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功不敢置信的看着风无极，一招不差！真的是云手！到底是谁这么厉害，学全了云手自己居然不知道！

“兄弟，兄弟？”风无极看着李文功目瞪口呆的表情，满意极了。叫你当初在我面前显摆，如今，总算报仇了。

“什么？”李文功茫然了，究竟怎么回事？

“兄弟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当初兄弟救了我一命，还送了我这么大的机缘。如今兄弟归来，那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兄弟可有什么地方需要人手？我这就给你助拳！”风无极热切的看着李文功。

风无极这么一问，把李文功的伤心事全给引出来了，差点落泪。

“没有没有，多谢风兄。不过在下还有事要做，这就先走了。至于魔界之事，完全是风兄福大命大，何必放在心上？”李文功客气道，心中则是默默流泪，特么仇人那么多，我带你先去哪里都是问题。还是不去了。

“真当我兄弟？”风无极不满问道。

“兄弟，就算以前没有当你兄弟，就冲你这两肋插刀的义气，你这个兄弟我也交定了！”李文功感动道。

“既然当我是兄弟，那兄弟有些话想要问问你。”风无极身上那种欢快跳脱的朝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山，缥缈不定的虚无。

“是兄弟……尽管问就是。”李文功一愣。觉得这风无极有些不对劲。

“李文功，你为何在真仙蹉跎了三百年？”

“这……机缘不够。”李文功迟疑道。

“李文功，若是他人修仙，自然是百般曲折。而你，武道开创祖师转世，天道垂青，气运之子。若是勇往直前，今日的你应当是金仙才是。两百年后，你应当是圣人至尊。一千年后，你应当入道境，你就是道，道就是你。那时候，你应当同鸿钧一起维护天道运转才是。”

“你是谁？”李文功警觉道。

“我？替天行道，为天守道。贫道乃鸿钧投影。”

“我那风无极兄弟呢？”

“方才便是风无极魂魄与你交谈。你的云手便是贫道代你教给他的。”

“那通缉令……”

“你还在乎那通缉令么？实话说，见你实在拖拖拉拉，我已然投影化身王振等人，重开武道宫。圣人也已经被限制不得离开天外天。除非像菩提那般，用天仙以下的分身。通缉令就是要你一路向前，尽快成就金仙。”

“可惜，武道终究不是我的，是王振的。我希望可以走出我自己的路。”李文功看着星罗密布的桃树，说道“你看那桃树，虽然都是一个品种。实则千奇百怪，各有特点。王振的路，他走过了，失败了。我现在想要再走走其他路。我希望我只是我，李文功。”

风无极沉默良久，道“原来你迷失了。”

“此话怎讲？”

“你以为你是想走其他的路，实质上，却又一直在使用王振的东西，也没有突破天仙。因为你怕，八百年前王振之死给了你警告，你怕重蹈覆辙。”

“其实只是想要多方证实而已，不是有传言说，多次证道，实力会更强？哪里是怕了。”

“现在你连自己也骗了么？”鸿钧喃喃道“看来，你的心性出了问题，需要红尘走一遭了。”

“哪有问题？我一直是我。”李文功心中有些恐惧。

“不！血海中的你。莽撞。魔界中的你，诡诈。华山的你，纯粹。你觉得这很正常？”鸿钧淡淡道。

“我那兄弟为何只剩下魂魄了？”李文功无法辩解，只好转移话题。很多东西其他人都是看在眼里。光用嘴是不可能辩解的。

“风无极为了等你，在华山等了一个半月。一个半月后，由于碧游宫茶树被偷走，三界六道全都在找。恰好遇上魔族，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互相争斗，结果被杀，只剩下魂魄还在原地等你。”

“怎么会这么巧……”

“五庄观的你，狂妄自大，以为吸收了王振的记忆就天下无敌。杀了圣人分身就多了不起。却不想想通天也是圣人，他会怎么想？再这么下去，你就是下一个王振。”

李文功浑身一震。“通天……难道他……”

“他没有向你下手，毕竟你还是他名义上的徒女婿。他只不过想限制你罢了。没想到恰好遇上茶树被偷，诸位神圣全都跑去找茶树去了，这才没有你的事情。但是，你事情没有了，却害了风无极。”

李文功失魂落魄道“都是我的错。”

“贫道现在很失望，甚至认为应该重新找人替代你。”

“为什么？”李文功大吃一惊，虽然有些忐忑，随时可能成圣的诱惑却叫他难以放弃。

“区区几次死亡，你就心性大变，居然没有了道心。很令贫道失望。”

“红云之死，火云之死，王振之死，鸿钧，你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你给我鸿蒙紫气之前就没有想过我会死？”李文功怒道。

“昊天为了锻炼自己心性，能够配得上天帝这个位置，死了千次有余。经历万劫方才成功坐稳宝座，你区区三次就如此，怎么不叫人失望？”

“这又如何能比？昊天好歹是准备充足才去自愿历劫。可是我呢？我为红云时候，区区一道鸿蒙紫气，被混鹏、冥河还有菩提联合偷袭。我为红云，只是重新炼制了散魄葫芦，就被他们追杀。因为我降妖除魔，被四方百姓崇信立了庙宇，有了香火。他们为了彻底杀死我，不惜屠杀万民，毁我金身，灭我香火。我为王振，总算不走红云老路，也不敢做那香火神。现如今，你看我的武道宫，我的香火神，有谁记得？”李文功争辩道。

“李文功，不要避重就轻。你与镇元子合谋开创元界才是火云的死因。”

“可是开创元界也是为了给人族留一条后路！”

“可惜你们做到了圣人才能做的事情。而且，这个元界不在天道运转范围！直到那天你自己解除了计都的元符。元界才重现世间。这也是通天急急忙忙运转分身的缘由。”

“好吧，这么说来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了？”李文功冷笑道。

鸿钧却理也不理李文功，自顾自说道。“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前程，做到两点即可。一，立刻破去八十一层天梯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功法。二，稍后天帝会派人招你上天问罪。你领罪之后跟他来我紫霄宫，我亲自送你去红尘走一遭。”

“亲自送，什么意思？”李文功皱眉道。只要云手还在，什么天梯之类其实只是绞尽脑汁企图瞒天过海的捷径，有没有都没关系。不过这锻炼心性确实是需要了。

“你的本体、修为全都留在紫霄宫。你的神魂托生为人，去那大唐活个百年即可。”鸿钧答非所问，鸿钧是谁？那是道祖，天道合道人，一眨眼就可能亿万生灵湮灭，那有空瞎聊。

“你在说笑，没有了这身修为，你信不信我分分钟被人捏死？”李文功道。

“贫道亲自为你护法，你还要怎样？”鸿钧皱眉道。

“好吧好吧。你说了算。”李文功摊手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既然你答应了，那你就好自为之吧。风无极贫道会送他去轮回。”鸿钧说完，青烟袅袅，已经踪迹全无。

李文功回头看了看，果然，一路走来只有自己的脚印，原来那个自己承诺过的风无极，真的已经死了。

恍惚中，仿佛又看见那个清瘦，落魄的青年对着自己拱手作别“李兄，别了！”

“风兄，一路走好……”李文功深深鞠躬，送别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