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大厅内响起一声悲吼。
红粉鬼身不由己的腾空而起,嘤嘤而泣,直冲鬼泉爆发之地飞去,一长相猥琐的胖青年哭得伤心欲绝,紧随红粉鬼冲出酒店。
鬼泉爆发,至少十里范围之内的怪异,皆会被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目前尚未见过能抵挡鬼泉的强大怪异。
“小红、小红……”继胖青年后,又有六七个曾经的死肥宅狂奔而去。
前一刻的哄笑声全无,各个团队间彼此拉开距离,一名四十五岁上下的西装男子站起身来,冷笑道:“正好有傻帽打头阵,我们去凑凑热闹。”
西装男子是名领头人,随他离开酒店的约莫有二十人,算是较为厉害的一支队伍。
其余队伍的领头人寒暄了几句,相继赶往鬼泉所在,半刻钟不到,大厅内中的人所剩无多,房间内也不时有人带队离开,有的队伍干脆从楼上跃了出去。
上百人集体跳楼,放在过去不可想象,绝对要上新闻头条,可对于现在的进化者而言却是窸窣平常。
刘叔手里提着来不及送出去的异果精华,怅然道:“小红和我们一样,也有思维情感,刚才还一直冲大伙傻笑,居然莫名其妙的要挂了!”
徐易一言不发,放开精神力细细感应,留意着一支支离开的队伍,默念道:“五名气海四层,一名显神四层。”
他留意的是各支队伍的头领,果然擅长精神力的还是少数,徐易自己如果不是同时走两条路,相信现在已经晋升到了气海五层。
“两名气海五层。”目光一转,徐易转而看向楼梯口的方向。
走下楼梯的有近二十人,领头的是两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看衣着和神态以前应该是干包工头的。
“说鬼泉通往其他地方,还回家的路,都挂了还回他娘的家,回去吓人吗?也不知哪个阴险孙子传出来的消息。”矮个包工头冷哼道。
“指不定有什么阴谋,不过看看热闹应该不打紧,别傻到往泉眼内钻就行了。”廋高个包工头一脸淡定。
“都听到了吗?鬼泉有可能是谁在搞事,待会别傻了吧唧的往前面冲。”
“都听叔的,我们站后面看热闹。”……
这行人离开后不久,徐易一拉怅然若失的刘叔,正想也去瞧瞧热闹,他脑海内的神念种子陡然一颤。
一股更为强悍的精神力弥漫而来,源头就在他头顶的二楼房间内,对方压过了他释放出去的精神力。
“有人的神念种子压过我了,是显神五层……,还是显神六层!”徐易心中微惊,如果对方不是出自隐门,那结果就有些出人意料了。
修炼神念种子不同于增长内气,不是你有多少异果精华,便能往上稳固提升的,毕竟滋养精神力的异果实在太少,也因此显神法师的数量很少。
无论显神,亦或气海,在成为进化者之前,大家都只是普通人。
一定时间段内,显神四层已是殊为不易,这还是徐易拥有长河落日观想图,以及《夏皇经》残篇的缘故。
对方显然察觉到了徐易的精神力,从二楼下到大厅,可当两人面对面时,不禁同时愕然。
“小白菜地里黄?”
“魔法师李医生?”……
两人都喊出了对方的网名,徐易的网名正是小白菜地里黄,而他在视屏通话时也见过李医生戴这张面具。
“待会再聊,先去看看情况。”李医生有意无意的整理着白大褂,似乎要强调自己的身份一样。
徐易没在意李医生的小动作,知道是李医生本人后,他心中的惊疑随之消散,人家是精神科的主治医生,精神力超出普通人很正常。
“小白菜地里黄?取得啥玩意网名,这么惨的!”刘叔撇撇嘴。
从网络到现实,两人没有闲聊太多废话,三个人一起赶往鬼泉,路上徐易顺便咨询了许多精神力的运用技巧。
距离酒店六公里不到,鬼泉的泉眼处在下水道内。
泉水漆黑如墨,与下水道内污水混为了一体,大量淤泥形态的肉团怪异灌入泉眼,就此消失不见。
“呜呜呜……”不仅仅是下水道内的怪异,满天鬼影倒飞而来,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
鬼泉占地半里方圆,搅起巨大旋涡,所有怪异一个不落,统统被扯入其中。
放眼过去人头攒动,有上千人围在这里,无一例外皆是进化者,普通人不知缩在某个角落,不敢来这儿看热闹。
半里长的公路整体崩溃塌陷,众人看得清楚,这次鬼泉的规模要比往日所见的鬼泉都要大。
“小红被吸进去了,你咋还不跳?”
“你不跳,要我跳?当你爹是傻的啊!”两个肥宅愣在鬼泉外,眼巴巴看着漫天怪异灌入泉眼,只感觉头皮发麻。
公路两侧的建筑楼顶站了不少人,也有人站在灯杆顶端,都在等人带头跳下去。
“见我们人多,那帮畜生不敢来了吗?来了丢下去探路多好。”
“它们也就打打游击战,城市里有多少人口?谅它们老大东北虎也不敢来。”
“干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哪位大佬带头跳啊?说不定真能回去。”
人群中议论纷纷,手贱的在朝里面砸石头,有人干脆将汽车往里面推,尝试是否能填平鬼泉。
可惜鬼泉就是个无底洞,几百号手贱之人一起上,填了三个小时,硬是不见鬼泉有半点变化,似乎真的如传言一样连通着其他空间。
徐易、刘叔和李医生三个人,蹲在后面一座写字楼上嗑瓜子,反正是来看热闹的,能否探到鬼泉的玄机并不重要。
时间推移,待到黄昏时分,一泪眼浑浊的中年妇女挤到前面。
女人也不顾四周或是惊异,或是期待的目光,身子一栽,掉进了漆黑如墨的泉水内。
“有个黄毛大妈跳下去了。”
“跳了,真跳下去了……”
“还真有人相信能回去,傻缺。”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
也只有少部分注意到妇人在哭,或许是太思念丈夫和儿子,这才冒险跳了下去。
众人笑得幸灾乐祸,尽管明知道大妈不可能再冒头出来,有心之人还是想等等结果。
他们不曾注意到的是,人群中悄悄混入了大量衣衫褴褛之人,这些人目光空洞,神情变幻不定,像是压制着内心的怨恨和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