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征笑着摇摇头,“既然她不说,那我也不能说。只要你进阶武皇,自会知晓。不过她不管你,我可以帮你。要钱要人要物,只要你开口。”
“那就算了。她说了要靠我自己,我接受您的帮助,岂不是违规。对了,庄爷爷,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柏天长没兴趣了。
庄景征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我是她的。”
天边忽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打断了庄景征的话。
“这个老东西。”庄景征恨恨地骂了一句。他讨厌别人破坏他的规矩,但对老东西却无可奈何。然后对柏天长说:“卓老头来了。我们去看看。对了,别跟他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柏天长嗯了一声,心想,你什么都没讲,我能说啥我有啥关系啊。
飞机很快来到小村的上空,盘旋一周,在盘旋过程中急剧减速,然后垂直降落在草地上。
舱门打开,先跑出来的是两个女孩,正是卓青青和刘星叶。远远的看见走过来的柏天长,也不等悬梯放下,也不管围拢过来的古装村民,往下一跳,两人大喊着朝柏天长飞奔而来,“天长,天长,是你吗?”“天长哥。”
柏天长看到二人,也是大喜,赶紧快跑上去迎接。
三人撞在一起,滚做一团。二女抱着柏天长嚎啕大哭。
经历过那段几近绝望的游荡,柏天长同样极其想念卓青青。紧紧地搂着二女不松手,笑个不停。
卓武皇不管地上又哭又笑的三人,走向站在一旁的庄景征,“庄老妖,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庄景征年逾八十,面相却只有四十,像是返老还童,又好穿古装。地位相近的,都喊他老妖。
庄景征双手背在身后,含笑看着卓经纶,“卓老鬼,该是你给我交代才对。谁允许你把飞机开到侠客岛的?”
卓经纶眼一瞪,狠狠地说:“要是你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开到侠客岛的,就不止是飞机了。”
庄景征悠悠转身往村庄里面走,“来了也是废铁。看在柏公子的面上,破例允许你进村坐坐。”
卓经纶稍稍愣了一瞬,跟上庄景征的步伐,并肩而行。
庄景征说:“你上次来,我确实不知道柏公子在春秋公司的飞船上,不是有心骗你。再说,我邀请柏公子来侠客岛游玩,凭什么要给你解释?”
卓经纶白髯一翘,“就凭柏天长是我孙女婿。”
“孙女婿?”庄景征眼神似乎充满质疑,接着哈哈大笑,“没结婚吧?说这话还早。”
卓经纶被笑得冒火,因为庄景征的语气,似乎嘲讽卓青青配不上柏天长,“我说妖怪,你什么意思?”
庄景征摇摇头,“没意思。”
卓老头像小孩一样较真,“你明明满嘴的鄙夷。啥意思,我孙女还配不上那小子?”
庄景征笑答:“我哪里鄙视了?我是说只要没结婚,我们公子就不能算你家女婿。”
卓经纶怔了一下,“你说什么?你们公子?”
庄景征哑了一下,使劲摆头,“我没说。你听错了。”
“你说了。”
“我没说。”
“你就是说了。”
“你听错了。”
两位武皇跟两个小孩一样,争争吵吵地走进村去。
这边草地上,好半天,柏天长的心绪先平静下来。坐起身,看着二女梨花带雨的脸,抬起袖子给她们擦擦眼泪,“好啦,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卓青青任性地说:“我就哭,呜呜,我就哭。讨厌,你获救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不知道我急得快疯了吗?讨厌,讨厌。”举起粉拳,捶打柏天长。
刘星叶紧紧地抱着柏天长的一只胳膊,头搁在柏天长的肩头,似乎想让两人合为一体。
“好好,我讨厌。我一下飞机就给你们打电话,可你们的电话打不通呀。”
“飞机?你下飞机,我们已经在赶来的飞船上了,当然打不通。呜呜,太空飞船上呢?我是说你在飞船上怎么不给我们打电话?”卓青青坚持追责。
“哦,那不是我讨厌。我们去找温慎远算账,是他们不给我开通信号。”好说歹说,总算让二女安静下来。“起来吧。”
“不。”二女同声回答,抱着柏天长不放,似乎一放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柏天长看了看周围,低声说:“好多人看着呢?”
二女一惊,赶紧起身。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还是很不好意思的。爬起来一看,哪有人。仅仅鲁有序站在旁边憨憨地笑。其余卓家随从和本地的古装人,都避得远远的。
卓青青又捶打柏天长。刘星叶到是走向鲁有序问好。
四人结伴回到村内庄景征的住处。院内梧桐树下,二老坐在竹躺椅上品茗聊天。
卓青青给柏天长介绍自己的爷爷。柏天长和鲁有序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卓爷爷。”
卓经纶上下打量柏天长,无论样貌,功力,越看越满意,微笑颌首。捻着长髯,得意洋洋。看得庄景征嗤笑一声。
卓经纶显摆地说:“怎么?不服气?这孙女婿我还要定了。”
卓青青娇羞地不依。
介绍庄景征,柏天长不知该怎么解释,含糊地说:“你们也喊庄爷爷吧。庄爷爷,这是我女朋友,这是我认的妹妹。”
卓青青和刘星叶连忙乖顺地喊了一声,“庄爷爷。”
庄景征含笑答应,从宽袖里摸出两枚古玉,给二女做见面礼。色泽嫩绿,晶莹剔透。稍稍转动角度,里面的绿色像是会游动,如浮云,如流水。显然价值非凡。
卓青青看着柏天长,如此贵重的东西,不知该不该接。刘星叶则直接推辞。
卓经纶到是先叫起来,“拿着拿着,这可是养人的好东西。妖怪,你哪寻摸来的?”
柏天长稍稍犹豫了一下,“既然庄爷爷给了,就拿着吧。”亲手接过来递了一块给卓青青,另一块直接挂在刘星叶脖子上。
几人坐下,卓经纶对柏天长说:“小家伙,你这一失踪,可闹得天翻地覆的。再不露面,这两孩子都要绝食咯。该跟我们回去吧?”
柏天长还没回答,庄景征就先否定了,“不及,等两天吧。”
卓经纶不干,“我又没问你。”
庄景征顶回去,“我也没留你。”
看着两个老头像小孩一样吵架,四个年轻人都目瞪口呆。
二老齐刷刷地盯着柏天长,“你说。”
柏天长抽抽嘴角,对庄景征说:“一天。我再呆一天。好吧?”柏天长是想走的,可又想从庄景征这里多知道一点老妈的事。
庄景征竖起一根手指,“十天。”
卓经纶呸了一声,“凭什么由你说了算。”
庄景征回击,“也不由你说了算。”
柏天长苦笑,跟庄景征讨价还价,定为三天。
谁知三天后,他根本走不掉。
庄景征并没有给柏天长讲柏斗星的任何信息,而是把他带进了一间地下室,极为现代化的修炼室,“功力层次上,你快武宗中阶了。境界算是超前,我没什么说的。武技上,我估计你还很不足,毕竟才中学毕业嘛,没经历过实战。先看一段视频,然后我当你的陪练。”
视频是两人对练,其中之一正是庄景征。不过,他是被训练的那位。当然,录视频的时候,他应该还不是武皇。
视频中,庄景征放手施为,拳脚如风,各种奇招层出不穷。招与招之间的变换,随心所欲,天马行空。前一招像是太极,后一招却是寸拳。上一招是刚猛的劈挂掌,下一招就变成了绵软的柔克刚。
庄景征说:“不要过于迷信机甲的助力,自身实力才是根本。武技到了极致,机甲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看完了吧,来,你来攻我。不要拘泥于招式,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你能碰到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否则,你最好呆足十天。”
柏天长挠挠头,“这不公平,除非您不外放气劲。”
庄景征笑着说:“当然。”
“好。”柏天长不信邪,一上来就全力以赴,发动狂风暴雨般的猛攻。可是庄景征明明就在近前,动作也不大,却总是差那么一线。庄景征如同柳絮,似乎被柏天长的拳风所吹动,每次恰好停留柏天长招术尽头前一寸的地方,不多不少。打了半天,连庄景征的衣角都没沾到。
柏天长气喘吁吁的收手,“我先学学招式。”
“没问题。到那个池子里吧。里面的药液虽然不如你妈妈那个腾龙液,却也是我寻觅天材地宝所配,强身健体还是颇有功效。”
柏天长也不客气,戴上头盔,脱衣跳进旁边一个面积百余平方的药池。启动头盔,修炼起各种武技来。用天材地宝熬液,要灌满这么大水池,所花费的金钱,绝对是天文数字。
柏天长根本没这个概念,一心练功。打不着庄景征,除了速度不够快,还有武技不够熟练,变招不够流畅、突然等多方面的因素。
原本平静的水池,像是钻进了一条蛟龙,慢慢由水花四溅到波浪滔天,轰然之声,充斥修炼室。
苦练一个多小时,柏天长又跳起来打。毫无建树之后,再次入水修习。如此反复,除了吃饭睡觉,在地下修炼室一呆就是五天。
随着时间的推移,柏天长每次攻击的时间,越来越长。开始狂攻一个小时就累了,渐渐地,可以坚持两三个小时。武技自然也是熟能生巧。
第五天,柏天长同样还是一通猛攻,庄景征依然停留在柏天长拳前一寸。打着打着,柏天长一拳打倒尽头,忽然拳头一松,手指一弹。庄景征及时再退,可衣服因为惯性的停留,已被柏天长的之间弹个正着。
柏天长哈哈大笑,“庄爷爷,这算不算?”
庄景征极为诧异,“算。你这是什么拳?”
柏天长羞赧地说:“不是什么拳,我自己根据寸劲的功夫,修改来的。”
“寸劲?”庄景征暗自感叹,还真是龙生龙子,这就能创出新招。所谓寸拳,实际上是本来伸直手臂可以打一米,但每招都只打九十厘米,拳不用尽。最后十厘米,是乘敌不备,突然发力,就像手伸长了一样。
柏天长要是使出寸拳,庄景征自然会预备到这个距离。可他打的明明是罗汉拳,最后那个弹指,跟寸拳有本质区别。别小看这个弹指,蕴含内力,指头直接将庄景征的衣服弹出一个小洞来。
柏天长是个修炼起来就忘了时间的人。庄景征也不提醒,“现在我不只是防守,你要小心了。”于是一攻一守变成了两人对战。
即使庄景征把功力压制到武宗级别,柏天长也远远不是对手,挨几十下才能有效反击一招。越打越不服气,连一个老头都比不过。打着打着,又跳到药池里去修炼。他很丧气,岂不知庄景征却很震撼。当初,他达到柏天长这武技水平,可是整整花了一个月。
第七天,庄景征终于放柏天长出来了。松弛有度,欲速则不达。柏天长此时的武技,已经发生了蜕变,以后需要的,将是真正的搏杀。
小院外的草坪上,卓青青着急的问卓经纶:“爷爷,爷爷,天长还在吧?”
卓经纶反倒不急于离开了,“在,在的,没跑。你们这几天不是骑马到处玩吗?腻啦?放心去玩,爷爷帮你守着,保证柏天长跑不了。”
卓青青大羞,“哎呀,爷爷。我是担心上学来不及的啦。”
卓经纶哈哈大笑,“来得及的。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我派快舰送你们,最多十天就到了。”
远远有个声音传来,“这就十天了吗?”刚出来的柏天长,没听清楚,以为他们说的十天,是庄景征说的那个十天。
卓经纶扭头看了看柏天长,忽然面现惊色。
柏天长的外表,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卓经纶是什么功力,一眼就看出,柏天长这几天的变化极大,看似轻浮,实则内蕴非常凝实。
他没有问柏天长,而是站起身问随后走过来的庄景征,“你怎么办到的?”
庄景征撇撇嘴,“关你什么事?”
卓经纶抓耳挠腮,忽然说:“青青是柏天长的女友,要不你再训练她一下?没事的,我们可以再多等十天。”
庄景征好笑,“呵,没事的?这话说得,好像是我耽误了你一样。尽早滚。我说了,没结婚不算。结婚以后,不需要我训练,自有高手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