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常欢的消息,当然是大消息,常欢要做的事,当然是大事,他要见的人,当然是重要的人。
何况,这个消息还是他自己放出来的。
在某一天,常欢突然莫名奇妙的说了一句:“我要去见一个人。”
看着不明所以的手下,他又说道:“我要去擂鼓镇。”
“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世子的想法,他们不懂,只能照做。
于是,江湖上就有了传言,各种猜测随之而来。
南伤对这些事并不关心,先解决了肚子,才能谈别的不是?
好在他现在解决了肚子的问题,在书院吃过晚饭,才漫步来到街上,看着小店铺里几个熟悉的身影,他微微邹眉。
再好的饭菜吃腻了,还不如街边小摊吃的香。
不过南伤显然没到这个程度,他摸了摸肚子,觉得很满意。
一路回到小院,进了房间,南伤往床上一躺,嘴中嘟囔了一句,舒服。
躺了一会,实在觉得无聊,南伤坐起身,又拉开了抽屉,拿出那个盒子。
拿出最上面那一本小册子,翻开第一页,只有一幅图,一个人盘膝而坐,手心朝天。
图像下面有几行小字,像是修炼的口诀。
“天地间自有灵气,引灵入体,存入气海,化为灵力。”
南伤呆呆的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学着图中人的样子,开始打坐。
时间一点点过去,南伤始终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三年前父母出门时,把这盒子交给他,没说让他练,也没说不让他练,只是嘱咐他要保管好。
南伤当天便打开盒子,拿出小册子,照练起来。却始终无法感应到这天地间的灵气,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不过他并没死心,此后又尝试了数次,都无功而返。
时隔一年多,再次修炼,南伤下定决心,无论怎样,都要坚持几天看看。
不知不觉,天色渐黑,从犬吠到鸡鸣,从灯熄到灯亮,天色又渐白。
南伤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仿佛能感受到天地的玄妙,脸上的表情很是肃穆。一缕月光从窗外透入,照在他身上,更添光彩。
突然,南伤捕捉到一些跳跃的物事,宛如精灵,难以形容。
“难道这就是灵气?”
不容多想,南伤尝试着把这些灵气,从空气中分离,再引入自己体内。
他心中默念口诀,已经能感受到这些跳跃的灵气,慢慢进入体内,尽管很少,廖胜于无。
随着天色渐亮,灵气更加活跃,到达一个顶点时,又慢慢变弱,直到难以捉摸。
南伤缓缓睁开眼,起身走出庭院,来到湖心小亭。
太阳刚露出头,红红的,不是很刺眼,阳光照在湖面,映起一片光华。
身体舞动起来,手中虽无剑,却自有剑意。
感受着身体,似乎并无太大变化,南伤却清楚得很,昨夜一夜没睡,不但没有疲劳感,反而神采奕奕。
这自然归功于他的新收获,灵气。
不知为何,与小册子形容的充沛灵气相比,南伤所感悟到的,即便是在最高峰时期,也不及其十分之一。
就算是这样,这一夜的修行速度,仍比他以前靠冥想时,要有效得多,粗略算来,足有数倍有余。
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南伤收了手,出了宅院,走在街上,步履有些轻盈。
少年人再不露声色,还是掩藏不住得意,不知不觉,脸上就会露出笑容。
快到书院大门时,感觉到了自己情绪有些不对,南伤忙板起脸,冷酷的表情重新扬起。
径直上了三楼,王云已在用餐,两人没有说话,甚者没有眼神交流,沉默无语,气氛尴尬。
好在没过多久,陆续有学员到来,缓解了气氛。
王云吃得很快,南伤吃得很慢,边吃边看着窗外。
目送王云出了楼,看方向应该是去练武场。
早上确实适合修炼,南伤这样想着。
目送着学员一个个离开,南伤最后一个下了楼,他没去练武场,而是随意走着。
山还是那座山,湖还是那个湖,人还是那些人,只是他已不是那个他。
这是他回书院的第二天,学员们对他已没了新鲜感,又重新回归到平常的样子。
“感觉自己像空气一样,没有一点存在感。”南伤自言自语道。
“不过这样也不错。”南伤突然一笑,好像在为自己心疼,又似在安慰自己。
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学员们都上了楼,刘先生踱着小步不紧不慢走来时,南伤迎了上去。
“先生,今天有点小事要处理一下,特来告个假,请您允许。”
这小子怎么了?竟然还会来告假,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先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了一会说道:“既然有事,那你就去忙,如果没事,就回来听课,不要再耽误了。”
南伤微微点头,说道:“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先生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上了楼。
出了书院,一条街道相连,另一端是闻香阁。
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高高在挂,阳光斜照在脸上,并不刺眼,有些温暖。
时间还早,街上显得有些冷清,大部分店铺都没开门,只有几个早餐店,在收拾着凌乱。
姑娘们应该还没起床。
不过,若兰向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果然,闻香阁大门紧闭。
南伤站了一会,上前拍了拍大门。半天不见动静,他又使劲拍了拍,大门开始乱颤,声音很大略带回响,在寂静的早上格外刺耳。
“谁呀?”随着问声传来,门开了,一个年轻人走出来。
他睡眼惺忪,神情有些迷茫,看到南伤时,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待看清楚来人,他瞬间清醒过来。
“是你?伤好了?皮又紧了是不?”年轻人面带嘲讽。
“我来见若兰。”南伤平静的说道。
年轻人扬起拳头,眼睛一蹬,怒道:“赶紧滚,别惹火我,少不了你一顿揍。”
南伤伸手入怀,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张纸,扬了扬,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年轻人一愣,随口问道:“是什么?”
南伤把纸展开,指着最上方的字说道:“看到了吗?这是地契。”
“我看看。”年轻人伸手就要抢。
南伤把手一抬,轻松躲过,又把地契装入怀中,说道:“快进去通报,不就嫌我没没钱吗?只要我把宅子一卖,值多少钱,你心里应该有数。”
年轻人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想了一会,还是转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