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祭祀途中,河南王告知朕刘桃枝那厮一直刻意阻挠侍卫的调动居心叵测,可有此事?”说完了对宗室王爷的一些对策,高湛突然间便问到了刘桃枝的事情。
对于刘桃枝张忘之前已经和高孝瑜在构陷他这一事件上达成了一致意见,这两日张忘也一直派人在刘桃枝的住处之外留意着刘桃枝的行迹。
没曾想高孝瑜动作竟然这么麻利,这么快就已经开始打小报告了。
“回禀陛下,刘桃枝将军一事忘不敢妄语。”张忘低首回道。
“为何?”
“陛下,高演临终之际曾令刘桃枝诛杀下官,幸得家将来护儿拼死护卫,才侥幸逃脱性命,臣此时言之恐有失公允。”张忘回道。
“有什么公允不公允,张将军但说无妨。”高湛令到。
“臣以为刘桃枝将军纵有过错,然情有所缘,其所作所为也不过是忠心为主罢了。”张忘继续说道。
张忘说的话虽然貌似是为刘桃枝开解,然而却是字字诛心,“纵有过错”便是说刘桃枝有过错承认了高孝瑜的说辞,然而最后“忠心为主”四个字却是大大的触动了高湛的神经。
刘桃枝到现在高湛还没有见到,忠心的自然是旧主,那个早已经凉的透透的高演。
“忠心为主,忠心为主,我看他是意图不轨!”高湛气势汹汹的说道。
“陛下息怒,刘桃枝将军是何作想只不过是一些猜测尚未证实。”张忘看高湛的怒火已经上来了赶忙劝阻了一番。
“不但阻扰城中侍卫调动,而且不来拜见朕,如此罪证还需要证实吗,难道要等到他奉旧主的命令将朕的头颅取下才能定罪!”高湛怒道。
“来人将刘桃枝擒拿,收押大理寺待处!”高湛冲着侍卫们下令道。
高湛命令完便有一对侍卫径直去擒拿刘桃枝去了。
看高湛只是下令将刘桃枝擒拿,还没有将他怎么样,张忘决定给刘桃枝同志再加上一把火,让他知道得罪奸佞的下场。
被刘桃枝逼得玩了半天的屎,张忘可是一直没忘这个仇。
“陛下,臣听闻济南王乃是刘桃枝亲手诛杀的,若是陛下将此公之于众”张忘凑到了高湛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高殷是不是刘桃枝所杀张忘也不清楚,然而若是以杀害高殷的罪名处置了刘桃枝,那便相当于给高演的坟头上扔了一坨屎。
能够指挥的动刘桃枝的唯有高演,若是公布了刘桃枝是杀害高殷的凶手,无异于直接说明了高演是杀死废帝的幕后主使人。
高演名声烂了,高湛就高兴了,而且如此更突显出高湛即位的正确性,这无疑是高湛希望看到的。
所以张忘这么简单一提醒,高湛心中已经立即下定了决断,无论如何高殷一定就是刘桃枝动手杀的。
“传旨大理寺,一定要将刘桃枝杀害济南王的详细过程审讯出来。”高湛继续命令道。
大理寺可是大齐最高的审判机构,只要是活人到了那里,自然是想要什么证词就有什么证词,这一点无需张忘和高湛担心。
而张忘这会也是终于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脑袋上顶上了杀害亲王的罪名,刘桃枝恐怕是没有活下来的希望了。
高湛这会还想不到,刘桃枝一死大齐皇帝的手上便少了一把杀人的利剑。
而张忘此刻已经有了补上这一把剑的觉悟,只不过张忘这把剑和刘桃枝相比就不是那么听话了。
无论是高湛所说的威胁统治的宗室诸王,还是张忘当初在平秦王府上记下的那些玩弄少女的朝中大臣,亦或者那些威胁自己地位其他奸佞,此刻都已经刻在了张忘下一步的目标之上。
当然这一次张忘利用杀死高殷一事顺便抹黑高演,也不是全无别的意图。
至少若是高演的名声烂到一定的地步,那说不定能够保住高百年一条性命,毕竟没有人愿意看到一个暴虐无常的君主的后人继承大统,如此威胁性降到最低的高百年说不定会从高湛的必杀名录中剔除。
倒不是说张忘对高百年有多少好感,而是因为高百年的王妃正是斛律光的大女儿斛律英姿,史载高百年因为写了一个“敕”字被高湛用刀头之环活活打死之后,其只有十多岁的妃子斛律氏手握高百年留给她的玉玦哀号绝食而死,死后那块玉玦还死死握在手中,直到其父斛律光动手才将她的手打开。
不为高百年,为了有情有义的斛律英娥和帮了自己大忙的斛律光,若是可能的话,张忘也想救下高百年一命。
高湛下完命令,张忘在那边扭捏作态的多站了一会,突然冲着高湛跪了下来说道:“臣有一事隐瞒了陛下,还请陛下降罪。”
“张卿请起,有何事道来便可。”高湛满脸疑惑的冲着张忘说道。
“回禀陛下,先前刘桃枝刺杀下官时,拼死护卫臣下的来护儿乃是一逃犯。”
“逃犯?”高湛疑问道。
“陛下可还记得当初在邺城时,陛下曾经赐给了臣下两名宫女?”
“有些印象。”
“事情是这样的,臣回家一问其一竟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
张忘便从自己不为女色所诱的崇高品质出发,将自己派人护送林雯去江都的事情绘声绘色说了一通。
其中自然也是利用一些语言的技巧美化了一番来护儿,将来护儿所杀陶武子所做的一些恶事重点描述了一下。
“我当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杀了个人而已,与他护卫张卿的功绩相比,杀个人算什么。”高湛冲着张忘说道:“依我看,这个来护儿不但无过,而且要赏。”
“就封他一个横野将军的官位吧。”高湛毫不在意的说道。
横野将军也是北齐的杂号将军之一,位列正九品上,比张忘出入官场时从九品下的员外司马督已经好上不少了。
这一次见高湛基本上把张忘最为关注的几个事情都较为完美的解决了,离开了高湛的寝宫,张忘便向着自己在宫中的临时住处而去。
也许真的该在晋阳也置办一处宅院了,老是住在宫中也不是个事。
正想着怎么在晋阳置业的张忘,突然见一个熟悉的面容从自己的面前闪过。
“尔朱摩女?”此刻注意力在想着其他的事情的张忘下意识叫出了她的名字。
这人正是那晚上张忘偷窥到的和高孝瑜鱼水之欢的那个宫女,当晚张忘偷窥自然没忘了看看尔朱摩女的相貌。
此刻张忘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一日高孝瑜和尔朱摩女苟合的宫殿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