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
清脆的敲门声,响动在正在密谈的二人耳边。为了预防有人汇报事情时,自己却在密室之中无法应答,第一间密室和书房之间是没什么隔音措施的,有人在书房外敲门,第一间密室中也能听见。
“大人,我去看看”
药师打开密室大门,出去看看是谁敲门。
过来一会儿,药师回来,“大人,刚收到消息,韩文信偷偷离开了此地,连夜赶往神都去了。”
连夜回神都
清羽哑然失笑,道:“这个韩文信,依然是如此小心谨慎啊!”
见药师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清羽解释道:“韩文信性格谨慎,一向惜命。他此举是怕你知道他已然解决了长生散的销路问题,为了争功,干脆趁他深受重伤之时,杀了他,自己占据功劳。”
药师闻言,脸上神色十分精彩,他有点哭笑不得,说道:“好歹也是山河书院出来的人,虽说是提前毕业的,但总算也是呆了快三年时间,至于这么怕死吗?”
“儒家还有句话,叫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呢。不怕死,不等于想死,韩文信深受重伤,可说是没什么防抗之力了,你要想杀他,只要突破他身边的防护便可,成功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你说,要是知道有人可能要杀你,还有很大几率成功,这要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跑了。后天境的小虾米药师童鞋表示他谁都打不过,只能跑。
但问题不是这个呀,问题是
“但我没想过要杀他呀。”药师哭笑不得地道。
“你没想过要杀他,可我想过呀,”清羽笑着眯起了眼,那是他掩盖眼中杀意的一种方式,“我想过,不就等于你想过吗?”
要杀韩文信,是清羽早早就有的想法,早在清羽发现韩文信是和自己相似的一类人的时候。
真正泛起杀机之时,还是在韩文信不相信药师,竟然跑到临川府来亲自插手的时候。那次在宅邸前的碰面,清羽已经有了干脆让韩文信留把命在临川府的想法。
而在刚刚清羽听到韩文信和影楼谈妥条件的时候,清羽对他的杀机达到了鼎盛。韩文信的数次插手干扰,已经让清羽决定下手,取其性命。
若非刚刚有人敲门,清羽现在已经在和药师合计,发生在这宅邸的第二次刺杀时间了。
只可惜,韩文信这家伙的直觉比女人还准,竟然直接跑路了。
“可是可是六皇子那边”药师的声音有点颤抖,这可不是钟标那等不受重视的打手,韩文信身为六皇子的幕僚,深受六皇子的信任和重用,要是死在这里,他也脱不了干系。
“放心,让你摆脱干系的人,或者说能让你背黑锅的人,白天不久已经出现了吗?”清羽拍拍药师的肩膀,以示安慰。
“冯一贤,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大街上就刺杀韩文信,这是铁了心要他的命。以这等江湖人士的凶厉程度,白天没能取得目标的性命,晚上接着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韩文信自己不打招呼就从宅邸内出逃,你是完全不知情的。六皇子要怪罪,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
说着,清羽起身越过药师,欲往密室之外走去。
“大人你这是要”
“当然是要去杀韩文信呀”清羽回头给以一个灿烂的微笑。
“就让我教教这位韩师兄,什么是墨菲定律吧”
月初暗淡的月光之下,一辆马车支着火把,在临川府外的官道上,缓缓向着北周方向驶去。
由于车上那人受了很重的伤,马车为了行的稳,走的很慢。这也给后边的某人追上的机会。
“吁”
车夫拉起缰绳,拉车的马匹踢踏了几下,停了下来。
“为何停下?”车内,传来虚弱无力的问询。
“大人,”车夫恭敬地对马车之内说道,“前方有棵大树,横在官道中央,马车无法过去。”
“大树”那人轻轻念叨着,自车厢之中探出头。
的确,官道正中央横着一棵起码有几十年树龄的大树,把官道挤得完全没有马车通过的空间。
不过
虽深受重伤,但功力远胜马车夫的韩文信能看到,大树之上,还坐着一道融入夜色的黑色身影。那道身影还十分令人熟悉,虽只见过一面,但韩文信早已将此人的身影铭记于心。
而在此时此地,遇到此人拦路,对韩文信来说,无疑是一件极为糟糕的事情,糟糕到可能马上就要凉凉的地步。
不过,糟糕归糟糕,韩文信依然抱着丁点希望,喊道:“怎么?刘玄德你的主子想要取韩某的性命?你最好先回去问问你的主子,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后悔了。韩某若是死在此地,六皇子的怒火,他张谦定可承受不住,说不定还会祸及家人。”
“听到你祸及家人的言语威胁,他可能会更加坚定杀你的决心。毕竟家人可说是他最大的软肋和逆鳞了。而且,明明是漕帮的斧王冯一贤杀你之心不死,你又主动离开保护,关他什么事!”
出乎韩文信的意料的是,大树之上的那道黑影的声音并没有自己印象中那么老成,还带着点沧桑,反而显得十分年轻清朗,以及熟悉。
可是,身影的轮廓明明和记忆中的刘玄德很像呀。
“还有,我并不是什么刘玄德哟,韩文信师兄。”那年轻的声音接着说道。
随着话语,那坐在大树上的黑色身影缓缓起身,朝马车走来。
近了,更近了,透过车前竖起的火把,韩文信渐渐看清了那张由于光线原因,而有点模糊面孔。
“是你,孟德”
“是我,韩师兄,”换了一张脸的清羽笑得十分亲切,“师兄,师弟我来送你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