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张语将手中的腰刀，丢到王老学使面前，王老学使很是意外，不过，随后也就明白了，自己完好的时候，都不是他对手，何况一只脚和一只手都不能动，插翅都飞不了。

“说吧！”张语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连那只可怕的黑狗，也悄无声息地蹲到张语的脚下，后腿似乎早就做好弹射而出的准备。

王老学使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捡起腰刀，以腰刀挺地拼命用单脚站起来，稍微喘息片刻，突然就笑了，道：“燕赤霞！你真的要知道那些人是谁吗？只怕你知道了，会更是睡不着觉。因为那些人，你这辈子都只能仰视。”

“老头，我再说一次，人间，只要是他是能死的人，都得仰视我！”张语不耐烦了，同这老家伙的话，说得够多的了，留着他，就是浪费人间的氧气，道：“快说！”

“很好！燕赤霞，你有种！”

王老学使眼神一冷，单脚向前一跳，很突兀地欺近张语的跟前，手中的腰刀呼的一声，兜头劈向张语，暴喝道：“老夫天生就尊贵，岂是可以随意戏弄之人！太得意忘形了，死吧！”

然而，他本以为计算精准的一刀，却落空了。

几乎就在他劈空的一瞬间，脚下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身体向倾倒下去，手中的刀，被人夺去，顺势向上一拖，寒芒一闪。

王老学使倒在地上，脖子处的鲜血射出来，于地上出现一个血洼，抽搐几下，便不再动了。

“汪！汪！汪！主人兄弟，你不是还没问出他的话来吗？为何将他杀了！”

哮天极其不解，作为读书人，它是好色没有错，上辈子也讨了十几个小妾，不过，对于如此残害如花美女的人渣，它的牙齿也是恨得痒痒的。

张语第一次杀人，然而，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有心理负担，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因为，在他的下意识里，眼前的王老学使，已经不是一个人，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兽，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鬼。

“他不是还有灵魂的吗？”张语把刀在王老学使的衣服上抹了一下，刷地插回刀鞘中。

哮天抬起头来，看着张语稍嫌稚嫩，却轮廓分明一脸正气的脸，非常成熟老道地微微点了一下三角狗头，他么的，这才是我愿意效忠的主人兄弟，但，还是想咬他。

果然，不一会儿，王老学使的身体，缓缓地冒出一股淡淡的灰色气体，量挺大的，使得哮天猛的一个机灵，纵身而起，扑向那团怨气，然而它的身体在半空中，被张语抓住了尾巴，向后一扯，哮天掉回到原地，有些不满地低哮着看向张语。

“怨气很重，让他自己吸了，足以让他留在人间。否则，他的魂体会即时被轮回之力转到地府，再问他问题，就非常麻烦。”张语虽是阎王，因为还是新手阎王，同地府基本上没办法联络，唯一的可能，就是召唤地府鬼差，然而，每一次召唤出来的地府鬼差，都不一样，所以要获得地府传来的信息，非常困难。

哮天闻言，虽是不爽，也只好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看着那股怨气流口水，乖乖地蹲在张语脚边，看着王老学使尸体上，缓缓地站起来的一个透明魂体。

这个魂体，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只有怨气怨念重的怨魂或者厉鬼，才能在普通人面前现形伤人，然而，张语有通灵眼，任何魂体都难逃他的眼睛，哮天自从吃了那块系统狗粮，也自然地能看到魂体。

只见那个透明的魂体站起来的瞬间，尽乎本能地鼻子一吸，魂体逐渐地凝实起来，王老学使的模样，极其清晰地出现在张语和哮天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微微的阴风，周围的温度，也一下子降了下去。

“桀桀！桀桀！燕赤霞，老夫现在是鬼了，轮到老夫来追杀你了！”

王老学使的魂体正式成为初级怨魂，一时之间，忘乎所以，刚刚才笑完，便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咬住了，接着，有阵强烈的撕裂痛传来，痛得他凄厉地惨嚎了一声，垂头一看。

哮天衔着他的一条腿，跳到一边，尽力一咬，刹时化作一缕黑气，被哮天吸进鼻子中，接着，哮天的狗眼中又闪过一抹热切的寒芒，向他扑来。

他强忍住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使用魂力，向上腾起来，浮于两丈高的空中，哮天纵身跳起，只能跳上一丈高左右的高度，他才放心下来，痛苦得脸部都扭曲成一团，良久，方才缓和过来。

“老学使啊，你是不是刚做鬼，就忘记了，我是诛邪术者，专门对付恶鬼的？”张语觉得好笑，对浮于半空中的王老学使道：“你还是下来吧，魂体浮空需要大量的阴气支持，又被撕掉一条大腿，阴气已经损耗严重。你一直浮着，你看，你的大腿断处在微微漏气，会很快烟消云散的！”

“我信你个鬼！”

王老学使想要重新长出一条腿来，发现尝试了一下，只能长出一点点，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而那断腿之痛，同活着之时，被砍断的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直痛得他呲牙咧嘴。

重要的是，他确实感觉体内的阴气，因为断腿而损耗严重，而且，真的如张语所言，大腿断口处正在丝丝地漏气，他没有办法塞住它。

另外一点，也真的就像张语说的，浮空需要大量的阴气支撑，他现在阴气严重损耗，强行持续浮空，这相当于燃烧阴气，阴气一绝，他便随之烟消云散。

“不用尝试！如果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让你成为一个怨鬼！你不要尝试着逃跑，你飞不远的。而且，你的尸体在这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回来。”张语向他招了招手，道：“你下来吧，我的狗不会再咬你，我保证不会让你魂飞魄散！”

他么的，让你魂飞魄散，太便宜你了，至少得让你到十八层地狱，一层一层地领略那里的残酷风光，然后反复地游走于十八层地狱之间，这才算对得起被你残害的少女们。

王老学使一听，一股绝望深深地攫住了他，原本还带着一股凶狠之色的鬼脸，变得愈加狰狞起来，他拼命地浮在半空中，鬼叫道：“燕赤霞！我生而尊贵，做鬼也是最尊贵的鬼，不允许你这样的贱民亵渎，否则，我会灭你满门。不，会杀你九族！”

张语叹了一口气，道：“你这喜欢威胁恐吓人的习惯，做鬼都改不了！好吧，你喜欢浮着，就浮着吧！咱们做个交换，你只要告诉我，是谁传授给你采阴补阳大法，还有谁会这种功法，我和哮天，转身就走，如何？”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王老学使继续鬼叫，那眼睛很是怨毒。

“你告诉我，你不会损失什么！反而，多了一个可能存在的生存机会。”张语摇头道：“我觉得，你值得拼一拼。因为，我归根结底，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哮天微微抬起头来，斜视着张语，这主人兄弟，说话，以后信他一成，估计都有可能死得很难看，自己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好！竟然如此，我不妨告诉你！”王老学使鬼脸上又现出一抹诡异的狞笑，道：“你站直了，别腿软！我叔叔王司林将采阴补阳大法传授给我，至于他还传授给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有一个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也在用采阴补阳大法。”

张语的眉头猛地皱起来，从燕赤霞的记忆中，他知道如今的皇帝尚未策立太子，而皇子有三个，至于是哪个有机会成为太子，燕赤霞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你就怕了吗？桀桀！”王老学使见张语眉头紧锁之状，不觉笑了起来，道：“我再告诉你一件足以把你吓尿的秘密，采阴补阳大法，天下最大仙门茅山仙门掌门无心法师，传授给我叔叔延寿续命的。无心法师，天下至强诛邪术者之一，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去都是乘仙鹤，千里之程，瞬间即至。你一个小小的民间诛邪术者，你敢去找他吗？”

什么？

张语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眼神极其震惊，堂堂正大光明，以诛邪卫道为使命的诛邪仙门的掌门，竟然传授出如此邪恶歹毒的功法，荼害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