“今天不是团建嘛。”南嘉说,“老师开了直播,大家聚在一起和?粉丝闲聊几句。”
陈祉深刻眉骨一压,“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没有啊。”
“什么都没说吗。”
南嘉不明白他突然敏感,思忖,“她说她和?周今川要订婚了,问我要不要去,又不希望我去,说游艇人数有限,只够他们两家人待的。”
言外之意笑她是个局外人。
“其他没了吗?”陈祉问。
“没了。”她摇头,“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
“怕你被为难。”
“不会?的,不是有你了吗。”她双手敞开些,从他的劲腰间环抱,微抬的双眸熠着碎光,“你那句话不是替我解围了吗。”
“那不是解围。”
她乍然没弄懂,那是什么。
她差点掉入白思澜话里的陷阱,好在陈祉反应快,说几句话化险为夷,不是解围是什么。
陈祉来得风尘仆仆的,除了湿冷的薄荷烟草气息浓重,掺杂奇怪的消毒水味。
南嘉小狗鼻子似的可劲嗅着,“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消毒水味?”
他轻描淡写,“江院长说外婆恢复很?多,我顺路去看看。”
“她怎么样。”
“能说很?多话了,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外婆现在越发神叨,念念有词说是她害死了她的亲闺女清喜。
江院长告诉陈祉,这应该不是梦呓也不是胡言乱语,这可能是真的。
不得不让人猜测,老人家这么说可能因为小偷入室偷窃时,大家一起发生争执,小偷失手将女儿推下楼,也有老人家的责任。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小偷明珠的罪名就要减轻一半。
那南嘉母亲的死,和?周家关?系更小一半。
那周今川是不是有恃无?恐,如果那小偷再?被他找到?除之后快的话,再?无?任何?顾虑。
南嘉母亲的死,将永远是个谜题,周今川可以继续南嘉心目中的好哥哥,还可以告诉她七年前他并不想送她出国,没了白思澜父亲的威胁,他可以摒弃白思澜,他可以做任何?事了。
陈祉知道这个心机颇深的人筹谋以南嘉为重心的一盘大棋,他不可能隔岸观火,他要陪她入局。
陈祉眼睫垂落,情绪难辨波澜,指腹缓缓摩挲怀里纤瘦的腰际,无?名指上的钢戒泛着幽邃的冷光。
门咯的一声开了下。
南嘉这才意识到他们就在门口,立刻松开手。
开门的是男队友,饰演小金佛那个弟弟,他一脸诧异,“那个……嘉嘉姐,陈少?也在啊。”
“怎么了?”
“张老师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走?了,说有事和?你说。”他声音清朗,些许稚气,很?经典的少?年音。
南嘉撇开陈祉,“那我去看看,你等我一下。”
连甩几下,愣是没把他的手甩开,反倒被他攥得更紧,陈祉直接走?她前面,“一起。”
各大商业聚会?请不到?的祖宗,如今倒不请自来,屈身于一个小小的舞团团建。
他们第?二次光明正大牵手出现在众人眼前,不由自主引起所有注意力。
张老师只想找南嘉说几句话,结果她和?那位爷一块来找她,气场逼得几个老师脊背冒冷汗,连忙打招呼。
“老师,什么事?”南嘉还是先?甩开他的手。
人分?开了,陈祉没离她太远,靠在一侧的自助台前,随意地扫量四周。
几个女队员偷偷摸摸打量,货真价实的太子爷就在眼前,堪比娱乐圈顶级神颜的面孔除了面对南嘉,其他时候冷得没有任何?情绪,无?人敢上前靠近。
哪怕她们十分?想打听他俩的经历。
最恐惧他的是白思澜,早在他们进来时,她就感知到?陈祉的眼神淬了冰似的仿若要杀了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再?次得罪到?他们。
陈祉抬手,唤港舞的领导层老师过来。
“陈少??”
“那个姓白的。”他点名,“还没滚蛋吗。”
领导老师轻咳,“因为上次……”
陈祉没听原因,“现在让她滚。”
他无?法无?天这些年,什么事没经历过,不至于被一个女的用录像和?舆论给要挟到?。
白思澜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她反应过来时,两个男老师都朝她走?来,先?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见她没动,直接强行将她拖离现场。
南嘉和?张老师谈话过程,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看见白思澜被拖走?了,再?看一旁的陈祉,若无?其事地喝酒,云淡风轻。
两个男老师做事利落,很?得他赏识,要的就是不客气的手段。
这边张老师语重心长,“我个人觉得你上次的演出非常棒,俄派的幕后编导又觉得差点意思,想让你去莫斯科进修。”
“不去。”南嘉想都没想就猜到?是谁,“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够了。”
一旁的小金佛也插话:“我觉得嘉嘉姐的表演很?厉害了,没有任何?缺点。”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张老师没为难,“我们年底在苏城也有一场演出,到?时候再?看表现。”
南嘉点头,回头去找陈祉,发现人就在后面。
他像个要从幼稚园领小朋友回家的家长,拉过她的手,走?之前礼貌颔首,和?老师们简单告别。
难得看他这样礼貌温柔。
假印象只给南嘉留几分?钟,到?车上后,她腰际直接被他掐住,力道大得倒吸一口气,“怎,怎么了。”
“嘉嘉姐。”陈祉学男队友的语气,柔和?叫她,“嘉嘉姐的表现真厉害,没有任何?缺点,嘉嘉姐姐,是吧?”
“……”
这莫名其妙的酸意。
他在重复小金佛弟弟的夸奖。
南嘉不免好笑,“你吃醋了吗。”
“没有。”
“那你干嘛这样说。”
“嘴长我这里,你管得着吗。”
她没有说话,停顿一会?儿,蜻蜓点水碰了下他的唇际,勾着人,“我真的管不着吗?”
往常她这样亲的时候都会?被反亲回来,这次陈祉安如泰山没有动,甚至别过去,微微阖眸,指腹从她细腰间划过,“每次都这样。”
“什么?”
“没什么。”
他从来没让她吃过醋,养的狗和?猫都是公的,但她身边的男色就没断过,一个周今川就算了,现在又有一个年轻漂亮温柔的年下弟弟。
当然她不吃醋是因为不在乎他,陈祉靠到?一侧后,眼眸微微眯开,许久没有等到?她继续过来哄,再?看,她在接老师的电话。
已经把他忽视了。
到?家后,她才撩拨他,推推他的胳膊,“陈祉?你怎么睡着了。”
他不为所动。
“你喝醉了吗。”她小声嘀咕,一脸担忧。
陈祉眼眸微微动了下,懒懒睁开眼睛,“有点,你扶我一下。”
她只好去那边扶他出来,结果男人庞大身形整个压了过来,她差点没稳住,“你真醉了啊,喝了多少?酒?”
不应该啊,这里的红酒度数都不高,喝再?多后劲都不该这么大,何?况红酒是用来慢慢品的,最多一两杯顶天。
好在他还能自己走?路,南嘉没让许管家帮忙,坐电梯上去,把人送到?主卧的沙发上后,她又让vera去煮醒酒茶。
煮茶要时间,她先?去洗了澡,出来后看陈祉还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白净衬衫上沾染着葡萄酒的香气,勃艮第?的红酒,覆盆子和?樱桃的果香很?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