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蛮眼睛瞬间通红起来,再次暴喝一声,道:“燕赤霞,你好大的胆子!须知道,我是捕头,是你的上官。藐视上官,这一回,不教训你,以后何以服众。来啊!”
跟在涂蛮身后的两名捕快齐喝一声,道:“在!”
“呃”张语一脸懵逼,这他么的闹哪出啊?
“将燕赤霞按倒!打二十大板!惩戒其不敬上官之罪!”
“是!”
两名捕快如狼似虎地冲过来,就要去按倒张语,张语自然不会乖乖就范,不过,还不等他有动作,哮天就蹿到张语面前,呲出那满嘴的尖利狗牙,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咆哮,狗眼闪着寒芒,拦住了涂蛮三人。
涂蛮惊得本能地后退几步,两个捕快也不敢上前,涂蛮刷地抽出腰刀,怒斥张语道:“燕赤霞!你还想不想干了?立刻让你的疯狗退开,否则,我就砍了它。而且,你会罪加一等。打二十板,再送你到县衙地牢中关起来。忤逆上官,不是小事。大人是最注重规矩的人,他也保不了你。”
古代忤逆君主,那是要抄家灭门的,而忤逆官长,最轻也要打屁股,重的话,后果难以预料,当即,另两个捕快也瞬间抽出腰刀,摆出准备撕杀的阵势。
“涂捕头!赵石、李伤,住手!”突然的一声低喝,从远处传来,不远处的一座亭子拐出来七名捕快,其中就有朱旦,声音正是朱旦发出来的。
他同张泉眼带领另一队的捕快追击王老学使,走了左侧的分叉路,最后没有赶上那三匹大马,看着天也亮了,只好怏怏而回。
回到王宅,却得知王老学使跑了右侧的小道,而且被张语诛杀,喜出望外,一扫一夜的疲倦,赶紧到处去找张语,却没想到正好碰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
张语有些困惑地看着双眼圆瞪的涂蛮,心中思考着,曾几何时得罪过这货了,显然这是他在借题发挥,为难自己。
随着朱旦等捕快的赶到,周围不少别的捕快和士兵,也发现此处的喧嚣,纷纷地围了上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涂捕头,你们刀都拔出来了,要干什么?”朱旦长途追袭王老学使,刚回来,原本就疲惫不堪,又一路小跑过来,难免有些气喘,稍息片刻,方才呼了一口气,道:“如果小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替他向涂捕头道歉,用不着这样,大家都是自己人!”
“朱旦,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现在都没大没小了?”涂蛮瞪了朱旦一眼,喝道:“你也不过是我手下的捕快而已,我没让你说话的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吗?你站一边去,等我处理好燕赤霞,再治你!”
“你”朱旦一时无言,眼眸中也是闪过一抹怒意,这涂蛮捕头,平常也都没有正眼看过这班兄弟,总是对他们呼来喝去,甚至偶有打骂,早就看他有点不爽了,只是他确实是捕头,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想吃这个饭的话,少不得也要服软,便道:“小霞是县衙的诛邪术者,还望涂捕头能够海涵,尽量不要同他计较,好吗?”
“你是什么东西啊?我不是让你站一边吗?不服管了是不是?”涂蛮直接上来对着朱旦推了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此时,张语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他却完全不理会,只是顾忌着面前的哮天,故而手中的腰刀一直放于胸前戒备,只要这只狗有动作,他可不是吃素的,整个县衙就数他武功最高,刀法最好,宰一条狗对他而言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另一只手指着张语,对朱旦喝道:“他一个十七岁的小家伙,你看他这一身的打扮,这是什么?大锅!这是捕快吗?这是厨子吧!毁尽咱们捕快的形象了!就这样的,能是诛邪术者?他能骗得过大人,却骗不过我。上次在客栈超度吊死鬼的事情,谁都没有亲眼看到。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说他能诛邪,你亲眼看到了吗?你们谁,亲眼看到他诛过邪了吗?没有吧?你让他施展一道实实在在的术法给大家看看?他能吗?他就是一个为了上位而撒谎骗了大人,骗了我们的大家的骗子!我今天就要拆穿这神棍的真面目!”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深夜,确实看到他,同女鬼战斗来着!”
“确实没有记错,因为我也亲眼看到了。用锅盖一顶,就将女鬼撞飞,撞扁在墙柱上。”
“说起昨晚上同女鬼的博斗,那就精彩了。特别是这条呃,不!哮天兄弟,英勇无敌,直接咬断女鬼的手臂。”
“对啊,女鬼可凶了,追着我们跑,还弄死了被绑在地上的十几个王宅护卫,他们的尸体还在那边摆着呢!他的锅盖对着女鬼一顶,就将女鬼撞飞了。”
“女鬼也是受害者,他没有赶尽杀绝,真是好人!还请女鬼吃参汤,然后女鬼吃完了,然后就消失了!消失之前,还向他道谢,真的非常神奇!”
周围守城营的士兵,特别是几个捕快,不好直接出面为张语说话,怕得罪了涂捕头,以后吃不了兜着走,只好杂在士兵当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开来。
这就尴尬了,涂蛮脸有些发烫,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作详细的了解。
以吴斌对张语的态度,这小子不及早处理的话,很快就能爬到自己头上,这两日,一直在谋划着找个理由将张语踢出县衙,以绝后患,一个十七岁的小子,压自己一头,想着心中就难受。
正好碰上张语无视自己这件事,想要借题发挥,把事情弄大了,吴斌也会为难,燕赤霞如何得吴斌的欢心都好,只要自己占理,自己又是县衙的老人,只要闹大到没办法和稀泥的程度,他相信吴斌必定不会让自己难堪。
他可是认定了燕赤霞没有本事,靠的就是坑蒙拐骗的神棍手段,哄过了吴斌,没有想到张语竟真的有与恶鬼一战的能耐,他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他真的是诛邪术者,那麻烦就大了,不过,此时的情况,不容得他退缩,而且一个十七岁的小子,能懂得多少术法,没有什么好怕,便淡定下来,对着周围的人喝道:“吵什么吵?全部给我住嘴!”
周围的人立刻就安静下来,毕竟,涂蛮是县衙的捕头,除了县令,职位上他是最大的,就连守城营的队长,虽不归他管辖,对他也得客客气气的,其它的小兵,就更是不用说了。
他低头看了哮天一眼,哮天狗眼中的寒芒,冷得他心里发毛,故而再次握紧手中的腰刀,脸上讪讪一笑,继而对张语喝道:“既然大家都看到了你昨夜确实有些小本事,那说明咱们吴大人的目光如炬!他的目光,看人,比我的准,也比任何人的准。”
涂蛮这拍马屁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这样一说,除了将气氛缓和了,给自己下台的机会,还能顺势恭维一下吴斌,让那些特别忠诚于吴斌的捕快士兵们,听着心里也舒服,心中感觉,涂蛮捕头,还是同他们站在一起的。
但是,他语气又急转直下,喝道:“既然吴大人看好你,那你就要更懂规矩。须知道,吴大人是一个刚正不阿,最遵守律法规矩之人。对上官不敬,这不是小事,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就全都乱套了。所以,我要打你二十大板以示惩戒,你服还是不服?”
这一回众人都不说话了,因为,吴斌的行事作风,确实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对于任何敢于破坏律法规矩的人,他向来都是雷厉风行不说二话就惩治的。
“涂捕头,这个事情,是小霞错了,我再次代小霞道歉。”朱旦赶紧的又上前来,扯住涂蛮的衣袖,恳求道:“还望涂捕头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一次。朱旦对涂捕头必定感恩戴德!”
“起开!你以为自己是谁?”涂蛮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虽不至于能将他驱逐出县衙,但是,也必须要让他知道,也让其它人知道,在县衙,他才是捕头,他才是县衙的第二号人物,而不是这个十七岁的少年。
所以对着朱旦用力一推,使得朱旦踉跄着倒退了七八步,身后有两名捕快眼明手快去扶,才不致于倒地,而胸口,甚至都有些闷痛起来,显然是用上了内力。
涂蛮两目圆瞪,怒喝张语道:“把你的疯狗叫开,乖乖受罚!否则,罪加一等!”
张语扫了涂蛮一眼,低头看向哮天,道:“哮天,憋久了吧?”
“汪!汪!主人兄弟英明!”
“发泄一下就行,别给弄死了!”
开什么玩笑?
阎王的屁股是随便打的吗?
涂蛮闻言愕然,就连众人也有些不明所以,而哮天却轻轻弓起后腿,呲着牙齿,闪电般地射向涂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