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静静悬停在湖心,湖水澄净,数米之下的游鱼清晰可见。
张胖子、林紫、陈涛等人,人手一根钓竿,兴致勃勃地坐在船舷上,将钓钩抛入湖中,紧张而又期待得注视这,那微微起伏的浮漂。
清水湖鱼,虽然味美,确也极难成长,坠在湖中微微起伏的浮漂,多得是小鱼啄食。
满怀期待的等候,提钩,而后又满脸沮丧的换饵,这就是几人的常态。偶尔提上来一条巴掌大小的鲫鱼、鲤鱼,被兴高采烈的放进船舱内的鱼桶中。
顾易和陈凯闲坐在船舱中,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杨鸾对于钓鱼没什么兴趣,静静的坐在顾易的身旁听着两人交谈。
这画舫到底是陈凯自己用来游湖招待朋友的游船,不仅舒适宽敞,暗格中果盘、茶具一应俱全,桌下一个不大的炭盆,可以用来烧茶也可以用来煮食。
“陈叔,这次费心了。”顾易冲着陈凯谢道。
“唉说这些客气话干嘛呢,我还想着怎么这么久你们都不来我这山庄坐坐呢,跟你陈叔说谢不就太见外了啊!”
“这船,你们什么时候来,一句话随时用。”陈凯拍着胸脯,豪爽得道。
“陈叔,大气!”顾易不由的输了个大拇指。心中暗叹,这陈胖子不愧是混迹社会多年的成功人士,这说话做事,就是让人无法产生厌恶感。
“对了,我这船上有张古琴,之前放在这船上充充门面,只是一直没有人会弹,听说杨鸾侄女弹得一手好琴。要是在船中闲的无聊得话,拿去练练手也好啊!”陈凯说着从身后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张古琴,古琴被一条绣着云纹的罗布袋套着,甚是大方。
“谢陈叔。”杨鸾接过古琴,轻声谢道。
解下琴套,棕褐色的琴身,松木天然的纹理,宛若天际流云,煞是好看。琴身包着透亮的烤漆,琴身圆润,极具质感。
取出古琴,放在案上,杨鸾轻轻的拨动了一下琴弦,清脆、透亮而又悠扬的声音从古琴中传来,在这宁静的湖心上飘散开来。
“好琴,陈叔还真是个风雅人啊!”只听声音便可以分辨出,这张古琴的好坏。声音清亮透彻,没有丝毫的杂音,令人神清目明,很是舒爽。
“呵呵,我哪懂什么琴不琴的啊,全是朋友介绍的,我就买了放着。”陈凯坦荡的说道。
“呃!”顾易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杨鸾手指轻挪间,悠扬的琴音响起,为顾易化解了这份尴尬。悠扬的琴音,充满着宁静安抚的气息,在这湖心缓缓的扩散开。
顾易抿着茶水静静的听着,陈凯也同样静静的听着,虽然他听不懂什么,但是那种琴声中安宁的气息却可以感受到。很舒服的感觉,可以让人心情平和,安静下来。
船舷上原本有些嬉闹着的少年们,似乎也被突然的安抚了下来,停下了原本的吵闹,手中握着鱼竿,望着湖面,有些出神的静静的聆听着。
这琴声一如杨鸾的性子,宁静无争,于世美好。
顾易看着面前的少女,静静的就坐在那里,手指轻弹间,眼中便唯有琴,再无它物,虽然尽在咫尺,却有种天涯之远,遥不可及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这丫头的琴艺似乎又进了一步,只是这性子,将来······”顾易有些无奈。
能用琴音诠释自己的心境,并且能够感染到他人,这已然是登堂入室的境界。
湖心的小船,伴随这琴音,和这湖心迷蒙的水汽,仿佛融为了一体,静美得宛如一幅画卷。
直到一曲终了,杨鸾的手离开了琴弦,这周围的一切才仿佛又活了过来,顾易眼前的少女也才恢复了人气,从云端走落。
“啪啪啪!”陈凯忍不住,兴奋的拍手。
“啊!天籁之音呐,我陈凯自认是一个俗人,从来不懂什么附庸风雅,没想到也可以将一首古琴曲听得如此入迷。”
“大侄女,厉害啊!”陈凯由衷得叹道。
“谢谢,陈叔。”杨鸾不好意思的低头道。
顾易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出陈凯这声赞叹是由衷的。
“哎呀!有鱼。”一声惊呼,在船舱外响起。
“我靠,好大!”
“老大,快来帮忙啊!”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听着这声响,看样子这次上钩的鱼还不算小。
“走,陈叔我们一起去看看,看样子是有大鱼上钩了啊!”顾易手中茶杯一放,起身朝着船舱外走去。
“顾老大,快来帮忙啊!大鱼!好大的鱼!我都快拉不住了。”上钩的陈涛的鱼竿,鱼竿的质量还算不错,虽然变形得厉害,但是还倔强的撑着。
一看到顾易出来,连忙喊道,也就陈涛力气还算可以,要换成其他几人估计这会儿不是鱼竿掉了,就是人下去了。
“快!赶紧松线。”顾易连忙冲着陈涛喊道,同时自己也快步走上前去,握住了鱼竿。
感受到鱼竿上传来的巨力,顾易也是暗暗吃惊,这鱼绝对小不了。僵持了一会儿,水下的鱼,丝毫不见力竭,甚至鱼竿都隐隐有些异响,似乎有些承受不住。
“再这样下去,这鱼怕是要跑了。”顾易心下了然。
“胖子、陈冲,你们过来帮着一起把一下鱼竿,坚持一下,我下去。”顾易果断的吩咐道,说着便开始脱衣服。
四月天,天有些寒,下水对人也是一种考验,衣服裤子得脱了,免得上来后没有干衣服穿。
顾易利索的将身上的衣服脱完,抖了抖身子,有些冷,将湖水往胸口拍了拍,免得下水抽筋。
‘狼吻’叼在口中,顾易一纵身钻入水中,湖水冰冷,好在顾易体质强横,适应了一下,好了很多,顺着鱼线的放线,快速的摸了过去。
一条硕大的黑影出现在顾易的视线中,顾易将狼吻握在手中,继续接近。
“黑鱼!”
靠近之后,顾易愕然发现原来这是一条黑鱼,体长足有一米,约莫百斤左右。
黑鱼性情凶猛,食肉,在书中力量极大,难怪几人吃力。
黑色的身影不停的水中翻滚、甩尾,如同一条发了疯的黑泥鳅,被鱼线牵引着,想要挣脱却始终无法扯断鱼线。
顾易挺身向着黑鱼靠近,手中匕首紧了紧。
似乎感受到了顾易的靠近,疯狂挣扎的黑鱼陡然一静,凶厉的鱼目冲着顾易瞪来。
顾易瞬间觉得情况有些不妙,身体悬停在水中,紧紧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黑鱼,在这种环境中,被这大家伙撞上一下,顾易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恙。
“轰!”水流急速涌动,原本静立对持着的两方,黑鱼率先打破平静,甩着鱼尾冲着顾易疯狂撞来。
黑鱼近身,顾易身体陡然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借着水流的力量瞬间闪过黑鱼的冲撞。
在和黑鱼擦身而过的瞬间,顾易手中的狼吻,陡然挥出,深深的扎进黑鱼的脑袋中,借着惯性,刀顺着鱼脊犁出一道深深的刀痕。
受伤的黑鱼剧烈的挣扎起来,顾易顺势而上搓指成抓,一抓扣进鱼眼,提着鱼头向上仰起。
剧烈的疼痛使得黑鱼奋力得挣扎了起来,被顾易牵引着一下跃出水面,一人一鱼,瞬间打破了这湖心的平静。
“哇!好帅啊!”林紫看到顾易赤着身,躬身踩着鱼脊跃出水面的身影惊呼道。
“老大好强啊!”陈涛等人惊呼。
顾易赤身,精壮修长的身材,深深的烙印在陈涛等人的脑海中。
不多时,殷红的鲜血在湖面蔓延开来,一道黑影慢慢的浮上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