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街头，礼乐齐鸣，御前侍卫开道，文武百官陪同，两旁跪满了山呼“陛下万岁”的百姓们。天启帝凌天慕骑在马上，享受着这万民敬仰的时刻。

墨枫骑马跟随在赵无堂后面，思绪万千。从最开始他对那至尊之位的厌恶，到后来对至尊之位的向往，这其中不仅仅是他的志向变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责任变了。从一开始的报仇变成了后来的以天下为己任。

现在，看到这山呼万岁的场景，那渴望权力的欲望从心底油然而出，对至尊之位的向往从没有比现在更加浓过。

猛然间，他在人群中又看到了昨日女扮男妆的“帝国第一美女”洛清瑶，这江山嘛，他想要这“帝国第一美女”，他也想要。

人群中的洛清瑶，似乎有种感觉，她被人盯上了。循着目光的来源望去，赫然看见了昨日与他同桌吃饭的那位年轻的将军和他的父亲洛奇，都骑在马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父亲脸上的责备之意不言而喻，这一个大家闺秀竟然女扮男妆混入这人群之中，若是万一被人认出来，出了个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

那年轻的将军是何意思，从那火热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居心不良了。洛清瑶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见了漂亮女人都走不动道。

狠狠地瞟了他一眼，随即带着身边的侍女小乔落荒而逃了。

看到自己的女儿离去，洛奇还以为是自己把女儿给吓跑了。可是回头一想，不对啊，她明明是看着后面的啊。回头一看，只见跟在赵无堂后面的墨枫正望着自己女儿离去的方向直直地看着。

是可忍孰不可忍，洛奇爆发了。在军中之时，他就因为墨枫过于亲近太子凌落天而看不惯他。如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又这样盯着自己的女儿看，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把他这个御史大夫放在眼里。看来，他的计划要开始开始实施了。不然拖下去，说不定要出什么变故。

皇帝仪仗缓缓开进，不久就出了成都城，来到了郊外的官道之上。刘赢见着墨枫周围没有人，便骑着马向着墨枫慢慢靠近了过来。

墨枫看着刘赢靠了过来，并没有搭理他，还是照常骑着马向前行进。刘赢见墨枫这般样子，也只得放下身份，先开口了：“墨将军真是好手段，老夫真是领教了。”

“哟，这不是刘少府吗，幸会幸会！不知道刘少府前来，不知道有何要事啊！”看他那苍白的脸色，墨枫自然知道刘赢是为了昨日之事而来。看这样子，昨日晚上被吓得不轻啊！这些在朝堂之上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大臣们，见了这个场面，原来也是会害怕的。

“老夫所说何事，墨将军自然一清二楚。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人是我派去的，目的嘛，你我都很清楚。只是，我似乎是小瞧了墨将军啊，墨将军在这成都城中似乎也有不小的力量啊！”

“有话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言和。我们所想对付的只是赵无堂而已，对墨将军下手也是因为你是他的爱将。现在，我已经看到了墨将军的力量，自然不会再对墨将军下手。所以，这握手言和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墨枫笑了起来，这人可真不要脸：“家父曾经教导过我，对于敌人，不可心慈手软。一旦认准敌人之后，就必定要把他挫骨扬灰，这样才能永远消除威胁。以前，墨枫一直处在家父的庇护之中，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可如今，看到了刘少府，我终于明白了家父说的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墨枫此话一出，刘赢便变了脸色，墨枫的话很清楚。除非他死，否则他是不想和解的。

“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老夫纡尊降贵，特的前来与你言和，你却一再相逼，你是要逼我与你翻脸吗？”

“翻脸？我们不是已经翻了吗？到现在才说这个刘少府不是觉得太晚了吗？我能够让

那些人消失，自然是也能够让你们这些人消失。”

“你是在威胁我？”刘赢的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感到了墨枫的阵阵杀意。可是他仔细一琢磨，如果他真的要杀他们，那还有必要把那些人的人头都丢到他们家里来吗。“不，你不会杀我们的，如果要杀我们，你便不会把他们的人头还回来。”

刘赢说的没错，墨枫没有打算杀他们，扔人头只不过是为了警告他们而已，可墨枫还不想就这么轻易就放过这群人：“刘少府还真是看得起自己，我这个人在战场之上只养成了一个习惯，用最残忍的方式摧毁敌人。昨晚刘少府相必是被吓得一夜未眠吧，这要不了几天，恐怕就会露出疲态了。这个时候，才是我最喜欢动手的时机。”

刘赢的身体已经止不住地在颤抖起来，墨枫这不仅仅是在威胁了，他这是在做死亡宣告了。这一刻，刘赢的侥幸完全被击碎了，他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你，你……我是帝国重臣，九卿之一，要是我死了，帝国肯定会严查，迟早会查到你的头上。”

“刘少府错了，不是你一个，你们几个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而且嘛，我相信那些就算是廷尉亲自出马，也绝对察觉不到是我做的。”

墨枫的话，掷地有声，刘赢的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刘赢绝对相信他有这样的能力。要不然他们计划杀他一事，他是如何得知的。

“墨将军，墨将军！放我们一马吧，我刘赢愿为墨将军鞍前马后，只求墨将军放我们一条生路。”

这些大臣都是一个样子，平时骄横的紧，一到生死关头，贪生怕死的本性就露出来了：“刘少府严重了，严重了，这什么效力不效力的，我们俩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些嘛！”

刘赢快哭了，墨枫根本不给他们活路走啊。看来，只能出最后一招了。他悄悄地竖起了三根手指，说道：“我刘赢对天启誓，今后唯墨将军马首是瞻，若是今后对墨将军有半分异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发誓，这么老套的套路有什么用，墨枫心中十分不屑。可是这刘赢也做到如此地步了，他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再逼他只会适得其反。

“刘少府如此，实在叫墨枫汗颜呐！既然刘少府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了，那墨枫也就不再苦苦相逼了。想要我放过你们，很简单，每天将朝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录下来，放到城北的道观之中。若是被我发现了你有其他举动，后果你也是知道的，不仅你们这几个人逃不掉，你们的家人我想我那些不听话的手下到时候一生气也不会放过吧！”

“是是，我等自然从命，绝不会有半分违逆之举！”不过就是传递消息而已，刘赢并不觉得有什么为难，不过每天去道观参拜而已嘛！至于说，跟踪这种事情，他也想啊，可是他不想拿全家人的性命来冒险。

见着刘赢这种态度，墨枫也是满意了，策马缓缓地向前面跟了上去。

只是还没有走几步，便听到了身后的刘赢问了一个问题：“墨将军，下官斗胆问一句，尊父是谁？”这个问题，刘赢憋了许久之后，还是问了出来。是谁，教出了这么一个妖孽，让他这个九卿都不得不为他所用的妖孽。

“家父墨言！”墨枫留下了这四个字，便没有再理会刘赢了，留下刘赢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墨言，那个两年前在幽州见到的男人，那个可怕的男人。虽为一介文吏，可却把军中那群粗莽汉子管的服服帖帖。在他面前，就是他们这群帝国重臣也不敢大喘气。

本以为他死在幽州之后就不必再见到他，听到他的名字了，不想这墨枫竟是他的儿子。可是，不是都说墨言之子是一个胆小鬼，草包嘛。这，这，观这墨枫一言一行，哪里像个胆小鬼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刘赢此时，已经心乱如麻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郊外了。在早早准备好的场地，太常卿开始了这立冬的主持仪式。在他的主持之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

在凌天慕向天祷告之后，开始给文武百官发放起了冬衣来。一边发放冬衣，一边还对着魏凯这些平叛的将士们大加褒奖。

仪式结束之后，便率着众人回朝了。这回朝之后，自然少不了对战死者的安抚，和对家属的抚恤。

凌天慕身边的中常侍念起了早已经准备好的诏书，其中的内容群臣都心知肚明，也不过就是说战死的士兵怎样英勇，帝国应该铭记他们的丰功伟业啊对他的家人，帝国应该好好照料啊等等如此内容。

诏书念完之后，群臣山呼万岁，便回朝回家了。值此立冬之际，凌天慕也没有留下他们，这个家人团聚的日子，凌天慕自然不会不识相的把他们再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