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哮天一直在最明亮的回廊下,头顶上有一个红色的大灯笼,它不断地撅起屁股冲着王老学使一伙人排气,放多了两次发现自己很傻,人家离得远,最终是臭自己。
它蹲起来,面对着王老学使一伙,用前爪扇了扇鼻子,味道实在不好闻,不知道是不是吸食了恶鬼的阴气怨气的缘故,以前没那么臭的,要不要叫主人兄弟煮点凉茶降降火呢?
奇怪了,那些阴气怨气冰冰凉凉的,竟然也会上火?
它改变了策略,前爪抬起来对他们向上顶,一只前爪不行,就两只前爪都抬起来向上顶,对他们表示最终极的藐视,然而,他们都守定了王老学使,一个人都不去追它。
这就不好办了吧?
就自己一个人在表演,两个爪子不住地向上顶,搞得自己像个猴子一样,哮天意识到这一点,顿时感觉自尊心受到一百点伤害,也就不顶爪子了。
不理他们了,这帮孬种,不追自己的话,还真拿他们没有办法,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咦,主人兄弟跑哪去了?
张语已经瞥见哮天咬断王老学使的手臂,心中有一点小遗憾,又没有干掉他,离系统敲钟提醒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头疼啊。
不过,他也没时间多想,赶紧向右侧一偏,跳下一处曲折的回廊,身后的追兵,像发了疯一样,咆哮连连,眼睛都是红的,死死地咬在他后面。
张语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更是不敢于回头去找机会杀伤一两个护卫,因为他不会武功,没有术法,稍有不慎,就会被一拥而上,群欧至死。
好在张语的速度极快,即使是有武功的几个护卫,也只能是追得很紧,却一直追之不上,张语只要跑,都还是安全的。
张语带着他们蹿到侧面一条甬道,然后进入一条回廊,跑了一段路后,穿过一座两侧通透的阁子,再越过一块花草地,意外地发现,不远处,竟是王宅的大门。
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胡乱地低头逃蹿,竟然来到了王宅的正门口,大门虽是关闭,然而不高,比周边的围墙还要矮,而且,只有一个护卫守住大门。
跑出去再说?
“汪!汪!汪!主人兄弟,我在后面袭扰他们,加油!兜多两圈,他们就废了!”
就在张语准备冲向大门之际,狗叫声响起,追击护卫后方,传来惨叫声,这让张语极是汗颜,又在心中腹诽了系统一通。
哮天的叫声,打消了张语翻出大门夺路而逃的念头,因为,他感知到外面不少村民的气息,虽是深夜,却月明如昼,王宅之内的喧嚣,只怕是引起全村人的注意,一些村民出于好奇心,所以聚集到王宅门口打探里面的消息。
如果此时跑出王宅,带着这群被十万两白银冲昏头脑的护卫,贸然冲出去,只怕会让一些村民受到池鱼之殃。
就在张语打算转个方向,沿着围墙的甬道跑一段看看之时,突然,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由远处急速冲过来,似乎是一大群大马四蹄蹬地,狂奔而至。
整个村子,顿时沸腾起来,传来人嚷马嘶的喧闹。
这是马蹄声,整齐划一,训练有素,越来越响亮,越来越近。
至少有数百骑大马在村中奔驰,响亮而有力的马蹄声,就像有个巨人,拿着一个巨锤,有节奏地敲击地面一样,让所有人的心中,都产生某种疑惑和震动,张语及追击的护卫,都愕然地停了下来。
马蹄声来到王宅的大门处,便停了下来。
守门的护卫原本看到张语提着一个锅盖,挥舞着腰刀,向自己冲过来很是紧张,听到门外似乎来了大部队,虽不明情况,然而,自家老爷原是大官,如此大规模的部队,必然是官兵无疑。
既是官兵,那必定是老爷请来,捉拿这个今晚把王宅闹翻天的贼人,于是他赶紧地将大门打开,准备迎接官兵进门,一起拿下那个贼人。
大门被迅速拉开,门外密密麻麻地停着许多的高头大马,领头一人,一身黑色披风,却从领口处露出官袍的图案,显得神秘,又有一股雄壮的气势。
而他的身后,紧跟着二十余名捕快。
再后面,夜色下,看不清楚人数,只是服装上,同捕快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驻守城池的兵卒。
他立刻转身大声向张语身后的护卫们欢呼,道:“官兵来了!贼人跑不掉了!”
张语身后的护卫们,闻言也是齐齐地欢呼,他们被这一人一狗给弄得疲于奔命,不少兄弟都躺在宅内各个地方痛苦的呻吟,现在官兵终于到了,而且,来了那么多人,这一人一狗,必定插翅难飞。
不对!
突然有人意识到,他么的,这个时候官兵过来,哪里是来帮忙的,是来抢钱的!
十万两白银啊!
“杀啊!不能让官兵把赏金给抢了!”
护卫群中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所有的人瞬间举起武器,大喊大叫着冲向张语,张语一怔,拔腿就冲向大门。
开门的护卫一见张语竟是不知死活地冲了过来,门外可是数百官兵在等着,这不是飞娥扑火,来送死的吗?
他的胆气也壮了起来,对吴斌一鞠躬,道:“大人,那个就是今晚我们要捉拿的贼人,请大人协助!”
“你在旁边稍等,我问一下他是什么情况!”
什么鬼?
问谁?
护卫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却见到张语已经来到吴斌身前,道:“斌哥,你终于来了!”
吴斌于马上微微皱着眉头,道:“你身上有血?受伤了?”
“小伤而已,没有大碍!”
喂!喂!你们在干什么?
他是潜入王宅作奸犯科的贼人啊,你作为一个朝廷官员,同贼人嘘寒问暖真的可以吗?
守门护卫傻眼了。
突然,他看清楚张语的衣服,这个贼人身上,穿的竟是捕快的公服,心下一个咯噔,他们是一伙的?
他近乎本能地抽出利剑,然而,已经晚了,朱旦早就注意着他,腰刀刷的一下子将他砍翻在地。
追赶的护卫们,有三十余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齐刷刷的,都停在十余丈开外的地方,随后就有人认出来,带兵来到门口的,就是今天来过王宅的县令,大喊一声:“他们是一伙的,快去禀报老爷!”
这里,张语三两句,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向吴斌禀报。
吴斌听得两目圆瞪,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挥起腰刀,大喝一声,纵身下马,道:“王宅内不利于骑兵驱驰!全部下马!拘捕满宅之人,有反抗者,当场处决!上!”
言罢,同张语率先杀向已经往回跑的护卫,捕快和骑兵全部应声下马,高举着武器,跟在他们身后,冲入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