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羊里的时光是欢乐的。里面的孩童每一个都是欢声笑语。里面的大人们也都没有了平时的不苟言笑。所有人都拿出了一年中最最虔诚，最最欢乐的状态，奉献给最敬爱的神佛。他们，就像田里的庄稼，一年到头辛苦成长，到了收获的时候，拿出最饱满的果实，奉献给田地的主人。

很奇怪，天生万物以养人，而人无一物以报天。上天给了人们四时八节二十四节气供他们劳作种植，大地提供他们山林土地长出果实养活自己。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去供奉天地。都去供奉平时显圣的神佛。

城外三里。高月月和李文功三人已经很接近城池。几乎可以看见城里那恢弘的场面，听到城里那如潮水的欢声笑语。

这一切高月月毫不关心，她一边走着，一边踢着石子，心里暗暗的生闷气。

这个认识了一天的男人，似乎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心上。他不在乎自己开心还是失落，是快乐还是难过。这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

李文功已经在心中放下了高月月，一时间的心动只能是激情而不是爱情。他的心里，巨羊里的旅途已终结。他的未来在大秦，在神州，在整个洪荒。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巨羊里。

旁边跟着的男人一直在不停的说着感谢的话，姿态放得极低，曲意逢迎。李文功刚开始还有问有答，后来渐渐的不再说话。只觉得这个男人不但无用，还很没有骨气。

“公子，你是不是在山上采集了什么天才地宝？”

李文功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那男子却心领神会。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闻到公子身上一股浓郁的药香，似乎是千年份的天才地宝，黄精人参一类。随便问问。”

“你鼻子很好。”李文功随意道。

“这么说来，公子还真在山上找到天才地宝了？好福缘！须知，这方圆百里，几乎人人供奉这三位圣佛。里里外外都被人翻了个遍。要说还有什么天才地宝，只能是三位圣佛那里了。”

李文功心中嗤笑，可不就是你们的圣佛给的？表面上却说“哪里，这方天地，对我人族很是厚爱，总是滋养出一些天才地宝给人族。当然还有山中的山精野兽。只不过有些人，缘分没有到，找到看不到。而我呢，也没仔细去找，随意坐坐就捡到这天才地宝了。”

“好福缘好福缘！在下有句话有点难以启齿。”那男子扭扭捏捏道。

李文功心中不耐，像这种毫无风骨的人，也会难以启齿？莫不是要借那人参黄精？“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尽量帮。”

“多谢多谢，其实在下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从记事起，从未见过上了年份的天才地宝，不知道能不能让在下开开眼界？”

“咦？你不是一闻就知道是什么？怎么会没有见过？”李文功一呆。

“是这样，在下在药房那边学过几年，但凡山珍，在下都能闻出来。之所以断定公子身上味道属于天才地宝。一来是因为公子身上的味道比五百年的还要香浓。二来以公子的一表人才，福缘之深厚，想来也只能是天才地宝。”

“这到是个技术活啊。你不但鼻子好，这心思也灵活嘛。”李文功在心中补充了一句，就是太没有骨气，软趴趴的不像男人。

“传闻这上了千年的天才地宝都有些灵异之处。据说千年人参不但大补，还五官齐备四肢俱全，能跑能跳，能说能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文功失笑：“你从哪里听的谣言？千年的人参只是药效足些。若是要四肢俱全五官齐备，非得成精不可。只是，这种木灵要成精不是一般的难。人参黄精要成精更是难上加难。”

“这么说来，千年份的人参黄精跟五百年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嘛，完全可以用数量堆上去嘛。”那男子似乎有些不屑。

“当然不一样。”李文功哈哈大笑。若是数量能补质量，这世上漫山遍野都是种植的人了。何必去艰难寻求？

“哪不一样？”

“这样吧，跟你说，你是难以明白的。我这还有一颗千年人参，你看看就知道，为什么八百年的人参和千年人参的价格会是天差地别。”李文功摇头，有些东西如果不是见过，永远也不会明白为什么有句话叫一寸光阴一寸金。就算是九百九十九年的人参也还是百年人参。上了千年的才叫天才地宝。上了万年的，不必想了，封神之前又可能，封神之后，人人都想成仙成佛，不论成精没有的黄精人参，统统进了炼丹房或者肚子。

李文功在怀里随手一摸，拿出一只手臂大小的人参给那男子打量。

那男子又是闻又是瞧，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还是没看出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公子，这不就是药效好些，年份大些么？又有什么稀奇？”

李文功拿回千年人参。说道“你没有修习过武功，所以你不懂。”

“对于武者来说，人参是又档次的，百年份的，只能用来生血疗伤。千年份的可以助人进入先天之境，或者补充先天不足，以及先天的伤势。所以百年的和千年的根本就是两种东西。”

“那万年的呢？”

李文功瞟了眼男子，接着说道。“你会这么问，一来，你没有武道传承，二来你真没见过万年的！”

“万年的一般称之为参王。两点要求，第一这人参不能有灵智，因为一旦生了灵智出来，他们会自觉不自觉的修炼，自身的养分会变成他们自己修炼的资粮。第二，不能过了五尺。极品的人参其实是三尺三长。但是实在没有的话，长短一些也能用。但是一过五尺，人参成妖。不管他有没有灵智，在你吃下人参的时候，你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个被人参夺舍的参妖。”

“但是五尺人参不能用，参妖却可以，参妖还有个名目叫血参。顾名思义，参妖最值钱的不是他的骨肉，而是血！一滴血，就值得上一颗五千年以上的人参一颗。”

那男子若有所思。良久，忽然激灵灵打个冷战。“那如果……”

“你没说错，虽然因为用人养参太过耸人听闻，全天下都在唾弃。但是因为巨大的利益，明里暗里很多很多门派和修士都在养这种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