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却是想多了。烟雾散尽,那只吸血鬼奄奄一息地躺在了地上。
“妈!”
雪梨立刻要冲过去,被我一把拉住了。
“你干嘛!快放开我!”
她拼命地挣扎,然而我根本不敢放开她。
“她已经不是你妈了!你清醒点。她现在是吸血鬼。”
我沉声警告她。
雪梨不听。她抓住我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略微一笑,这小姑娘真以为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她咬我一口我就会松手的。
可惜了,我的胳膊现在被固化魔术强化得如同岩石一般坚硬,这一口下去,差点把她的牙全部隔掉。
突如其来的疼痛,也略微让她清醒了一点点。
“你是说真的,我妈妈她变不回来了吗?”
雪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低声问道。
“对的。”我说。
“就像《生化危机》里面的僵尸一样?”
“对的。”我说。“没想到你也玩过那个电子游戏。那你应该能够理解,已经变成吸血鬼的人,是不能够变回来的——除非把它身上的每一寸吸血鬼细胞都杀死——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把它整只清炖掉。”
雪梨揩了一把眼泪,蹲在了吸血鬼的身旁。
“不……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情绪激动,终于是心力交瘁地晕倒了。
我扶住了雪梨,在握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发现她的胳膊上也有针管留下的痕迹。
这说明他们应该是对雪梨做了同样的事情。但是她为什么没有变成吸血鬼呢?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我很早就知道巴达克尼亚家族在做吸血鬼的实验了。我与纳兰词书之使魔在首次乘坐飞机赶往武当山的时候,第一次遭遇的那些吸血鬼,我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它们是冥城弄出来的。百分百是艾森搞出来的。不然的话,没法解释为什么那些人不偏不倚地非得找我和书所乘坐的飞机下手——我们走的那么隐秘,行踪又怎么会被冥城掌握?!
那件事情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后来我慢慢的了解巴达克尼亚家族的品品性以后,我愈发地怀疑他们在研究吸血鬼的血液,
这一次,更是坐实了这一点。他们给绑架的人质注射了吸血鬼的血液,以此进行吸血鬼的实验。
“对了,Sherry。他们有没有给你注射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从盘子里拿出了一根针管,问道。
雪梨后退一步,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不知道有没有……有一段时间我被注射了镇静剂,昏过去了,所以不记得了……”
我无奈地捂着额头,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基本上可以肯定了,她也被注射了吸血鬼的血。
我把这个猜测告诉了雪梨,雪梨大惊失色。
“啊?那怎么办?难道我也会变成那个样子了吗?”
她迅速地退开了两步。
“Mr.X,请离我远一点,我……”
刚刚退出去没几步,她的脚就踩在了地上滚落的针管上,哐啷一下摔了个跟头。
我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雪梨脑袋上磕了一个大包。我撇了撇嘴,思索着是否应该抛下她。
毕竟我答应法官的事情就是尽量救出他的妻女。倘若雪梨已经是潜伏的吸血鬼的话,我不能把她带出去。
雪梨看见我面露难色,贝齿忍不住咬了咬红唇。
“Mr.X,请你把我送到通风管道上吧,我会回到底层的房间。我不希望自己拖累任何人。”
她指了指墙壁上的通风管道,低声说道。
我略微松了口气。既然她这样自己要求了,那我也省了很多事。
“好吧。”我抱起她娇弱的身躯,送到了通风管道口。雪梨扒住了通风管道,爬了上去。
“X先生,谢谢你赶来救我。你是个好人。”她趴在通风管道口,回首,低声对我说道。“希望你能够告诉我的父亲,我非常的爱他……”
我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甲陷入了肉中。雪梨见我没有回答,只是幽然叹了口气,爬进了通风管道。
我一拳砸在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地发堵。
眼角余光瞥见躺在地上的吸血鬼尸体,我猛地跺了一脚地,一股火焰便卷地而起,将它吞没了。
吸血鬼的细胞最害怕光和热,这样一来,它的躯体算是彻底毁了。
“哼,希望你走的安详。”
我冷哼了一声,感觉略微泄愤了一些。我拿起了摆在它所躺的拘束床旁边上的文件,随便地瞥了几眼。
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第32号实验体,女性,注射药物五分钟后身上出现吸血鬼生理反应。十六分钟后生命力达到顶峰。二十五分钟后生命衰弱,并从血液中检测出抗体。四十分钟实验体死亡。
我一咬牙,将那张纸握成了一团,扔到了地上。
他们在研究什么?为什么要观察人变成吸血鬼的过程!
我揪着头发,想要搞明白这一切,因为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阴谋。时钟塔不可能无缘无故研究吸血鬼的,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制造这种本应该在千百年以前被异术师灭绝了的生物。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己站在倒数第二层的走廊上的时候,曾经感受到过有人在召唤着我。
直觉告诉我,我只要到那间房子去,应该就可以把一切弄明白。
说干就干。我立刻钻进了雪梨刚刚爬进的通风管道。
固化魔术随着禾银魔术回路的流转,迅速遍布了我的全身。因为推测雪梨被注射了吸血鬼的血液,我不确定她什么时候会变成吸血鬼,所以还是小心为妙。
在黑暗当中一直行进到目的地,我都没有发现雪梨的身影。我还特地回到她的牢房看了一下,她并没有像她所说的一样回去。
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我从雪梨的牢房出来,顺便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那些原本在这里的研究人员似乎也撤离了,只留下了几张空桌子。
走廊上的警报灯亮了起来,不断地闪烁。我飞快地跑到了我所要去的那一个房间的门口,飞起一脚,踢向了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