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圣墩景区不知不觉度过了半个月,其间那桩失踪案得到一些进展,发现他最后消失的位置是在学校后山,之后便断了线索。
半个月后,我应鄂祥林的邀请再次来到江城县警局,本想着此次二人又会不欢而散,或许是当初的话使他不得不放下心中偏见,温和相待。
鄂祥林坐于办公室内皮革椅子上,“你朋友在学校后山失踪时,身旁至少有两人陪同,不过线索在这里就断了。”
我坐于他正前方,手指在桌案上敲击,“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回去破坏了线索?如果不尽快查清楚,我等开学之后就很难再协助于你。”
鄂祥林并未在意后半句话,接住了前半句说道:“不曾有人破坏过线索,应是第一次犯案,所以离开时比较匆忙。这半个月来我每隔几天便去学校走访,皇天不负有心人,那夜之事居然有人看见两道黑影抬着什么东西出现在后山,当那人缓过神时却消失不见了。”
“只凭两道黑影又能证明什么呢?”我拿起桌案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说道。
鄂祥林眼眸之下无比欣喜,点燃一支香烟,“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名学生在两道黑影消失的地方转了一圈,鞋子上竟然沾有血渍。”
“应该是李东坡的血渍吧。”
“不错,你竟是一点就透,提取干枯的血液之后,我便马不停蹄地向局长申请,不到三天时间省里的检验资料就送下来了。”鄂祥林笑意甚浓,进展如此之大确实挺令人高兴。
“鄂队,好像很开心?”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那是自然,从报案到现在紧接两个月才有此进展,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支撑在桌案上,语气森然地说道:“不知你哪来的窃喜之意,见血说明李东坡已经遇险。一个多月过去了,你竟然不是把它当做凶杀案来对待,如今刚得到一点线索便断了,你还有心情在此沾沾自喜。”
听我这么一说,鄂祥林的脸色逐渐暗淡下来,有些恼怒地说道:“你以为我不着急吗?我可是顶着多方的压力,市里的领导,局里的领导,以及李东坡父母都无比关心这件案情,做任何不得一步步来,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
见我没有说话,他平复心情,语气温和地说道:“其实你也不必着急,县里已经把这次的失踪定义为凶杀案,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定会水落石出的。”
是啊,就算着急又用什么用呢,不是警察叔叔不给力,而是作案之人太过于狡猾。
于是我歉意道:“实在抱歉,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很正常,作为好朋友理当如此,”鄂祥林掐灭手中的烟蒂后,拿起保温杯呡了一口,“我最近也是分身乏术,几天前离县城最近的一个小镇发生一起蓄意杀人案,由于发生在夜间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若是逃到一些穷乡僻壤的地方真是无从下手。”
“是不是发生在杉树镇那起杀人案?凶手是一名二十二岁的年轻男子。”
“对,这件事市里高度重视,若是你无意看见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马上打电话通知我。”鄂祥林说着并把一张名片推了过来。
我拿起名片看了看,上面很简洁,只有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揣进裤兜后,说道:“这件事你必须得亲力亲为了,毕竟此人极度危险,只要有线索并不难抓,最难的是李东坡这桩失踪案,且不说线索,连犯案人是谁都不知道。”
“是啊,国家授予我们保护人民的职责,必须要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突然,眼神犀利地看着我,“若是你有危害他人,触犯法律之意,我定不会心慈手软。”
我微微楞住片刻,笑着说道:“不久前我还向景区管事处姐姐说若是怀才,必定造福家乡,所以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对了,听说很久以前的一桩强奸案也被你们找到翻出来重审了?”
“对,这桩案件年代有点久,我还未来到这里时,案件的卷宗就一直封闭在档案库里,直到这几年科技突飞猛进,国家强盛,让人坏人无处可逃。”鄂祥林嫉恶如仇地说道。
“这桩案件当时引起不少轰动,好像是一位读书的女孩从山间小路返回家中时被侵害,手法极其残忍。”
“看来你还挺了解的嘛,这位作案者还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当年所有人走访附近村落,只因证据不足而搁浅,如今案情明朗,明天便派人去往广东捉拿此人。”鄂祥林说话的同时,更是紧紧地握住拳头。
“祝你们明日重拳出击,必有所获。”说完我转身推开椅子就要离开。
“这么快就要走了?”
“再不回去的话,景区管理姐姐非得把我屁股打开花不可,走了,有什么进展记得通知我。”我背对着他挥手走出了警局。
八月份已是江城最炙热的时候,从峨岭镇警察局走出后,拦住一辆出租车向大圣墩景区赶去。
不出半小时便来到山脚下,中午的天气十分燥热,来大圣墩观光的人少之又少,倒也省去了马上上岗的可能。
此刻杨猛二人身穿深红的工作服,坐于一颗槐树下乘凉,见我满头大汗赶来,腾出位置于我,更热情地递来一瓶凉水。
待我坐下后,杨猛立即靠了过来,搭着肩膀问道:“李东坡的事可有进展?过去那么久我们都挺着急的。”
我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并把鄂祥林跟我说的复述了一遍,复述完后,二人有些不自在地看着我,显得有些惊慌。
“怎么了?看你们满头大汗的样子,不会是生病了吧。”说罢,便要伸手去探杨猛的额间。
杨猛把我的手挡下之后,说道:“兴许是天气太热了,鄂祥林还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比如怎么进展,可有大致的范围?”
“嗯”我思虑片刻,“倒也没说,不过听他的意思,应该会大力在学校后山查探一番。”
“原来如此,哎哟,”杨猛捂住肚子叫唤起来。
“你怎么了?”我扶住他,眼神关切地问道。
“应该是刚才喝了些冰的,现在肚子难受的厉害。”杨猛说话的同时,脸色乍白,不像是装的。
“你回管事处休息吧,待会我跟何姐姐说一声,这边就交给我了,”我又转头看了看正在沉思的方明,“你送他回去休息吧。”
杨猛忍着疼痛,说道:“我们俩都回去了,那你能行吗?”
“不用担心,男人一定行,千万不能说自己不行。”我扶着杨猛把他交于方明。
二人牵强地笑了笑,在槐树下等待几分钟便有辆车出租车驶来,看着远行的出租车我深意地笑了笑。
不忧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