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省会在哪里?
凡是说起福建, 熟悉的多是厦门、泉州,实际上福州才是福建的省府。
福州有着优良的深水港,同时也是台/湾海峡的西岸。
近两年福州在省内名气大了不少, 因为这里多了一家庞大到可以带动整个省府发展的船厂。
这个船厂并未选择福州比较出名的港口,而是选择了一个小渔村,短短两年时间小渔村就大变样, 连福州城内都没有这里繁华。
长长的港口边上停靠着一艘大船,大船上上下下都挤满了人。
岸边走过来一群面色凝重的人,看着靖远号脸上满是凝重。
“南洋那边战况不利啊, 还有多久能修好?”
只能在近海行驶的海船根本跑不过洋人, 洋人的船只神出鬼没,总是在他们出动时骚扰。
若是还不突破洋人围堵, 新加坡怕真成了孤岛。
船厂的管事笑呵呵道:“不急, 只是常规检查, 也就这两天。”
“走, 带你去看看咱们的二代船。”
港口岸边还有着正在搭建骨架的船, 全都是粗重的钢铁骨架,据说加入了落星石, 变得更加坚韧且不会轻易生锈。
这艘船看起来比靖远号要大上很多, 一旁的靖远号跟这艘连骨架都未完工的大船相比就像是儿子和孙子的区别。
没错这艘船罕见地达到了一里长, 也就是比靖远号还要大四倍。
人还未靠近, 光是站在龙骨下就显得很渺小。
和丰感叹一声, “这么大船大概也就我们修得起,毕竟很少有人能够买得起。”
船长说得也没有错,朝廷虽然开了海禁,可实际上对于出海的船都有限制,海船还不允许携带任何武器。
没有武器保护的船对于海盗来说就是一块肥肉, 所以西洋人在南洋的火器生意非常好。
管事道:“小船在里面船坞里,这大船船坞放不下。”
他指着一条岸边长长的铁轨,显然就是运送船只到港口的轨道。
和丰也知道这大船是上面主子要的,主子就乐意花大价钱造大船。
尽管知道这艘大船造价不菲,和丰还是期待这艘船亮相的时候,想必所有人都会为这艘大船出现而恐惧。
走了大概一里才结束对新船的审视,前方轨道跑过来一辆小小的轨道车,是马拉着跑的。
和丰和管事还有跟随的人上了车,车夫驾驶马飞奔起来,车轮行驶在轨道上速度飞快,且一点也不颠簸。
马车为了迁就这个宽广的车轨,做得也非常大,像是一个房子一样。
和丰跟管事坐在了窗口低声交流起来。
“那边的火药厂可有泄露出去?”
福建多山,福州自然也有山,这里一遇干旱,百姓日子就得难熬。
几百年来不知道多少福建人跑到南洋去讨生活。
近一年福建流失人口能赶上过去几十年。
很多人知道福州建了船厂,却不知道还有一座火药厂藏在山窝窝里。
火药最重要的硝石受朝廷掌控,但是没关系,南洋有许多荒岛,某些荒岛多的是鸟粪,同时也滋生了不少硝石。
之前靖远号在南海徘徊,运了不少鸟粪到福建,同时也将一大批硝石运送进来。
有了硝石,木炭还有硫黄还不简单,再加一点白糖,这不就齐活了。
不过发射火炮这种事定然不能在福州做,好在海对面还有个台/湾,找个炸矿的理由不就是现成的试验火力办法?
管事扫了一眼对面小声讨论的人,道:“藏在一个小村子里,村子都是自己人,就算被发现也以为是炮仗作坊。”
和丰点头,交代道:“等靖远号维护好,就运送一批弹药上船,这次一定要将南洋的洋人给压服了,告诉他们这南洋是我们的地盘!”
两日后,靖远号里里外外都维修了一遍,确认船况良好,便准备隔日启程补给上了一天,某些装进大箱子的“土特产”也跟着上了船。
穿上的火炮都已经被保养过了,被擦得铮亮。
靖远号启航,船厂不少人过来围观,看这艘船目光满是慈爱,这可是他们最伟大的心血!
一声鸣笛,偌大的白气直冲上天,靖远号缓缓驶出了港口向大海驶去,海面上的海鸥、白鹭扇动翅膀盘旋着。
三日后靖远号抵达南海,田川次郎左卫门目睹了靖远号十分震惊。
“中原已经有了这般庞大无比的海船?”
这样一艘钢铁巨兽往长崎港口一停,幕府定然不敢反抗,也没有了当初那么多事端。
田川次郎左卫门惊骇之余又有些不是很理解。
他下方田川家的水手武士一脸梦幻,好几百人都全是一个表情。
本来他们以为几百个人聚集在一起会是一个不小势力,说不定未来还有另起炉灶的机会,现在见识了这艘钢铁巨船,才发现不过才跟外界断隔几十年,这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靖远号的出现打消了个别人的小心思。
在香江集结号,上千艘船在靖远号带头下向南洋开去。
船成大雁阵,左右翼都是携带炮火的船只,后面还跟随了不少小船,小船有商船也有渔船,都运了不少货物。
张大牛和父亲支起船帆,努力跟上前面的船队。
他们是香江岛上的渔民,以前可不敢开着小船出海,这次也是借着大型船队出行的机会。
也幸好前面的船队并没有禁止他们跟随。
怕被误伤,他们这样的小船是不敢靠近点。
船队停下,他们也停下,船队走,他们也跟着走。
船舷边上张了一张网,偶尔有鱼跳入网里,将小炉子拿出来,张清理好鱼就在船上烤了起来,几条鱼就是他和父亲的晚餐。
“爹,啥时候才能碰到洋人?”在海上漂泊一日后,张大牛忍不住问。
张大牛的爹将船帆放下来,道:“快了,休息一晚上差不多就到了。”
海上的日子就是这么枯燥乏味,吃了烤鱼,喝了清水,父子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和衣睡了。
半夜时张大牛是被火炮声音给惊醒,他翻身就看见前方船队左翼出现了炮火。
“爹!打起来了!”
张老爹也被这句话给惊得一个鲤鱼翻身,才发现附近的船上都发出了动静。
大家默不吱声,将船锚捞起来,划着船往右边跑远离战场。
最后一大堆船聚集在一个偏僻角落,盯着远处的战斗等待一个结果。
张大牛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往船板上一躺不知不觉睡过去。
等再次行来已经天亮,阳光很刺眼,他看见自己爹兴奋地调整船帆让船往战场方向驶去。
“爹,昨晚上什么情况?”
张老爹一脸兴奋道:“当然是咱们胜了,前面的战场已经打捞过,船队都开走了,现在轮到我们过去了。”
张大牛一听也跟着兴奋起来,船队看不上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东西,比如海盗的衣服鞋子等等,运气好还能拾到一点好东西。
一百来艘渔船分散在海边,看到有尸体浮上来就兴奋地惊呼一声,尸体捞上来扒干净,若是遇见活的那就更好了,绑好了回头送上岸还能卖一次。
等到了南洋,跟过来的渔船更多了,像是猛兽身后跟着的秃鹫一样,捡着猛兽落下的碎肉吃得嘴边流油。
很快南洋这边不自量力企图拦截船队的人都吓得望风而逃。
靖远号这边没有直接去新加坡而是在南洋大摇大摆巡视了一圈,遇见海盗剿了,遇见洋人的船当作海盗剿了,很快船停靠在巴达维亚港口。
巴达维亚在新加坡南方,这里远没有马六甲那边的港口好,因为荷兰人将这里设定为港口,南洋的船只才不得不在这里交易。
想要推翻荷兰人的统治就得将荷兰人从巴达维亚港赶走。
实际上这会儿“海上马车”已经不复两百年的荣耀,西方大英的东印度公司正在蓬勃发展,只要打败荷兰人很快就能占据东亚这块肥美的地盘。
可惜原来既定历史被人横插一脚,历史跟着拐了一道弯。
不提巴达维亚的交战,新加坡的危机解除,林子清开始大幅度操练防卫队。
同时派人翻山去马来岛,寻找一个渠道引水入新。
修地球这项工作对于生活在华夏的人来说是与生俱来的本领,深刻在基因中,现在有了炸药想开辟一条水道也变得容易起来。
林子清送走一群斗志昂扬找勘路队,然后开始迎接在海边休整的船队。
张大牛等人的渔船靠岸,然后就听岸边不断有人喊:“油煎土豆块,两文一份!”
张大牛吸了吸鼻子,顿时口水直流,在海上吃了好几天的海鱼,他都快吃吐了。
“爹!”张大牛满眼期待看向张老爹。
张老爹瞄了一眼,从褡裢里取出了几枚铜钱递过去。
张大牛一脸高兴,三两小跳到岸上去买那铁板煎土豆了。
煎得四面焦黄的土豆撒了点盐粒非常香,一份有十多块,两分钱买来可以说非常划算。
新加坡土豆丰产,已经成为常吃的食物,迁徙过来的人吃了大半年土豆都快吃土了,好在田里已经种上了其他农作物,等水引入过来,他们这边就能自己种稻米了。
岸边这样卖土豆的摊子有十多个,面对的客户基本上是海上过来的。
因为价格不贵,上百号人将这十几个摊子给围满了。
张大牛端着陶碗席地而坐,拿着上签子戳着土豆块吹了吹,才入口他就满眼感动。
张老爹也端着一碗坐在他旁边,父子俩埋头吃起来,很快又有买水的车过来卖水。
“大碗茶,一文钱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