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重新化为一片寂静,帝溟天暗红的眼底出现一丝疲累,甚至是对这些日子有了一种厌恶。
他有时候不会想着上朝,有时候会生气的推翻书案,有时候又会常常去看当初纳兰邪羽在他殿中当值的位子。
他之前因为觉得有把握将留她在身边而揭穿了她的身份,此刻回首却发现仅仅是那短短半月时间是何等珍贵。
她磨墨,她发呆,她端茶,她用帕子擦书案的墨汁,她巧言善辩……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在他心里都成了挥之不去的深深的痕迹,刻入骨子里。
只要一想起,就是蜜糖裹着的一把把利剑剜心蚀骨,可是他却是忍不住努力要去回想。
越想越痛,越想心里的欲望就更加强烈。这种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欲望就更加强烈,噬心蚀骨也不能放手。
当真是,如饮鸩止渴一般。
帝溟天盯着这些无人整理的竹简奏章,看着重新安置好的书房,侧耳听周边连一个人的呼吸声都没有。
他苦笑一番:阿羽,你可知道我又想你了。
可是到了如今,到了这一世,我却已经不想用这种威逼利诱不择手段的方式留你在我身边。你一天天的厌恶我多一分,我一天天的离你的心远一分。
但即使倦了,厌了,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绝对不能!
因为,我与其他人不同,你我之间也与其他人不同。
没过几天,魔族王都祈夏城就传开了一段评书,讲的就是当初一位还是太子的国主在隐雾山遇上他国公主而情深似海的故事。
这段评书详细的解释了这一国之君每一步都是为了当初的公主,包括发兵的目的还有其他诸事的秘辛。
初时只是一段小评书,一间小茶馆。到了后来就是无数风花雪月的演绎,遍传各地。
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国主与公主其实有什么夫妻之实,到了最后孩子都编出来了。
“各位看官,咱们书接上回。太子雪地遇真情,娇娥痴心苦陪伴。话说这位太子当时还是个落魄皇子却得到玉公主倾心相待,是半年生情意从此误终生啊……”
“好!”
在这间酒楼之中已经挤满了人,达官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被这段评书引过来。
只因为有人渐渐传出来,这讲的就是当今魔君帝溟天的事儿。
楼上,厢房也是早早地就被订满了。红木立柱旁的位子上坐着的正是纳兰邪羽两人。
纳兰邪羽听了半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拽着对面的人直接进了厢房。抬手就拽住他的领子将人顶在门上:“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就是这样想办法的。还玉公主,倾太子呢!”
独孤朔没有任何动作任她施为,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他不是爱叫你阿羽吗?再说你当初确实陪着他在隐雾山呆了半年,他不就是因为这个才存了执念吗?还有沐倾决……”
“你还说!”纳兰邪羽顿时气结,也顾不得什么其他的了:“独孤朔,你这绿帽子戴的挺欢快的呀!什么夫妻之实,什么翼儿是他帝溟天的儿子,什么转世再会前缘。你还想要怎么败坏本少主的名声!”
伸手拉下她的手,独孤朔眼底黑了几分,转身走向床榻闭目假寐。丝毫不准备解释。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纳兰邪羽没发现呀!
白羽正巧在此时进来,看到里面自家少主黑炭似的脸犹豫要不要转身就走。
“进来,他们那边可有了消息?”独孤朔依旧闭着眼睛问道。
白羽见到自家少主看过来,心中冷汗硬着头皮进来,低下头没有再看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回公子,现在他们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都在追问是真是假。这眼看就要压不住了。”
独孤朔没有回复,纳兰邪羽也没有说半句话,就在白羽感到这间厢房越来越冷的时候。独孤朔道:“不用管他们,无论是他们问什么和这书中故事有关的,都一律不答。其他的就看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了。”
白羽极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独孤朔都极其耐心的重复,他不放心的看着纳兰邪羽:“少主,这个要怎么办?”
“呵,他不是已经告诉你怎么做了吗?我和他可没关系,现在和我定情在偏北方向的王宫里,我今天就找他去!”纳兰邪羽没好气的道。
白羽吓得连忙退下去。
而阮君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要打上门来的,好在容烨及时将人带了回去。容烨也是个厉害的,一句少主同意,我也同意就将阮君堵回去了。
只是,他现在也不清楚独孤朔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就算计策成功了把人救回来了,少主和他的名声也毁了呀!
独孤朔应该最明白这误会大了是什么后果。
现在给他们心中种下这样的种子,再怎么挽回也是根刺。到时候的灵族旧部只会成为动乱的根源。
叶晨急匆匆拿着一卷评书进宫将其放在帝溟天的书案上:“主上,这该不会是你传出去的吧!”
帝溟天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看这评书笑了,将它卷好放到一边:“这倒是写的可信。”
“君上,何时我都由着你。可是这书传出去不光是灵族那两个人,我们的名声也会大大受损。你也该看到摆在书案的奏章了,一本本连君上纳妃都不提了,全问的是这事的真伪。”
“怎么?你认为这是本君做的?”帝溟天淡笑:“当初本就是就为的阿羽,这是真的,何必如此?”
叶晨道:“那君上的意思是不必管,任由事态发展?”
“若是出面,岂不是做贼心虚。不如什么都不做。”
叶晨凝眉:“你这一句是为魔族大
局,还是写评书写的是你心中所想?”
帝溟天笑容凝结出一份冷意:“本君再说一遍,你忠的是我帝溟天而不是魔族!”
“你帝溟天也曾经说过,若是没有魔族你不会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所以,他才会把控魔族大权千年之久,为的就是帝溟天他需要。
“你只需要密切关注灵族的那些旧部就好。他们既然掀起了浪就为的是这些人。”
“属下不知他们为何要破坏自己的名誉!”
而帝溟天心心念念想的就是纳兰邪羽,这名誉他不在乎!
题外话
有人猜的出来独孤朔为什么要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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