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拉.范先生,请您冷静。现在是公开审理时间。”法官不合时宜地说道。然而这时候说,明显是劝不住古尔莲的父亲的。并且古尔莲的母亲也一下子如同炸了毛一样跳了起来,哭哭啼啼地指着赵杰英跳脚大骂。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
“你个狗娘养的。老子辛辛苦苦把女儿养大,本来是要嫁个好婆家幸福美满的,倒叫你们两个狗日的欺负去了,你&∞#3&#……”
后面的一串骂人的方言让我听不懂了。这时候,被告席上坐的那位女士发话了。
“阿提拉.范先生,请您注意您的言辞。您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这声音一响起来,我险些吐血。分明是黑恶势力的声音!虽然因为站的位置的原因我看不见她,但这声音是不会错了。
没想到她过来代替我出庭了。不过也好,我是知道黑恶势力那张似稳实狠的嘴皮子的。这家伙从来都是斯文的损人,一张一弛之间便用言语将人挤兑到绝境之中。
“放屁!你现在叫老子冷静!你那狗日的儿子杀了老子的女儿,铁证如山,你岂能凭几句话赖掉?你儿子是条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就要伸手召出山海经唤雷劈他。然而就在此时,黑恶势力缓缓地站了起来。
“第一,”她说。“我刚才的言辞之中并未提及自己想要赖账。所以请注意你的言辞。”
“第二,你对我的言辞构成了辱骂。”
她波澜不惊地缓缓说道,虽然未曾以声压人,这番话却是掷地有声。
“你……你这娘们!”阿提拉咬牙又要破口,却见黑恶势力按了一下手中录音笔的开关,淡淡的说道:“你刚才对我进行辱骂和诬陷的相关录音我已经进行了采取。我认为你或许构成了诬告陷害罪与侮辱罪。所以在这桩案子结束之后我或许会对你发起诉讼。”
原告律师低声在古尔莲的父亲耳边说了几句,古尔莲的父亲登时咬了咬牙,额头上冒出了一些汗珠。
“是我无礼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黑恶势力没有搭理他,静静地坐了下来,目光盯着法官,不在移动了。
见到双方偃旗息鼓,法官清了清嗓子,再度回归了庭审。
“对于原告方提起的诉讼,被告方可曾有什么异议?现在可以出来辩护了。”
话音未曾落下,为我和赵杰英辩护的被告方律师便站了起来,说道:“我怀疑证据的可信度。”
他的话音未落,台下早已哗然。敢于当众对于法院审核过的证据真实度进行怀疑,这落在旁观人眼里,如同落水之人在溺死前的胡乱挣扎一般。
“先前我已经提交了赵杰英的不在场证明。在古尔莲小姐被杀的那个时间段,赵杰英与两名同伴外出,而这其中,并没有xxx先生的存在。证人和证词都在这里。”
被告律师拿出了一个小档案袋,说道。
“不可信。证人是会说谎的,但物证是不会错的。提醒阁下,作假证同样是触犯法律的。”
原告律师丝毫不让地说道。
“这一点我自然清楚。不过,我也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当天xxx先生并未在小镇之中。如果我能够证明这一点,那么整个案情的假设便不成立。”
被告律师竭尽所能地为我和赵杰英辩护。看得出来他十分用心地检索了整个案件当中每一个不和谐的疑点。只要有一处不能够合情合理的地方,他都会如同恶狼一般扑过去,抓住它,试图以之为突破口将整个案情假设撕碎。
只要不合情理,法官便不能够宣判我俩有罪。
不知道这律师是谁请的,但这家伙真的很能干。
黑恶势力与被告律师耳语了几句,随后将一个U盘递给了被告律师。
被告律师立刻挺起了胸脯,显然是心里有了底。
“法官先生,我这里有重要证据提交。”他说。
“当庭无法提交证据。”法官毫不留情地驳回了他的请求。“提交证据需要提前办理手续。这证据你可以留到上诉的时候使用。”
但是我瞥见了他神色之间的一抹变化。我觉得他有鬼。
法官虽然驳斥了当庭供证的请求,但陪审团的人却是对被告律师手中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交头接耳一阵之后,陪审团做出了决议,申请法官宣布暂时停止审理。
法官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将法槌一敲,摊坐在了椅子上。
旁人看他,或许是以为这法官人过中年,坐的时候长了,腰不太好。
但我却看出来了,他分明是心里有些畏惧。
因为他拒绝证据提交的理由有些牵强。虽然司法程序当中证据是要提前提交给法庭,再在当庭由庭方提交陪审团的。
但是在很多时候也有破例的一面,证据何时提交都是不晚的。
也是,在异术界面前,普通人渺小得如同蝼蚁。这个案子幕后推动的黑手是巴达克尼亚家族,在观察了这个家族的行事准则之后,我毫不怀疑他们会对法官做些手脚。
轻则威逼利诱,重则暗中施刑进行恐吓。没什么手段是不能使用的。而且异术师的手段多样化,做事基本不可能留下证据。普通人就算是报警,也无法阻止自己受到迫害。
休息期间,人们开始纷纷议论。当被告律师宣称自己有证据证明被告人无罪的时候,案情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身为吃瓜群众,是分辨不清谁是谁非的。
也就因此有一部分人倒向了赵杰英那边。
我听了有关于他“平时做事认真,待人宽和,不像是杀人犯的样子”的言论。
墙头草的摇摆速度一向是很快的,没多久就能够与“赵杰英是狗儿子论”分庭抗礼。
始终没人议论我这个外乡人,这也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我走出去,希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自己平静一下。
然而我注意到,现场立刻有两名混迹于人群中的西服男子跟在我后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