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懒散,热地上的蚂蚁正在迁徙另一处别院,桂花树下的农户正抱怨天气的不公,一旁的小狗注目着主人能否为它剩下一滴水而流着哈喇子。
池塘边的垂钓者脸盖斗笠躺于凳椅上,正在梦里想着晚上又能鱼肉一顿,路过的几人讨论着垂钓者将会是颗粒无收,而感到沾沾自喜。
池塘上的巷子里,一个小女孩似乎在张望着什么,一会儿就往竹林转角处看,似乎在埋怨有人的不守时,突然在转角出现一个身影,才从凳子上站起来招手。
“喏,给你,等很久了吧。”
小女孩接过晾干红薯片,细声细语道:“才没有呢,我刚刚吃饭下来。”
“撒谎,走吧,今天陪我去学校一趟。”
“何林,我知道你们昨天刚拿完成绩单,好像还有一些糗事哟,说与我听听..?”黎雪说完,捂着嘴笑了起来。
正午阳光透过屋檐上的窟窿照射在她右侧脸上,甜而灿烂,那般天真可爱。
依次把昨天发生的事讲述一边之后,小雪樱桃般的小嘴吃惊地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村里如此疯狂。
见她如此表情我轻弹一下额头:“你刚认识我吗?怎会如此惊讶。”
黎雪摇了摇头,见似不对又点了点头:“这还是当初的你吗?所以今天是拿升学证明的咯?你的兄弟呢?”
我不在说话,而是拉着她手在前往杨猛家。
在这个什么都传统的村庄,如果要是被人看见我拉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流言蜚语一定会从上而下,日行千里,耳目一新,这些日复一日做着同一件事的同村人,正愁没有趣事打发时间。
经过他家的一排排猪圈,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一条臭水沟流向小路下的稻谷田正在茁壮成长,再过几个月就会迎来满满收成,村庄又将是一片欢声笑语。
几米开外的房子里,黝黑的木墙壁填满泛黄的报纸,冰冷的铁炉子上散落的尘埃已经很久没人估计到它。
堂客里,几位老少正在嘘长嘘短,似乎有些不愉快。
杨猛的爷爷秀品突然说话了:“大汉,你们的做法不对,你们得为蓉蓉考虑,她还在呀。”
“爸,蓉蓉的事就放心吧,在村里我打包票他唐能耐不敢怎么样!”杨叔叔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转过身郑重起身说道:“猛猛待会你找何林一起去学校,这小子有些脾性,有他不会那么容易吃亏的。”
说完,我便笑哈哈地走近了:“刚刚好像有人在夸我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堂客里的气氛瞬间得到了缓和,俗话说‘家事不可外扬’,怎可让以外的人看见家里的意见不合。
杨叔叔道:“刚刚还说让猛猛找你去。巷子里的狗没有追你吧...”
我手舞足蹈,得意道:“那几个狗崽子看我一身正气凛然,八成是跑了。”
说完,空气凝固,大家瞪着眼注目我,黎雪踢了我一脚:“杨叔叔,何林是我家过来的,看你嘚瑟的。”
假装退缩捂着痛时,这里面的人突然开怀大笑,阵阵一惊一乍。
“这半年你真的变了很多。”
人突然转变一定是因为外来的因素,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事让你成长,人带给你成长。
虽然距离王老师离开已有几个月,像风走了八万里,不问归期。
在这个月里学校没什么变化,唯一变得是办公室,从以前泛黑木墙,现在用油漆刷过之后还添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几个大字。
教室外已经聚集了一群群学生,嘈杂的声音在外面阵阵传开来,其中不乏有人一直敲门,里面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就出来’,办公室门却一直紧闭着。
人群后发出一声咆哮:“让开,踹门。”有如此气概的自然是林玲。
“玲子,不要踹,耐心等一下吧!”
我单手从乒乓球桌跳下来,走上跟前显然比我高出半个头,而感到忧虑。
“凭什么?我等了几个小时,人在里面躲着不出来。”
林玲不耐烦,甚至有些气愤,说完,砰砰在门上敲过不停,我挠挠头心想道,这妮子真虎。
兀于球桌上的小雪看着我向我寻求‘她以前不这样呀’,只好无奈地摊摊手。
门缝上的灰尘在重力的敲击下缓缓落下,飘进不畏威压人的眼睛里,揉揉眼后又继续敲击着,不一会儿门缓缓开了,出现在大家眼前的居然是一个胖胖的妇女。
“芬芬?”门栏下一群人目瞪目呆地看着,疑惑。
杨兰芬,操场边竹林下的一户人家,胖胖的体型显得更加矮小,在我们的印象中一个不喜说话之人,老公儿子常年在外,从里面出来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紧随身后的唐能耐出来了,脸色阴暗,狠狠说道:“你们要是敢说出去,今天的升学证明就不给,知道吗?”
答应不说出去,不代表现在不调侃几句,没想到几句话之后,推开人群跑回了家,再后来这件事在村上渐渐传开,唐能耐被驱之,再后来他自觉跟乡政府申请调离就不了了之。
————取一个老婆多不容易呀!这是她老公的原话。
“何林,杨猛滚过来林玲这里!”在交头接耳之际,传来一声臭臭的声音。
刚准备起身被手拽住衣角,我转过身微微笑着道:“不碍事的,那么多同学在呢。”
并列一排,毕恭毕敬地说道:“老师,有何指示?”
“拿着这这些滚出学校发给他们。”说完,刚承着双手去接,几十张纸没有预兆地飞向我的脸部,见状小雪急忙跑上怒声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斯文败类。”
飘散在空中的纸,说实话此时真想上去狂揍一顿,难解心头之恨,最后想想还是隐忍了,林玲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看我不........”
冲上去之际,被我拉住,“不与他一般计较,就算还了他两个月的教育之恩,走吧。”
“一群没有受过教育的土鳖!!”
走出几米后突然停下来,欲转身,小雪拉着我的手摇摇头:“他呆不长久的,更何况你即将离开这里,提前欢迎你进入新环境。”
世界各个角落都有如此德行败坏之人,嘴里喊着受过高等教育,却做着苟且之事。
风过不留痕,话过不经心,曾经站在飘扬的红旗下迎接‘他’,为人师表是如前恩师般朗朗清风,感叹经事甚少。
东边壁石坡上,一块几丈的长石歪斜于峭壁上,坐壁石上向南望去便是书声琅琅的学校,留下过我几年的光景。闲暇无事之时都会来此娱乐,经过来来往往的小孩嬉戏,已变得光滑,坐上去一滑到底便是流淌在此的小溪,夏天傍晚时分最为热闹,忙碌一天人们都来到这些戏水,洗澡,不亦乐乎。
壁石旁的蒿草里,躺着两个少年,嘴里含着一种现如今已经叫不出名来的果实,在往右便是盘膝而坐两个小女孩,似乎在讨论什么,时常相望左边的蒿草里,而他俩却浑然不知,多少年后另一个女孩提起时,满是叹息。
“你很向往哪里吗?”
“哪里?”
当你期待一件事时就会每天数着日期等着它到来,渐渐地你会发现时间很慢,但是期待的到来你再回头想想时间好快呀。
每个人都有如初般幻想,曾经那些日夜盼望的人,已逐渐形成如梭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