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南府,阿离都极为安静,她不说话,南伤也乐得清净。
“一起吃饭吧。”
“好。”
只有两人的餐桌,却足有二十几道菜,阿离亲手倒上酒,南伤摇摇头。
“只喝一杯。”阿离劝道。
南伤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随即邹起眉头,随着一股热气下肚,他眉头舒展开,情不自禁说了一句:“好酒。”
“说好了只喝一杯。”阿离冲他顽皮一笑。
南伤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美酒一杯,佳人一个,足矣。”
阿离羞红了脸,低下头不敢看他,只是脸上的笑意,怎么都隐藏不住。
“今后有什么打算?”缓过来的阿离,看似漫不经心随口一问。
南伤想了一会,说道:“我想去游学。”
“游学?然后呢?不去稷下学宫?”听到他的答案,阿离很是意外,紧接着追问道。
稷下学宫啊,南伤当然知道,不同于大楚王朝的顶尖学院,也不同于其他王朝的顶尖学院,它是超然的存在,不受任何王朝管束,是天下学子梦寐以求的学府。
不管是学文也好,修武也好,甚至是琴棋书画,只要你想学,在稷下学宫都能得到最好的指导。当然,前提是你要有那个天赋,可以从众多学子中脱颖而出。
三年一大考,数万人报名,真正能进入稷下学宫的又有几个?更可况敢去报名的,又有几个等闲之辈?
“我不想去。”南伤摇摇头。
“为何?”阿离眉头蹙起,隐有怒气。
“不喜欢。”
“不喜欢也得去。”阿离怒了。
南伤抬头看着阿离,没有问为什么,他知道。
稷下学宫出来的人,无论在哪个王朝,都是中流砥柱,国之栋梁,可是他不喜欢。
就是这样一个圣地,在两人口中却也只是去不去的问题,好像只要两人想去,就一定能去成。
上官家族的小姐,千里迢迢来此,真的只是为了一纸婚约?如果他确实是个草包,她还会如此吗?
看着阿离的满脸怒气,还夹杂着些许失望,以及委屈,南伤有些心软,柔声说道:“先不谈这个了好吗?”
阿离点点头,没有过份强逼他,只是轻叹一声,说道:“我也知道,你向来喜欢自在,可是逍遥自在这么多年,就没够吗?到了该承担责任的时候,难道不应该扛起来吗?”
“上官家族家大业大,我可扛不动。”南伤自嘲一笑。
阿离出奇的没有动怒,反而柔声道:“又不是要你现在扛,只是,大好男儿就应建功立业,早早打下基础,以后自然会轻松许多。”
南伤静静的想了一会,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不想改变。”
阿离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就不会为我着想一下?”
虽然明知她是装样子,南伤的心还是一软,说道:“我会为你着想的。”
“真的?”阿离眼睛一亮。
“但是这件事我不妥协。”南伤目光很坚定。
“哼。”阿离撅起了嘴。
这顿饭吃得久,有温馨也有不快,但结局还算不错,两人喝完酒吃完饭,心情已经平静,不再争执的他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午的书院一切如常,只是学员们脸上带着更多的欢笑,让整个气氛看起来很好。
灵武院的人已经走了,带着胜利,却没有胜利者之姿,毕竟最重要的一战输了。随着他们一同出发的,还有这次对战的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清月、王云、嫣然的名字,就会传遍锦竹城。
当然,这跟南伤没有一点关系,灵武院的学员至今都云里雾里,不清楚清月是如何赢的。
随意在湖边溜达,远远就看到庄雨笑呵呵走来,南伤拔腿就跑,不一会就没了人影。
庄雨呵呵一笑,没去追他,怎么也得有院长的做派不是?
今天的嫣然有些不同,高傲依旧,却少了些冷漠,多了些笑容,让原本就喜欢看她的人,多看了她几眼,她并不在意。
看到南伤走来,她轻轻哼了一声,寒霜布满脸颊。
“大家自由练剑。”看到南伤找了树荫坐下,教习抛下了学员,快步走来。
教习笑眯眯走近,刚要张口说话,却听南伤笑道:“您可千万别夸我,也别想着让我帮他们,我不是记仇,确实帮不了。”
到了嘴边的话,被憋了回去,教习很难受,苦笑道:“我也不是让你帮所有人,只是清月、王云、嫣然他们几个,天赋确实极好,我却教不了他们太多。”
南伤摇摇头,说道:“其实这只是您的想法,我想,他们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要走得路肯定也不一样。我真的帮了他们,反而是误了他们,想必他们也明白这个道理。”
“反而倒是我不明白了?”教习自嘲一笑。
“您是关心则乱嘛。”南伤笑道。
“难得你会说话一回。”教习也笑了。
南伤笑笑,不再说话,看向了练武场的学员们。让他感到好笑的是,或许是受了上午对战的影响,好多人开始练起了那套入门剑法,看起来很认真,很严肃。
倒是清月也在其中,让他有些意外,看着她一遍遍的施展那些动作,眼中带着不解,南伤暗暗摇头,心想,真是个执着的姑娘。
清月偷看了南伤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不由得脸红了下,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问几句。
南伤知道她脸皮薄,冲她坏笑一声,原本是想让她知难而退,不成想弄巧成拙,反而激起了她的脾气,竟然走了过来。
看着教习幸灾乐祸的表情,南伤无奈一笑,低声叹道:“倒是忘了她这人激不得。”
眼前出现一双绣鞋,很薄,隐约能看到芊芊玉足的轮廓,未着罗袜,露出白嫩的脚背,再配上纤细的脚踝,很好看。
南伤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再向上看,小腿稍显瘦弱,不过胜在白嫩细腻,青衣青裙,酥胸微挺,领口微敞,露出细滑如雪的肌肤,再配上修长白皙的脖颈,不需要看脸,已是惊若天人。
只是这张脸,现在有些不好看,以她敏锐的直觉,怎会不知南伤在干嘛?