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咔”
雷光电芒闪耀交错,天地万物皆是在这狂暴无俦的雷暴下黯然失色。
呼啸飞嚎的兵魂亦是在这天地之威下被狠狠压制,雷电轰掣,万魂战甲冒出道道青烟,也不知有多少阴魂在这大雷暴下灰飞烟灭。
“藏镜人!”
罗酆怒吼出声,硬顶着雷暴强行突进,大戟的碧焰灼烧得更为强烈,道道阴魂从战甲投入碧焰中,助长其威势。
仇敌在前,不管是罗酆还是那些兵魂,都已经顾不得多余之事了,他们就想要杀了这个藏镜人,将其元神抽取进万魂战甲中,使其受到永世的折磨。
“鬼神乱世。”
万鬼咆哮,阴气煞魂竟是将雷暴斥之于外,罗酆舞动大戟,恍如从地狱重生阳间的乱世鬼神,暴乱天地。
“哈哈,好,大乾战神名不虚传,”清羽长笑出声,“但仅仅如此怕是要不了吾之性命。”
大邪王斜指天空,磅礴的邪气引得雷暴轰掣至邪之刃,但这股凶暴雷劲却被清羽强行掌控。
刹那间,炽烈的电光笼罩大邪王,使阴沉的刀身一片炽白。
“天雷导我刃。”
玄阴十二剑中的天雷导我剑被清羽活学活用,运用自大邪王之。弥漫天穹的雷暴尽数被狂邪之气吸引,纳入凶刀之内。
而后
斩。
雷暴邪刀怒迎鬼神之戟,刹那的交锋爆发出惊心动魄的震鸣,山崩地裂的威势令得大地震裂,荡起漫天烟尘。
“轰轰轰”
每一脚皆是入地三分,罗酆连退数步,漆黑的战甲缝隙中弥漫出丝丝血迹。
太强了。
罗酆自问炼化鬼帝之气后,实力在至强之下可说是少有敌手,先前在卡尔蒂姆遇到的诡异妖人也是屠尽一城,引动数万妖魂才让他和秦广王落荒而逃。
但如今面对的这个藏镜人,可是没有数万妖魂相助。可他罗酆还是被狠狠压制,大成的百战余身都无法承受那一刀,浑身浴血。
他却是不知,清羽光凭半身就能和他交锋,如今还有另外半身在隔空传功,功力岂止倍增。
罗酆的败退是理所当然的。
“平等王”南宫诀见得罗酆占下风,便欲提刀相助。
但是,他却是忘了附近还有一个孔悬空。
“哟,这位小哥,你也是用刀的吗?不如陪老孔我来耍两手吧。”
孔悬空依然不改那犯贱的语气,横桓的漆黑刀光令南宫诀无法向前。
“西门,北堂,你们。”
东方寒焯和南宫翎受巨人所阻,亦是无法抽身,只能让西门洗锋和北堂瘟前去相助。
不过,林令山虽是受创,却还是不小的战力,他强行拦下北堂瘟,唯有西门洗锋寻机冲过拦阻。
“又来一个送死的吗?”
未散的雷光中,暗金身影提刀行出,凶戾的气息令得前来相助的西门洗锋心神一滞。
“多一人陪葬,黄泉路亦是不寂寞,是吧,罗神侯。”
低笑的话语中包含戏谑的恶意,清羽目光瞥向西门洗锋,和其四目相对。
西门洗锋只觉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回神之时,四周环境依旧,甚至于能闻到淋漓的鲜血腥气,但除了自己和那藏镜人,却是再无其他人影。
暗黑冰火七重天无界空间。
令对手进入虚无幻想的世界,与自身精神交战。在此期间,双方肉身无有精神掌持,最多只能凭借本能做被动的防御。
不过清羽有三魂在,却是不虞身体不受控制。一魂和西门洗锋在无界空间中做生死搏杀,一魂在真武门闭关传输功力,剩下的一魂就掌控身体,和罗酆继续未完之战。
“第九劫万劫浮生。”
一个个如幻似真的凝体,不断从大邪王身分化出来,无穷无尽,成千万,铺天盖地……
贩夫走卒,文人墨客,强将悍卒
不同的装束,面容神态却是如出一辙。
怨恨,无尽的怨恨,是恨天恨地,恨敌恨我,无所不恨。
撕破伪善的面纱,将内心最原始最野蛮最丑陋的一面尽情宣泄。人活世间,岂会无所怨恨。这一刀,便是倾尽红尘浮世的憎恶和仇恨。
“杀!”
“杀!”
“杀!”
不约而同的杀字从无数人影口中喊出,或急或猛,苍生痛恨之影带着无比的恨意,在清羽的引导下,扑杀罗酆。
罗酆只觉张开的鬼神狱被瞬间撕碎,而后,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刀劲。
“叮叮叮”
万魂战甲在这一刀下亦是缓缓破碎,速度缓慢,却是切切实实。其附着的兵魂阴魂,亦是被劈的魂飞魄散。正如清羽所言,刀下的死人,岂容造次!
但是罗酆还不曾认命,南宫诀也不会任由他死去。
“吼”
地狱之王的法相从体内升起,体内精血猛烈燃烧,将战甲都染成了赤红之色。
同时,南宫诀硬受孔悬空一刀,带着挥洒的鲜血冲临战场,手中孽镜业屠映照苍生恨影,天空中现出一座孽镜之台,迸射无量刀光,斩杀苍生怨恨之虚影。
“叮叮叮”
刀鸣之声不绝于耳,数不尽的破碎刀气将四周一切都卷入其中,斩切个粉碎。其中最惨的就是西门洗锋,这位法王的精神被困入无界空间之内,直到肉身被砍得破破烂烂才因求生本能强行挣脱出来,感受着身体的剧痛发出令人悲悯的惨叫。
最终,孽镜之台破碎,化作大大小小的刀气飞射四方,和万劫浮生一同化为虚无。
刀气散去,现场一片狼藉,无尽的刀痕布满这片天地,空气中还时有刀气倏然闪烁。
清羽右袖被撕开一道长痕,手臂留下了一道欣长的刀伤。他看着那快速愈合的伤口,赞许道:“不差。”
而作为他的对手,就没法这般轻松写意了。罗酆战甲破碎,只剩些许碎片还挂在身,百战余身被破,身是数道深刻见骨的刀痕,还有无数细碎的刀伤。
南宫诀伤势倒是不深,除了肩膀被孔悬空斩出的那道伤痕,其余的伤势主要集中在手臂。
持刀的右手满是鲜血,顺着刀柄留下,在如镜般的刀身划出数道殷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