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了狂风和沙石的正面冲击,粗粝的沙石,还是从空中掉在身上,砸得野马群非常痛苦。
这些还可以忍受,最难以忍受的是,强劲的大风吹在峡谷四周的戈壁上,发出了鬼哭鬼嗥的声音,激烈地冲撞着它们脆弱的神经。
由于昼夜的巨大温差,峡谷戈壁上的岩石和砾石,在反复的胀缩和剥蚀中,形成了很多大小不一的裂缝,狂风吹进这些裂缝,就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还有些砾石,在大风的强力作用下,出现了破碎,冲击在野马群身上,尽管是小小的碎砂或碎砾,由于速度很快,也会击打得很疼。
倘若没有找到避风的地方,大家依然裸露在毫无遮蔽的沙漠上,那就惨了,不是被大风卷走摔死,就是被砂石打成重伤,再被风沙掩埋,最后窒息而死。
暴风整整刮了三个多时辰,后半夜才停息,躲在峡谷的很多动物,还是被砂石击中,受到不同程度地伤害。由于担惊受怕,很多动物只睡了一个囫囵觉。
一切恢复了平静,又将迎来难得的好天气。
天色微明,戈壁洞穴里的原鸽,就“咕咕咕咕”地叫了起来,似乎在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劫。
原鸽的叫声,将峡谷内的野马群吵醒后,它们才发现,地上和自己身上,都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沙土。
峡谷中避风的动物,都纷纷走出峡谷,准备回各自生活的地方。
征服者也带着野马群,走出峡谷,准备赶路。
野骆驼跟着它们,出了峡谷以后,不愿意再走了,想留在这个大峡谷。毕竟这个大峡谷,可以避沙尘暴不说,冬天还可以避寒,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野马群与野骆驼道别后,继续赶路。
从峡谷出来,征服者发现了很多动物的尸体,这些都是沙尘暴的牺牲者,尸体主要是鹅喉羚的,偶尔也有鸟、狼、沙狐、野驴、野马的。
它只看见一峰老骆驼的尸体,这足以说明,野骆驼在荒漠上卓越的生存能力。
除了动物的尸体,还可以看到很多风滚草,最大的风滚草,直径竟然达到一米五。风滚草是植物中的流浪汉,与蒲公英一样,借助了风的力量,在沙漠上到处流浪。
很快,野马群就回到狼山西边的荒漠草原上,准备过冬了。
冬天,荒漠草原的草料很少,野马群已经在大马营草原,贮存了足够的脂肪,正常情况下,足以度过一个无虞的冬季。
这个冬天,北方却发生了罕见的“白灾”,也就是雪灾。
北方的游牧民族,有“白灾”和“黑灾”的说法。
放牧的地方,冬天雪过大,将大部分草完全覆盖了,便是白灾相反,无雪或雪量过则是黑灾。
白灾造成大雪覆盖草原,地上容易结冰,食草动物难以进食黑灾造成草原干旱缺水,动物无法吃雪解渴,在来年的春天,草没有雪水滋润,也不容易生长。
无论白灾还是黑灾,对游牧民族和野生动物来讲,都是不利的,雪只有下得恰到好处,将草尖裸露在外面,才是最好的。
发生白灾时,大雪覆盖了草原,对于成年野马来说,还不是大问题,它们可以用蹄子破冰刨雪取草吃,而对于小马驹来说,则是非常痛苦的,它们的蹄子娇嫩,很容易划伤。
关键还有一点,伴随雪灾的,经常是持续的北风和低温。
狼山西边的荒漠草原,位于戈壁阿尔泰山与狼山之间,蒙古高原上的寒流浩荡而来,没有任何阻挡,在寒冷的冬天,这里是很难捱的。
这个地方,如果不是野马祖先长期活动的地方,也许很多野马群,早就放弃了。
一个又一个难捱的冬天之后,征服者当然也会思考,野马祖先选择这么残酷的环境,一定有它们的考虑。
除去人类的逼迫因素,野马的祖先,也许早就明白,野马要在人类的夹缝中生存下来,必须具备超强的耐旱耐寒能力。它们选择荒漠草原,就好比野骆驼的祖先,当初选择荒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