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吃饱了◎
“先离婚再结婚?”姜静之半仰着头问。
季淮凛大力揉她的脑袋,笑了:“你怎么净想着离婚,真想把这两个字从你的脑海里剔除掉。
转而正色道:“我们回北京举办婚礼。”
对季淮凛来说,他的婚姻并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认可同意,但姜静之不同,他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她身后有一个他,她往后走出的每一步都得是坦荡、无畏的。
“北京……”姜静之垂下眼,盯着地上那份午餐良久。
季淮凛捧起她的下巴,脸上的神情一览无遗,暗叹了口气,依旧笑着:“咱不原谅他,去北京结婚气气他。”
姜静之抬眸笑:“他都生病了,还气,你可真没良心。”
季淮凛弯唇,把姜静之抱起来:“这事儿不勉强,你稍微考虑考虑就好,想在哪办婚礼我都依你。”
一天的工作结束,到了下班点,设计部的人陆陆续续走完。
姜静之仍在赶图,百忙之中抽空喝了口水,抬头的瞬间瞥见右边办公室的灯还开着,这会儿的她才想起季淮凛还在里面。
仔细扫视了圈二十八楼,保洁阿姨刚收拾好茶水间的垃圾,拎着个黑色的大袋子往外面走。
她站起来伸懒腰,眼睛一直瞄着保洁阿姨的去向。
直到电梯门叮地关上。
工位上的人也一眨眼就不见。
季淮凛站在大面落地窗前打着电话,讲得是美式英文,流利纯正。
听见背后小心翼翼的关门声,他转了转身,而后提前结束了这通电话。
抬手,招人过来。
“这里没有我们在北京的家高。”
姜静之后背贴着季淮凛的胸膛,腰被他的手圈住,耳畔有他吐着热气的声音。
她已经无心回去工作,这恐怕就是古时候常说的“红颜”祸水吧。
“嗯?”她故意说,“不太记得了。”
“不记得?”季淮凛的唇落在姜静之耳后窝,舌尖抵过去撞了下,问她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姜静之痒得不行,身子无意识往后拱,薄薄的雪纺布料裙覆着的臀部撞上了不可言说的位置。
霎时间就不动了。
她虽不动,可有些东西偏偏开始超出平常的大小。
季淮凛往下看了眼,理智还在,但就想逗她,“不等今晚了?”
姜静之脸爆红,裙子离开能把面料烙热的地方,板正了腰,清清嗓子问:“你什么时候能下班?”
“你什么时候我就什么时候。”
季淮凛握住她的手,亲昵地捏了捏大鱼际,肉感不明显,晚上要好好检查她身上的肉都长哪儿去了。
“现在就走吧,我们一起去买菜煮晚餐。”姜静之说完往办公桌那瞥了眼,电脑屏幕停在工作页面,“你还要忙吗?”
季淮凛顺着她的视线走过去,啪一声干脆利落的把电脑关上。
要美人不要江山?
59吐过一次后就完全不给季淮凛面子,对于他煮得东西闻都懒得去闻,扒了两口狗粮就去空调低下趴着玩小皮球。
租房这里简陋,只有一个电饭锅和电磁炉,难以给季淮凛施展全部厨艺。
菌菇牛肉汤,葱花水蒸蛋和凉拌秋葵,这三样菜便是今天的晚餐。
姜静之问季淮凛的手艺什么时候变这样好了,连普通的家常菜都能做出大厨的味道。
“嘴真甜。”季淮凛用调羹舀了勺蛋,吹温后放在姜静之嘴边,看着她吃完才不紧不慢地说,“在国外的时候,想吃中餐,但外面餐厅的总觉得不太正宗,便自己学着煮。”
“那你炸过厨房吗?”
“……没有。”季淮凛笑,“我的第一次,不就是在北京,你见证的吗?”
姜静之嘴里还嚼着他夹过来的肉,耳廓微红,含糊不清的啊了声。
抱歉,她想歪了。
思绪强行拉回到正经的轨道,她想起那时候季淮凛第一次煮菜,味道过于渗人,不适合回忆。
包括之后发生的一切,如果有时光罐子,她一定要把那段时间给由头到尾地关进去,永不开放。
晚饭后,姜静之牵着59到楼下散步,季淮凛牵着她。
公园里今天人特别多,往日霸占了年轻人篮球场的广场舞姐姐们转移了阵地,在公园里喇叭一开,耳熟能详的音乐一放,不断有人被吸引进去。
姜静之不想进去凑热闹,和季淮凛走出外面,沿着人行道慢慢走。
路上有辆满载水果的三轮车,打眼望去是一颗颗熟透了的紫黑色的杨梅,只一眼,味蕾就似被酸味刺激到。
“我们买一点水蜜桃吧。”姜静之把59的牵引绳给季淮凛,松开他的手,走到三轮车摊位前。
挑了几颗又大又白、透着淡淡粉的桃装袋称。
付了款,摊主老伯笑着说:“我这桃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刚摘的,汁多新鲜,块头又大,像姑娘你的手肯定是握不住。”
姜静之拿出一颗放在手里,确实过于勉强,她把桃子放进季淮凛手里,他的手大,握着刚刚好。
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她,眼里的笑不太正经。
回去的路上,季淮凛漫不经心地说他已经快四年没吃过水蜜桃了,都快忘了那种味道。
“那刚好。”姜静之举起袋子,笑道,“今晚吃个饱。”
“真的?”季淮凛把钥匙插进孔里,门打开,一人一狗先进去,他随后,反锁了门。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季淮凛还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姜静之擦着头发,进卧室里拿吹风筒,要出客厅,被季淮凛堵了回去。
“在这里吹。”他说。
“你怎么还不回去。”姜静之乖乖坐在床上,看了眼钟,刚才吃桃用了快一个半小时。
“还想吃点东西。”季淮凛调好风温,站在姜静之面前,手轻轻柔柔地抓着她的发丝。
姜静之用指甲把他衬衫上的头发给拾起,抬眼问:“吃什么?”
季淮凛勾唇:“先吹。”
暖暖的风往头皮上吹,姜静之昏昏欲睡,总是往下点头的脑袋被季淮凛摁在他的腰上,有了停靠处,她心安理得的想进入睡眠,丝毫不知身上沉甸甸的东西压在了季淮凛的腹部以下。
她习惯了洗澡后不穿胸/衣,吊带睡裙下是真空,碰到的东西触感明显。
瞬间醒过来,眼神下意识往下看,再之后便无处可放。
头顶吹风机的声音悄然停下,然后是插头拔离插座的响声。
她摸了摸干爽的头发,一个抬眸的时间,下巴被季淮凛的手指挑起。
气息紊乱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下,混乱中,她仰头,目光迷离地看着天花板。
“你吃了一晚上的水蜜桃,现在也该轮到我了。”季淮凛的唇往下移。
隔着布料阻碍,吃得不够尽兴。
这里隔音差,季淮凛知道姜静之害羞,主动伸出手指给她咬着。
他主动,姜静之也不遑多让。
解衬衫,褪吊带,一同进行。
呼吸没在一个频率上,季淮凛明显处在失控边缘。
毕竟他终于吃上了封存多年的东西,蜜桃汁比从前更甜,手感如同软绵绵的云海。
房间中的旧空调吭哧吭哧地运作,姜静之趴在刚找回来的枕头上,伸手抓了把头发,刚才还不如不吹。
深夜进行了共浴,两个人挤在里面,转个身都能引/火上身。
当然,仅对季淮凛而言。
消停后把59放进卧室里睡,它看起来蔫哒哒的。
姜静之担心地问:“又不舒服了吗?”
季淮凛瞥床边的狗一眼,“发/情了。”
后半夜,床上的人迷迷糊糊抱成了一团,眼睛都还未睁开,钥匙已经在找孔。
办婚礼的事姜静之推到电影节过后才考虑,电影节一过,她开始忙下一个项目,季淮凛觉得她有逃避的嫌疑,倒也没催她。
转眼到了春节前夕。
每逢除夕夜,季氏大家族会到季家老宅一聚,季淮凛有几年没出现,这次其他亲戚听说他已经回来,可人在苏州,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你回去吧。”姜静之趴在二楼栏杆上,瞧着季淮凛刚又挂了个亲戚的电话。
季淮凛侧身往楼上看,“我和你一起回镇子。”
他怎么可能会让姜静之一个人在苏州过年。
可以两个人,为什么还要一个人。
“季爷爷刚才给我打了电话。”姜静之轻描淡写地说。
季淮凛阔步走上二楼,把姜静之揽进怀里,唇贴着她的额头,“这次不听你的。”
“他说让我也回去。”
季淮凛低眸看她,目光平静,“不回。”
姜静之笑了笑,“但你得回。”
“婚礼的事我会用这几天的时间考虑,你在,我总是不能静下心。”
季淮凛没再言语,只是把人拥得更紧。
除夕夜当天下午季淮凛独自开车回北京。
姜静之吃完他煮得年夜饭,抱着枕头,安静地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手机响了下,她点开屏幕,收到的是季淮凛拍得一张照片。
——大雪飘零的北京。
欣赏完照片,聊天框里多了一条五秒的语音。
——下雪了,想见你。
她立即打开视频通话,一接通,屏幕里郝然出现的是她熟悉的家门口。
心剧烈跳动起来。
急忙趿上棉拖鞋往外跑,铁门外站着的人把她给接个满怀。
“点咯?”是陈岸的声音。
季淮凛点点头,姜静之迟钝了几秒,再看过去时,“砰”一声,五彩绚烂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