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后起之秀

高中数学的选填部分有80分，能全拿下总分自然是不会低的。

许哲安听见姜芸的话，立马把头伸过去。

“考试的时候我感觉挺悬的，运气吧。”

但姜芸显然是不相信这套说辞的。

“选择题确实可能会，但16题是填空题，这个区间判断比12题更难吧。”

她指着卷子上的题目认真说道，平静的眸中却充斥着欣喜之色。

许哲安敏锐捕捉到这一点，旋即被她神色的变化所吸引住，像是如获至宝般，舍不得避开目光。

一次两次起不了决定性作用的考试，对于他来说也就那么回事，比起姜芸的真诚，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跟你说话呢。”

姜芸戳了下失神的许哲安，语气十分轻松地说道：

“这次成绩肯定不错，看来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是这样吗？”

许哲安问完后脑海里冒出个主意，打算逗逗姜芸。

于是挪动身子，缓缓向她靠近，直到和她的脸仅剩十公分的位置才停下。

“你、你，许哲安！”

姜芸搞不清楚他要干嘛，紧张地喊了声他的名字，眼神下垂，不敢再和他对视，嘴里小声嘟囔着：

“你不可以…这样。”

“怎么样啊？芸姐。”

许哲安憋着笑，目睹她白净的脸庞渐渐红润。

正得意时，未曾料想姜芸迅速抬起双手，揪住他两只耳朵。

“整天都在想啥？跟流氓一样。”

根据本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不是自己追，她逃，她插翅难飞吗？

“我是想说姜老师教得好，学生理解透彻，全做出来很正常啊。”

许哲安换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

“嗯？”

姜芸满脑子都是对刚刚发生的一幕的后续预想，任他解释，反正主打一个不信。

“芸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啊。咱可是正人君子哈，松手好不好？”

放在别人身上，这句求饶大概率没用。

但许哲安不同，姜芸白了他一眼就选择放过他，只留下一句警告：

“要是再言巧语的，下次真的会收拾你。”

重获自由的许哲安并没有因为一时的受困变得老实，而是提出建议：

“打人是不对的，芸姐你也可以找点别的惩罚措施。”

姜芸听见这句话，直接拿过一旁的书包，翻找出一张白纸，“啪”的一下拍到许哲安的面前。

“既然你都说了，那你就写出来，至少20条。”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哲安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快写，我给你看理综和英语。”

姜芸顺手从他面前把自己卷子拿了回来，不给他逃避的借口。

“要是这两门选择题正确率同样高，等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

唉，写吧。

许哲安有些为难，毕竟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日后姜芸用来对付自己的手段。

但见到此刻的她已经在仔细审阅起来，也就不再犹豫。

写对自己有利的，她不会答应，拿捏尺度太难，写得自然不快。

十分钟过去，许哲安仅仅写出来20个序号以及填充了8条内容。

姜芸把卷子重新放回他面前，夸赞道：

“表现不错，理综错一个，英语全对。”

然后靠近他看了眼纸上的内容，前几条都是很正常的，就是惩罚他做点杂事，从第5条开始，画风渐渐不对。

“许哲安？我看你是真想挨揍，我要你讲什么睡前故事？还连续一周。”

“芸姐…想不出来啊…”

许哲安捂住自己的耳朵，支支吾吾回答道。

“第7条，我有手！我的头发自己能绑。”

姜芸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笔，把序号5以后的全部划掉。

这份惩罚措施，越看越像他想满足自己好奇心的愿望。

面对姜芸的质问，许哲安赶紧说出自己的理解：

“我觉得为你提供服务，没毛病啊。”

“……”

姜芸一时间想不出用什么话回他。

本想再讨论下大题的答案，可是考试的时间太紧张，压根儿没时间把答案多写一遍在卷子上，只得作罢。

她把东西整理好，便起身去厨房做饭了，许哲安当然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接触机会。

你一言我一语，厨房里被嗔责声、嬉笑声以及炒菜的声音所填满。

许哲安以前不理解姜芸为啥总喜欢用亲手做的菜来表示感谢，直到他自己亲手做了个番茄炒蛋，被姜芸点头认可的瞬间，他才恍然大悟。

生活也不总是压力满满、节奏快到飞起的，对于普通人来说，平平淡淡才是真。

两人现在的生活频率极其同步，吃饭的动作、速度以及习惯，都在对方的影响下，逐步向平衡点靠近。

收拾好卫生，许哲安走到客厅，姜芸恰好拿着衣物袋走出来，看到的第一眼有点诧异，心里话脱口而出：

“芸姐，你穿粉色的衣服简直是太合适了。”

说的同时，他不忘点个赞。

“别贫嘴，去把校服换了，我给你洗。”

姜芸拎了下手中的袋子，催促道。

诶，前几天都是各洗各的。

难不成是自己刚在惩罚措施里写了条帮她洗衣服的缘故？

“不好吧，芸姐你有点太贤惠了，我自己洗。”

“快点儿，等下问你几道题。”

“行吧，恭敬不如从命。”

许哲安答应后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三两下换上一身短袖短裤，出来把夏季校服交给姜芸。

先前看着她在家很拘谨，老是穿校服，所以许哲安索性陪着她一起。

如此看来，至少在她心里已经慢慢接受自己家了。

许哲安心里顿时美滋滋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站在阳台上望着别处傻笑起来。

等姜芸忙完事情，许哲安把她存在的问题给仔细分析了一遍。

学习就是这样，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不会直接问，到懂为止。

许哲安尽可能像姜芸当初给自己讲解那样，精炼明了并且能印象深刻。

除此之外，在姜芸的建议下，两人顺带把这次考试进行了个复盘。

许哲安记不得当年高考的内容，但难度的话，跟这次考试确实是差不多的。

脑力劳动消耗的能量很大，才刚过8点，两人停了下来。

许哲安趴在桌上，看着嘴角挂笑、浅露酒窝的姜芸疑惑问道：

“芸姐，什么事这么开心？”

“明天出成绩啊，我得看看我教过的‘坏学生’究竟有多大的潜力。”“原来如此。”

许哲安坏笑道：

“那让‘坏学生’先跟老师友好交流一下怎么样？”

“呸。”

许哲安见姜芸的眼神从期待变为鄙夷，急忙找补着：

“不是吧芸姐，上小学的时候，学生考得好老师是会有奖励的。”

“又不是每个老师都这样，再接再厉。”

眼前的许哲安不正经起来是真的不正经，姜芸心知肚明，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

“唉…连饼都不画吗？”

许哲安干脆降低要求。

“不画，主要是没用啊。”

姜芸摆摆手，认真解释道：

“做不到的事情承诺干嘛，我可是这种人。”

“明天再看吧。”

许哲安叹了口气。

没过几分钟，钟媛提着不少水果回来，经过她亲手操作，变成了不同口味的果汁。

晚上剩下的时间，两人没再复习，而是和钟媛坐在一起看了会儿电视。

温馨的场景，仿佛他们就是一家人。

……

17号早上6：40，许哲安和姜芸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考试的日子是9点钟开始，而进行自我检测，跟平时上课一样，也有不同，那就是可以稍微迟到会儿。

两人来到教室时，不少人围坐在全班第三的桌前，谈论着数学考试的题目。

见到许哲安和姜芸到来，其中一部分人纷纷看向他们，像是处在绝境碰到救星一样。

“芸姐，情况不太对。”

许哲安迟迟没有迈进教室的门槛，对身后的姜芸说道。

“你是吃的太饱了对吧？神神叨叨的。”

姜芸说完，从他和门中间的缝隙钻了进去。

结果刚在座位上坐下，就有几个女生把她包围了起来。

“姜芸，这次考试你的咋样？”

“呜…好难…想听听你们学霸的感受。”

“……”

许哲安看着眼前这一幕，肚子都快笑痛了。

问问题的几个人平时几乎和姜芸没什么交流，也就这个时候她们需要有人共情一下，要是听到姜芸跟自己差不多，她们会好过很多。

可让姜芸和不怎么熟悉的人交流，嗯…不比她允许许哲安调戏自己难度低。

“咳、咳”

许哲安来到自己座位，轻咳两声。

“不如问问我，其实问我跟问她一样的。”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声音：

“咦许哲安没必要吧，大家是同班同学，大清早玩这么油腻不好吧？”

“我跟姜芸差距不大吧，我觉得这次考试很难，非常难…”

许哲安戏精附体，说着说着便捂住了脸，装作很痛苦的样子。

“唉…尤其是数学啊…”

他透过手指缝观察起几人的反应。

“我还以为就我这样，放心了放心了。”

女生手在胸口上顺了下气，语气轻松不少，但也有人依然忧心忡忡。

“真不知道高考要是这样，还能不能上c9…”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许哲安能理解，但没办法和她们感同身受。

于是选择用开玩笑的方式说道：

“大家伙儿可以了吧？可以的话就散了吧，不然老杨过来以为我搞封建迷信呢。”

几人彼此看了对方两眼，心领神会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就在许哲安刚松口气时，旁边的姜芸碰了一下他。

转头一看，她双手竖着大拇指，表示肯定。

许哲安稍微靠近了些，小声叮嘱道：

“都是小场面，可不要为我着迷哈。”

此话一出，姜芸立马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刚想继续和她再理论，右后方的门口传来浑厚的烟嗓声：

“许哲安。”

杨明辉的声音辨识度太高，许哲安一下就听出来了，看过去发现杨明辉的脸上竟然带着笑，并挥了挥手。

“来一趟办公室。”

嘶…奇怪的举动让许哲安隐隐感到不安。

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出去了。

看的出杨明辉也是才到学校，手腕上挂着没来得及吃的油饼鸡蛋和稀饭。

带着疑惑走进办公室，许哲安率先开口问道：

“杨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稍等。”

杨明辉把早餐放到办公桌上，迫不及待打开电脑。

“许哲安啊许哲安，你真的是让我感到意外，现在我觉得我们班潜力最大的就是你。”

许哲安意识到是考试成绩的事情，不过需要保持谦虚。

“杨老师…何出此言？”

等待电脑开机的时间里，杨明辉不停搓手，笑而不语。

直到他熟练地输入教职工登录账号和密码，班级成绩的浮现在眼前，他才继续说道：

“许哲安，总分：702，年级第二，你说这算不算潜力？”

许哲安换了个位置，站在杨明景身后，眼睛盯着成绩栏，确实比之前厉害。

但他更在意的是姜芸的成绩，很稳定，685分。

“杨老师，可能我这次运气好吧，算不得数。”

“不不不，凌晨12点的时候成绩上传完成，我是真的感慨。”

杨明辉起身拿了把凳子，放在许哲安的旁边。

“坐下说，老师跟你好好聊聊原因。”

许哲安见推脱不了，只能先坐下。

“你以前是语文英语的水平和数理化生不均衡，所以只能停留在670，但现在很好啊。”

杨明辉说的口干舌燥，又接了杯水，顺便给许哲安倒了一杯。

“这两次考试，都是学校从省教育院找专家特意按照高考的程度出题，你英语两次都接近满分，语文作文也是这样，而且语文老师说是故意先压你们点作文分。”

听到杨明辉的解释，许哲安尴尬一笑，挠了挠头。

“杨老师，说真的有点言过其实，我也没办法保证可以一直这样。”

“嗯，老师理解你的顾虑，所以单独给你进行沟通，这段时间稳住，心理压力不要太大。”

杨明辉满脸欣慰，手滑动鼠标，浏览起其他人的成绩。

“这次考试不少人都有退步，导致平均值有所降低，而你许哲安不一样，你是后起之秀，我等会儿去班里简单说两句，当面表扬表扬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