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正是中秋佳节,月出云开天宇间,耀遍秋时山野。
此情此景,某人不由想要吟诗一首,以作助兴。
“九秋三五夕,此夕正秋中。
天意一夜别,人心千古同。”
清羽遥望着夜空中的冰轮,十分应景地抄了一首诗。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天上的星辰,总是亘古永在,当真是令人羡慕。”清羽望着明月轻叹道。
“听你方才之言,我还以为你是思念亲人,没想到,你不是人心千古同,你是想人身千古同。”
被月色照耀得犹如白玉般的地面上,踏上了一只雪白的月纹云靴,清冷的佳人行到清羽身侧,淡淡说道。
“武者练武最强的动力便是长生,我有这心思,有何令人诧异的。”清羽也是淡淡地回道。
思念亲人,抱歉,清羽并没有亲人。不说此世,便是在清羽前世,作为从某点孤儿院出来的正宗孤儿,也没有一个亲人。
若是有亲人陪伴,清羽前世可能也不会那般拼命的打拼,以致于三十多岁就病重身亡了。
“这倒是很像你。”云无月轻瞄了一眼那暗金面具后全无情感的双眼,道。
“闲话休提,今夜,便该是广寒仙宫的那位少宫主出现之时了吧。”
在这月圆之夜,清羽跑到这荒山野岭的,正是为了那云无月的目标,广寒仙宫的少宫主。
“你曾说过,广寒仙宫之人唯有在月圆之时,方才会出现在世间。这意思,是否说明广寒仙宫也如天魔宫一般,建立在某个秘境之中。”清羽环视着四周了无人烟的山野,好奇地问道。
有秘境,就说明广寒仙宫曾出过能开辟空间的至强者。至强者留下的武功,也难怪阴天下当初也眼馋。
“自然,不然你以为广寒仙宫为何被称作隐世门派,若是能轻易被人找到,谈何隐世?”云无月清清冷冷地回道。
要有秘境才能隐世,你口中的隐世门派门槛还真高。清羽心中吐槽。
“自此地往西行走二十里,便是广寒仙宫秘境门户开启之处。从那里到附近的城镇,必将经过此地。我等只需于此地守株待兔,便可擒到广寒仙宫的少宫主。”
云无月一边指着远方,一边说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即便是有真丹境高手相拦,也能轻易将那广寒仙宫的少宫主擒拿在手吧?”
“嗯,问题不大。”清羽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一动,道。
问题不大,其实还是有问题的。右手伤势尚未复原,清羽的实力发挥也是受到些许影响。
不过,对付个真丹境,还真没什么问题。
现在是藏镜人的清羽,可是能动用玄阴十二剑的。有此依仗在手,别说是避过真丹境的高手擒住个最多神元境了,便是杀几个真丹境也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这么简单粗暴,总觉得有些诡异。清羽盯着云无月所指之处,心中暗想道。
阻击广寒仙宫的少宫主,只需安排个高手在此地守株待兔便是。这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计划十分敷衍。要是一个门派的少宫主这么容易被伏击,那这个门派的未来着实令人堪忧啊。
“那便好。”
云无月像是没听出清羽话里的弦外之音,看着远方说道。
清羽见状,也就暗暗将疑惑埋在心里。反正即便是有人埋伏,清羽也能轻易逃掉。至于云无月,她就自求多福吧。计划是她制定的,后果自然也是由她来负。
时光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已是月上中天,广寒仙宫秘境门户开始之时到了。
二十里外,天空中的月光突得变得密集,在空中形成了似镜面一样的银白光幕。
便于这银白光幕之中,白玉砌就的宫殿好似镜影一般,于空中显出虚浮不定的幻影。
也就此处廖无人烟,要是在临近城镇之处,此时已引起数不尽的普罗大众围观了。
“那便是广寒仙宫?”清羽望着那犹如神话般的白玉宫殿,似是感叹又似是确认地道。
“那便是广寒仙宫。”云无月给以确认。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是首次见到这等梦幻场景。
清羽微微瞄了一眼那戴着面纱的脸庞,心中暗自生疑。
今夜的一切,都有些可疑。不止是那草率的计划,还有这对于广寒仙宫的熟悉。
从知晓广寒仙宫秘境门户开启时刻和地点,到此时见到如此壮丽情景的心无波澜,云无月的行为处处令人生疑。
正在此时,远处的仙宫幻影闪动光华,几束光柱射向地面。而后,虚浮不定的幻影如水般荡漾,渐渐消失无踪。
这一切,前后持续不过一刻钟。从月光聚集到此时幻影消散,一切就如海市蜃楼一般,全是虚幻。
但远处的人影,却是表明了这并非虚无的幻像,而是真实的实景。
清羽所在的山峰乃是此地地理位置最高之处。于此地,清羽的目力能清晰地看到远处出现的人影。
云无月的消息无虚,广寒仙宫之人的确于今夜现世。现在,她们正往此处而来。
清羽好像真的只需要遵照那简陋敷衍的计划,再次守株待兔便可。
“嗯?”
正于此时,西南方向,十里处,却是出现了一行四人,正快速往向西方赶去。
清羽双眼瞳孔微微收缩,紧盯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四人。
他们尽数穿着暗色劲装,从其不加掩饰的面容来看,这应当不是欲行不轨之人。而且,他们服装统一,虽是暗色,却有着鲜明的特征,行动时隐隐未成一个方阵。这方阵非是为杀人而创的围攻阵法,而像是单纯为保护某人的保护方阵。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
保镖。
尽管难以相信,哪里有人拿四个真丹境当保镖,但这四人给清羽的感觉就是如此。
“西南出现了四名身着暗色劲装的真丹境武者,看起来像是某个世家的保镖。怎么说,还要继续守株待兔吗?”清羽淡淡地道。
云无月闻言,目光一动,不过她还是道:“还是先保持不动,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