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妖兽群荡然无存,疲惫的许府及其他势力的修士默默地注视着,城头上一片寂然,声息不闻。
莫一凡的部队有条不紊地收取击倒的妖兽,不消盏茶功夫,满地的妖兽便如秋风扫落叶,顷刻了无踪。而城上修士灭杀的妖兽却一头未动,一则他们看不上这一点点的资源,犯不着担上争抢的恶名。二来这些妖兽皮破肉烂,肢体残缺不全,价值大打折扣,引不起他们丝毫的兴趣。再则他们有军规约束,纪律严明,岂能做出令莫一凡着恼的事情。
城上修士攻击范围之外的地面,除妖兽群践踏的印痕外,未留下半点战斗的痕迹,唯有城墙上经历兽潮的攻击,涂抹着层层斑驳,诉说着无尽沧桑。
靠近城墙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昭示刚才战斗的惨烈。城头上修士们喘息稍平,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容颜疲惫,这一帧帧画面,无不阐述着天地法则的残酷。人类在这片天地之间,着实生存不易,时刻和妖兽演绎血与火的战争故事。
城西,城北,妖兽大军仍在猛烈地冲击着城墙,危机依旧存在,虽有顾石安派遣过去两支80人的队伍支援,也远远说不上安全。焦千里等化形妖兽在莫一凡的指挥下,已变换阵型朝远处飞掠而去,欲从外围转向城西包抄过去,看情形,莫一凡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头妖兽的样子。
神舟号悬浮在半空,莫一凡闪身立在飞船上方,看着许晋等人尚未从迷茫的心境中脱离,无语地摇了摇头,无奈地开口:“许伯父,如是姑娘,西北两处城头,战况仍是焦灼,你们要尽快派人过去协助防守,此处可留少量人手驻防,谅来不会有大碍。”
“贤侄,大恩不言谢,战后请务必来老夫府邸一叙。此次兽潮之猛前所未有,幸得贤侄提醒,险些误了大事,我这就分派人手前往协助,容后再叙。”
而后又转身对许如是说:“如是,你且带些人在此收取了城下妖兽尸体,而后便驻守城头,切莫有误。”
“知道了,爹,你放心好了。”
许晋带队分去两处城头,许如是目送他们离开,随后转头望着莫一凡,双眸光芒闪烁:“莫公子,听说你要去落凤城发展,如是愿随同前往,以广见闻,不知公子愿否?”
“如是姑娘,我此番去落凤城,尚不知境况如何,归期难测,唯恐时日迁延,误了姑娘修行。姑娘若是跟我一起,虽说修行之人不拘小节,也怕惹人飞短流长,有污姑娘声名。”
“如今兽潮未退,不是叙话之时,我先去了。”说罢,也不等许如是回话,闪身进入神舟号,飞向城西而去。
许如是凝视着远去的神舟号,敛去脸上的笑容,浮现淡淡的忧伤,眸中光芒也随之黯淡。他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啊!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曾几何时,艳压整个坠月城,傲娇矜持的自己,会放下身段,如此委曲求全?可即便如此,这家伙仍是一脸的嫌弃,唯恐避之不及,自己有那么惹人厌吗?生平第一次,许如是对自己的美貌失去了信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真的变丑了?
西城,宗氏家族族长宗仁正率人抵御妖兽袭击,浑身汗湿,有若雨淋。城上众人比之当时城南修士更是不如,本身宗氏家族实力稍逊于许府,兼之坚持了如许长的时间,疲态尽显,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宗仁声嘶力竭,神经紧绷,指挥着族中子弟长老,释放法术技能,倘若稍有松懈,妖兽就会突破城头,那时便如蚁穴溃堤一泻千里,洪涛席卷一发不可收拾。
形势异常严峻,战况异常惨烈,妖兽异常凶猛,众人异常疲惫。坚持到现在,城头上已经出现零星的伤亡,一旦局面无法控制,伤亡扩大,众修士必然会丧失信心情绪崩溃,落得城破人亡的悲惨局面。
幸好,此时许晋率领了100多人接替下濒临力竭虚脱的修士,让宗氏族人信心大增,只要能够获得喘息,有回复法力精神的时间,他们就有信心阻挡兽潮的袭击。
许晋一边释放攻击法术,一边鼓舞士气:“宗仁族长休要担忧,如今城东、城南的妖兽已被灭绝,莫贤侄正率领他的部队,切断妖兽退路,后面妖兽只会越来越少,我等只须坚持到底,尽量击杀妖兽,虽然累了点,收获却也是惊人的,这些妖兽尸体都是宝贵的资源啊!”
到底是活了数百上千年的老怪,寥寥数语便让宗氏族人精神大振,潜力无限激发。特别是点明妖兽即宝贵的资源,更是让众人舍生忘死勇猛百倍。许晋把握人心的手段炉火纯青,分明已臻至巅峰。
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一种大道法则,蕴含天地至理。宗氏族人在许晋的激励下,把这种大道法则演绎得淋漓尽致。
“老许,谢了!宗某欠你一个大人情,你若迟来片刻,恐怕我宗氏一族有灭族之祸。”
“宗族长,你这是说哪里的话?你我同属坠月城修士,自当守望相助,若是各怀私心,怎生在这妖兽环伺之地,休养生息?”
“不管怎么说,也是你老许救了我全族人的性命,我必有后报。”
“宗老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岂不闻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的道理?若宗氏一族出了事,大家都不会活得安稳,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啊!”
“好,我就不说了,且等打退妖兽再说,这么多年了,老许你知道的,我宗某岂是忘恩负义之人?”
“退?这些妖兽还想退?待会宗老弟你就会明白了,它们已经休想生还,早晚成为我等的修炼资源,只是大部分会是莫贤侄的囊中之物。”
“嗯,这话我信,莫老板确是人中之龙啊若非他及时预警,只怕我等会措手不及,必然伤亡巨大,甚至灭城皆有可能。”
“唉说来惭愧啊!我等到老,到老,差点晚节不保,当初险些铸成大错,现在想来真是有点后怕啊!”
“老许啊!那事就忘了吧?莫老板也没计较不是?这小伙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胸襟,老夫也甚是自愧不如啊!”
“昨天,你们尚疑惧他有夺城之心,生怕他势力壮大,我和老顾怎么解释,大家就是不信,谁曾想,转眼就要靠他才能得保城池周全。若不是此次兽潮袭击,只怕他都已经到了落凤城了。”
“老许,你家丫头不是属意莫掌柜么?你何不招他为婿,将他留在我们坠月城呢?”
“宗老弟你有所不知啊!莫贤侄绝非池中之物,小小的坠月城岂能困得住他,纵使以如是之美貌,也难以拴住他的心啊!你不见老顾家的儿子,为如是要死要活的,可莫贤侄对如是却不闻不问,恍如对待路人。老夫一生阅人无数,这点还不会看错,他是真的对如是没有贪念,我在他那清澈的眼神里只见到欣赏,没有一丝欲望。我也纳闷呢,这小子难道是僧人投的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